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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表里不一的恶毒女(1)
    大周朝,金陵城被笼罩在浓稠的夜色之下,路上行人了了,一阵微风刮过只留一地落叶。红色灯光如黑夜中的明珠煜煜生辉,微风吹起的红色轻纱飞舞,夹杂着女儿清香及脂粉气。

    身穿轻薄纱衣的女子浓妆艳抹,伴随着酥~麻的娇笑声,灯红柳绿间尽是惑人的媚意。红色的灯光昏黄阴暗,红底描金漆的牌匾上,“醉香楼”三个字分外显眼。

    金陵城位于大周朝南方,极尽繁华,富豪权贵多不胜数,带着南方的温柔与奢华。醉香楼位于金陵城的东大街,三层的高楼建筑古色古香,内里的建筑极致奢华,里面的花魁也个顶个的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接受的教养比起大家闺秀也不遑多让。

    比起前面的热闹喧嚣,醉香楼的后院儿一片寂静,住着的大多是些普通丫鬟婆子,做些粗活而已。低矮的杂草房内,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在昏黄幽暗的灯光之下,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女人靠坐在木板床~上,每一次的咳嗽都仿佛带去了他一分生气,整张脸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他面色苍白皮肤发黄,眼角的褶皱显而易见,最显眼的还是脸颊上丑陋的疤痕,露出的手上尽是褶皱和冻疮,手腕纤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折断,一副病入膏肓的可怜模样。

    只能从她五官之上依稀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姿,必定是个容貌过人的女子。

    吱嘎——穿着青色粗布长裙的少女端着一碗褐色药汁缓缓走进房间,他身材瘦弱高挑,过长的额发挡住了大半的面容,显得有些阴郁,脑袋深深地捶着一副怯懦,不敢与之相争的怯懦模样。

    “娘,这是我求了后院儿的李大娘买的药,你快喝吧,喝了就会好些了。”少女缓缓的坐在女人身边,为她掖了掖被角,望着对方的视线满是担忧,将药碗凑近女人的嘴边,轻声劝道。

    少女的容颜才在昏黄灯光下若隐若现,她与木板床~上的女人有五分相似,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以及多情的桃花眼,一双樱~唇饱满圆润,只是脸上的黑色皮肤很是粗糙,将他的美貌大打折扣。尤其是在他低着头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她在厚重额发和粗黑皮肤下的精致眉目。

    “咳咳……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银钱,这都是将来你找寻你爹的资本。娘恐怕是活不成了,而你要好好的活着。”女人咳嗽着,手里的帕子染上了点点血红,带着惊人的艳~丽。

    少女也就是江无忧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色惊恐,声音中已然夹杂着无尽的哭腔,眼泪已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

    “娘,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不管呢,哪怕是不认爹,我也想要娘好好陪我。我想让娘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嫁人生子,无忧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娘你呢!”

    一边哭诉,江无忧一边把药碗递到了女人的嘴边,一副你不喝我就誓不罢休的模样。女人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伸出瘦弱的手,抓~住了女儿的手臂。

    “无忧,娘不行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找到你爹,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如果你不想你娘死不瞑目的话,就答应我。”

    在女人的逼~迫下,江无忧还是含泪点了点头,认爹的念头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虽然有汤药的支撑,可女人终究是没能撑过两天,于第二天的晚上撒手人寰。江无忧哭的不能自已,却仍旧不得不打起精神为母亲操劳后事。

    母女俩相依为命十一年,母亲几乎是江无忧的精神支柱,江无忧内心的难过可想而知。

    狭小的杂草房内摆上了一简陋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灵位,挂着雪白的布,江氏春燕之灵位。小小的房子被挤得只有片点容身之地,粗糙却简陋,却已经是少女的极限。

    江无忧背脊挺直的跪坐在地上,望着母亲的灵位默默垂泪,瘦小的身子如风中落叶摇摇欲坠。

    哐当一声。破旧的木门发出了此生的最大声响,咯吱咯吱的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能碎裂。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薄纱长裙,长发被挽了个一丝不苟的发髻,头上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娇艳欲滴,手中的轻罗小扇微微舞动,夹杂着浓浓的脂粉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推开门就是一股丧气。”醉香楼的老鸨秦妈妈一脸嫌弃的用帕子唔住口鼻,语气厌恶至极。身后跟着三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相。

    看到这群人,江无忧浑身僵硬了起来,连忙伸手摸了摸脸颊,悄悄松了口气。赶忙扭过身子垂下眼睑,不敢去看秦妈妈的脸色,声音低低怯怯的。

    “秦妈妈,是我不好,你也知道我母亲新丧……”可惜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秦妈妈挥手打断。

    “新丧,新丧,我能理解你死了娘的心情,可你要体谅体谅我们呀,咱们这姐妹们都不容易,每天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贵人,要是叫贵人看到这幅场景不得嫌丧气呀,以后谁还敢来咱们醉香楼里寻快活?”

    秦妈妈语气不耐,像他们这种地方迎来送往,喜气盈盈,死人就很晦气,他才不给自己惹一身骚。

    “我……”江无忧咬了咬唇,“等我娘头七过了,我就会立马收了去,绝不会叫贵人瞧见的。只希望秦妈妈宽限我两日,我一定小心翼翼,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得了,就你这样子还做牛做马,就你这长相能给老娘赚来多少钱,客人都不得嫌弃死?”秦妈妈越说越气,本以为春燕长相姣好,生下的女儿也该是个貌美如花,好好培养培养也是手里的一张头牌,却没想到长得那么一般,性子也木讷呆板,连做个贴身丫头都浪费,也就只能在这醉香楼里干些粗活了。

    就算是要给面子也该给有用的人的面子,像是这种货色半点儿用都没有,他凭什么给他面子,给自己招晦气。

    江无忧一噎,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朝着秦妈妈死命磕头。“求求你了秦妈妈,就宽限我两日吧,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您的。”

    母亲生前已经够苦,她怎么也不能这母亲连停灵都做不到吧!

    “滚开——来人啊,把这里头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去,别叫客人们瞧见了。”秦嬷嬷不去看江无忧磕得通红的额头,朝着身后吩咐两句,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