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下意识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人在陷害裴花玉和裴淑丽。
否则的话,她那对被赵姨娘调丨教的极为有心机的姐妹花,又怎会愚蠢至极的放出这种消息来?
梦见一只朱雀在弟弟出生时、飞入了自己母亲的房间?
红色的鸟,即是朱雀,那可是朱雀皇室的象征!
就好比青龙的龙、白虎的虎、玄武的蟒一样,哪怕降下这样的祥瑞,也不应该降在平民百姓身上,而应该降入皇室子弟!
裴花玉和裴淑丽这样说,不就是在告诉世人,她们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会是朱雀下一任的皇帝吗?
赤宣帝还没死呢!
况且,就算赤宣帝年纪渐大,需要人继承皇位,底下的亲儿子都用不过来,又怎么可能轮得到国公府里,一个小小的庶子?!
裴枭然被裴花玉和裴淑丽的这番动作搞的迷糊不已。
看来这姐妹俩的段数真是越来越高了啊,居然连她,都看不懂两人这么做,是有什么用意了。
甘拜下风啊甘拜下风~
裴府的下人很快将裴醒山的专属坐骑牵了出来。
赵顺不再耽搁,与裴枭然拱手道别后,便跟着裴醒山一起上马,很快朝着皇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裴枭然则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在想,裴花玉和裴淑丽会这么说,是不是想要害自己?
可是,这样说,先倒霉的可是她们的亲弟弟啊!
难道,为了算计自己,她们连亲弟弟都能舍弃吗?
不可能吧!
她记得,上辈子,她死的时候,那小子还活的好好儿的呢!
思来想去想不通,见天色不早,裴枭然干脆不再浪费时间,指挥着人去她原本的院子将圣上给的赏赐、以及这些年自己赚到的银钱等物全部装上马车,便不紧不慢的回了新宅。
而跟随着赵顺进了宫,从赤宣帝的责问中知晓了这件事的裴醒山,也是不出意外的气怒攻心。
赤宣帝本来就对他生了猜忌,这下更好,自己直接有了一个‘朱雀帝王之命’的庶子,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他的儿子要是能当皇帝,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要造反啊!
唯有他造反当了皇帝,一个国公爷的小庶子,才有可能登上皇位吧?!
裴醒山自是当即信誓旦旦的保证绝无此事,且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甚至向赤宣帝提出亲自杀子以证忠心!
作为一个君王,哪怕为人处事再宽厚和善,当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时,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赤宣帝冷冷道:
“朕不会下令让裴爱卿去做虎毒食子之事,不过,命格如此贵重的孩子,我朱雀可装不下这尊大佛,裴爱卿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跪倒在地裴醒山立刻磕头应道:
“是!微臣谢陛下开恩!”
一回到裴府,裴醒山径直去了赵姨娘的院子,还未等下人通传便闯了进去,对着屋里正一边品茶、一边阅书的赵姨娘毫不客气就是一脚!
赵姨娘连人带椅子全都翻倒在地,发出好大声响,被踹到的地方更是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主子!”
黑蝶大惊,下意识就要回击,不过临到关头,又生生被理智压了下来,转而去搀扶跌倒在地的赵姨娘。
赵姨娘平日里极为安分,这么多年来,从未给裴醒山、给裴府惹出过什么祸事,算是姨娘里,裴醒山最为欣赏的一个了。
然而今日,他却一反常态,面色阴沉,目光更是充满了杀意!
“你好大的胆子!什么东西也敢让你那两个女儿往外说,若是这么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们!免得祸及无辜!”
赵姨娘被猝不及防的踹了这一脚,不仅一向精明的脑袋没反应过来,身上更是疼的站不起来。
黑蝶倒是护主,立刻反问道:
“不知我们姨太太做了什么,让老爷发如此大的火?我们姨太太向来规矩懂事、安分守己,老爷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如此对待于她,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信,花玉跟淑丽会自己说出那种话来!”
“两位小姐?”
黑蝶一惊,眼角余光瞥见门外有人影靠近又退后,立刻高声喝道:
“站住!来的正好,进来!有话要问你们!”
门外的两人听到召唤,不敢不从,只得又走了回来。
黑蝶眼力极好,那两人正是赵姨娘的一对双生女儿——裴花玉与裴淑丽。
裴花玉和裴淑丽到底是赵姨娘的亲生闺女,受伤之后,尽管头两天为了给她们一点教训,赵姨娘让任何人都不许去照顾她们。
不过到了第三天,还是给她们请了大夫。
如今,虽说伤势还未痊愈,不过已经不大妨碍走动了,就是坐下时需要垫着厚厚的软垫。
两人已经将裴世文出生时带有祥瑞之事散播了出去,原本是来告诉赵姨娘,给她一个惊喜的。
结果走近才发现裴醒山也在,以为大人们在谈正事,姐妹二人不敢随意打扰,这才决定先退到一边,没成想却被黑蝶眼尖看到了。
屋中的情形大出意料。
当看到跌倒在地的赵姨娘时,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姐妹俩简直是魂飞魄散!
尽管老太太偏宠庶出,但在姐妹俩的心目中,偌大的裴府,只有赵姨娘才是她们真正信任的依靠。
虽然赵姨娘从小待两人极为严苛,但两人却从未真正怨恨过她,毕竟,那可是她们的亲娘啊!
如今,看到这唯一的依靠竟被人如此对待,又怎能不愤怒伤心、惊惶害怕?
姐妹俩连忙跑了过去,一左一右的搀住赵姨娘的胳膊,想要将赵姨娘给拉起来。
然而,赵姨娘却是一个用力,同时将两人都给推了开去!
赵姨娘厉声喝问道:
“你们两个都干了什么好事?快快从实招来!否则的话,我也保不了你们了!”
裴花玉和裴淑丽齐齐一愣,对视了一眼,裴淑丽不解的小心问道:
“娘,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是啊是啊,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裴醒山眼神冰冷、居高临下的睨着这两个曾经很喜爱、如今却满心痛恨的女儿,质问道:
“是谁说你们刚出生不久的弟弟裴世文,在出生时,梦见一只朱雀的大鸟飞入你们母亲的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