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她亲自送去的话,哪怕药里的毒被人发现,她也能将过错全都推到旁人身上了。
彩鸾虽是跟了她多年的贴身丫头,但一个丫头而已,她要多少没有呢?
再者,这小药瓶可不是她准备的,就算彩鸾因这个而死,要找人报仇,也该去找裴枭然才是!
彩鸾虽有些疑惑自己的主子为何忽然要去给五少爷送药,毕竟,五少爷可被抬回来好些天了,她主子要是有这份心的话,早该去送了,何必要拖到今日?
不过主子的命令就是圣旨,不可违逆,彩鸾还是应了下来,握紧了手中的小药瓶,转身匆匆去了。
裴幼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默默念叨道:
彩鸾啊彩鸾,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可是不一会儿,彩鸾又拿着小药瓶,匆匆的回来了。
看到东西未送出,裴幼敏立刻皱眉质问道:
“不是让你去送药吗?怎的你和药都回来了?”
彩鸾忙低头赔了个不是,随后又一脸为难道:
“小姐,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去了五少爷的院子,谁知,那守门的小厮却不让奴婢进去,说是五少爷正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那你把药给那小厮,让他转交给五少爷不就行了?”
裴幼敏不由朝对方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丫头也真是笨的可以。
彩鸾忙道: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小厮却说这药来历不明,不肯收呢!”
“这么不识好歹?!”
听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是被人拒之门外,裴幼敏顿时有些冒火。
彩鸾可是跟随了她多年的贴身丫头,这府里,谁人不知?
那小厮若没有裴文长在背后撑腰,哪儿有那个胆子敢将她的人挡在门外?
这个裴文长,真是太不将她这个嫡女放在眼里了!
区区一个庶子,不过是仗着长辈们的偏心,竟是如此猖狂!
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更别提,因为裴文长当年做下的孽,导致她这多年的魇症了!
“哪怕是个陷阱,我也跳了!”
哪怕被裴枭然害死,也总比被魇症活活吓死、或被那小小庶子气死来的好!
裴幼敏忽的一把从彩鸾手中将小药瓶抢回,扭身就往外走。
彩鸾见状不妙,连忙跟上。
不过裴幼敏在勾心斗角中磨练了这么多年,该有的理智总归还是有的。
出门时虽是杀气腾腾,但路才走到一半,她已恢复面色如常,跟没事儿人一样含笑朝着裴文长的院子行去。
守门的小厮见主子亲自来了,不敢再拦,忙转身进去通报了。
裴幼敏也懒得站在门口等,不等那小厮的回来回信儿,便径自缓缓地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老太太对于庶子的偏爱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瞧瞧这院子,又大又气派,跟她兄长们的院子比起来,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别提那随处可见的名贵花草与林木了。
裴幼敏越看心中的杀意就越是沸腾。
让一个出身卑丨贱的庶子享用着他不该享用的东西这么多年,也差不多得了。
正瞧着,前去通报的小厮回来了,非但没有请她进去,反而张开双臂拦在她的身前,不怎么客气的道:
“不好意思,我家少爷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小姐若是想要探望,明日再来吧!”
裴幼敏停下脚步,秀眉一挑,冷笑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住我的去路?”
对付不了裴文长,莫非连个下人,她都对付不了吗?
那小厮见她如此,反而更加专横跋扈,也跟着冷笑一声,道:
“小的不算什么东西,不过我家少爷既然有令,小的就不敢不从!
今日,不管来的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得进入!”
话音未落,那小厮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裴幼敏可是留的长指甲,那指甲滑过脸庞,立刻留下道道血痕。
小厮捂着火辣辣疼起来的侧脸,刚想跳脚,却又被裴幼敏给狠狠一口,正正好啐在了脸上。
裴幼敏冷嗤道:
“狗仗人势的狗东西!不就是以为你家五少爷就是将来国公府的继承人了,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吗?
我告诉你,舞阳长公主可还在呢,将来谁继承国公府,可是长公主殿下说了算!
你家主子这还没得势呢,你这条狗倒是先忍不住吠起来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说完,绕过小厮,带着彩鸾施施然的继续往里走去。
经她这一提醒,小厮才想起,府里可是换了一位女主子呢!
而且,听说这堂小姐常向那舞阳长公主献殷勤,连老太太都有些不怎么放在眼里了呢!
小厮抹了把脸,回头看看,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敢追上去再拦。
对方说的没错,如今,裴文长还没继承国公府呢!
他若是惹恼了这位堂小姐,有长公主殿下在她背后为她撑腰,怕连他们家少爷都保不住他!
小厮恨恨的跺了跺脚。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舞阳长公主年岁可不小了,之前就一直未曾生育,以后,怕是更难生出个嫡子来!
到时候,还不得乖乖让他们家少爷继位?
呵呵,到那时,可有这位堂小姐好看!
小厮看了看手心里的血,暗骂了一声倒霉,便悻悻的找药去了。
外头的动静,倒是并未惊扰到在主屋中的人。
因为裴幼敏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而且听起来,还不止一位。
她不由鄙夷的撇了撇嘴,心说那小厮不是说他家主子在‘休息’吗?这就叫‘休息’?
看来那五十大板还是打的轻了,不然这畜牲也不会这么快就有了精力‘胡作非为’。
未免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长针眼,裴幼敏抬手敲了敲门。
屋里的笑闹声顿时一顿,随即,裴文长那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懒洋洋的问道:
“谁啊?不是说了不见客的吗?”
裴幼敏笑着应道:
“自从听说堂弟挨了板子之后,我这心里啊就担心的很,这几天一直在派人出去打听有没有治愈外伤的良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被我给打听到了,便花了好些银子,请那大夫给堂弟你也制了一副呢!
当然,堂弟若是不方便的话,我便把药放在门口了,一定要记得用哦,听说效果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