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极具江湖影响力的社团老大守时守信是其必要的品德,允诺三天时间交人,雇主前脚刚离开,飞机后脚马上召集小弟们开会布置抓捕任务。
覃欢喜出狱前夕是福和的人最忙碌也最容易疏忽的时候,这个时候抓傅蔷正是时机。长兴的人开着车鬼鬼祟祟的跟踪,直等傅蔷下班快走到家门口大脚油门将其团团围住。
十来个年轻男人戴着口罩提刀跳下车,打头的一个男人怪叫着劈砍而至。傅蔷侧身头后仰避开来势汹汹的一刀,当第二刀挥至,她连忙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嘴里大喊“好汉饶命”。
场面静止了,抡起的刀晃了晃没有落下。本以为会有场恶斗的大汉们你瞧我我再看你,几秒反应过来后才把人堵嘴捆手套上麻袋丢到车后箱,整个过程很快速,这位肉票相当的配合。
“太容易了。”
某小弟道出所有参与绑架者的心声,飞机沉默着没说话,这情况和烟仔说的完全不一样。要么是小兔崽子蓝冰吃多了发癔症要么本来心脏就有隐疾胡说八道骗社团的医疗保险,他也处理不妥当,没有去认真求证事实真相主观听信小兔崽子的昏话,真以为傅蔷是什么武林高手不过就是力气大些。如果这女人真厉害之前遇到伏击哪里轮得到卓凯出手相救,她自己就能摆平。
想通了一切自我反省的飞机心里给烟仔记上一笔,回去就把小兔崽子挪出加护病房。返回长兴大本营,飞机让手下们把麻袋扛去仓库就去复命。
“辛苦你了。”
魏德信一直相信飞机的能力,后者垂下脑袋用刘海遮住脸,这句表扬他有些受之有愧。飞机表现的谦虚寡言,这样更让魏德信欣赏,能干又不多话,多几个飞机这样的长兴何愁当不成亚洲第一。
“好好犒劳你的手下。”魏德信微笑指着钱箱说一半分给小弟们一半飞机自己拿去花。
“这些我不能要。”飞机束着手没有接。
魏德信便把箱子从桌子的中央推到飞机跟前,用十分温和的语调让飞机收下来,将来打下大好江山他绝不忘身边的开国功臣们。一番话听的飞机感动不已,左右手大辉也心情澎湃。魏德信轻易不许诺,许诺便一定会做到。
“现在是否马上通知梁先生来提人”大辉问,梁先生本就是通过他才联系上魏德信,他算是一个中间人。
魏德信想了想说不急,“这个梁先生我找人查了查,结果找不到任何资料。”
“难道他有问题”不止大辉,飞机也紧张起来,既知这人身份有大问题,这笔买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想先见一见请回来的客人。”
魏德信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是坐不到如今的位子,等查明梁先生和长兴绝不会产生任何利益纠纷自然会把人送上。
很快人带上来了,傅蔷双目再能视物后打量几眼周围的环境,长兴的老巢布置的像是一栋度假屋,玻璃窗后是叠峦起伏的丛林景色,隐隐约约有波涛声传来。大房子大庭院还临着海,这个魏德信是相当的有钱。
就在她环顾四周时魏德信也在探究中,样貌普通,衣着普通,哪儿哪儿都普普通通的这么一个女人却在被绑来这里后没有哭叫没有慌张,结合有人肯花费巨额金钱请长兴出手专门逮她,那么必定不是普通人。
“这位小姐请坐。”魏德信很客气也有绅士,仿佛人是请来的而不是套麻袋绑来的。
傅蔷嗯了一声大方的坐下,在六道视线的盯视下把茶几上的果盘抱到腿上开吃,一时间客厅内都是她的咀嚼声。
“听说小姐和我们beoon的驻场歌星是朋友”
“关系一般,是不是她犯了什么大错”所以老板一怒之下“请”来家长说道说道。
“你老实回答魏先生的问题”飞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吃东西啪叽嘴,说话还不老实。
“飞机哥好久不见火气还是那么大,当心肝脏气出毛病来,你也不希望明年我带着花去拜祭你吧。”
“三八”飞机大怒,竟咒他死。
魏德信抬起手臂做终止手势,已经冲出来的飞机不情不愿的缩回沙发后面站着,将凶狠的视线化为子弹射向毒舌女。
“嗝”傅蔷打出一个长长饱嗝儿扯过几张纸巾擦起嘴和手。
“你认识一位梁先生吗”大辉抢在飞机失控前抢问。
“不认识。”
“想都不想就说不认识”飞机又怒了。
魏德信再一次扬起手臂,“安静,让我来问。”
一个小时过去,魏德信没从傅蔷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已经肯定她确实是不认识梁先生的,其本质上是个没脑子的傻大胆。
“既然梁先生那么慷慨撒下大把钞票要见我,我也想认识认识,也许还真是熟人。天色不早,魏先生方便为我安排一个房间吗”
和傻大胆没什么好罗嗦的,只是一夜没有问题,魏德信让人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再让人在门外守住防止脱逃,傅蔷这么一住倒成了第一个在魏家留宿的女客。
翌日早晨,李静和郑淑梅到家没有看见满桌的早餐也不见傅蔷,两人倒没有放在心上。乐少峰早说了今早要接覃欢喜,这几天估计都不会送早餐来。
“我们找家茶餐厅吃早点。”郑淑梅和傅蔷没相处多久也被同化的懒散起来,重新挎上包拉着李静去楼下吃饭去。
不同于茶餐厅热腾腾的早点,魏德信在国外呆久了口味也西化,佣人端上来的早餐是咖啡和火腿芝士鸡蛋三明治。一手报纸一手咖啡,魏德信慢条斯理的享用早餐惬意非常之时,一个白裙女人快步而来,在明媚阳光的衬托下平庸的脸蛋儿也生出几分颜色来。
“吃早餐也不叫我。”
忽略飞机的眼神恐吓,女人在魏德信对面的空位坐下来,她先倒上一杯咖啡,然后从盘里取三明治吃,没有半点肉票的自觉性。
啊呜一口下去,三明治缺了一半。扫几眼嘴巴咀嚼成仓鼠似的女人,魏德信把报纸拎高一些彻底挡住视线。
“飞机你吃过早饭吗”傅蔷侧头问飞机,这么一大早就开始立在魏德信身后站岗,真忠犬。
飞机扭头不理,盯着三米远茵茵草地上一丛长势喜人的蒲公英,沐浴在阳光下那么的洁白可爱
“你是聋了吗”
能忍傅蔷毒舌的人还没生出来,飞机冲了过来,还没把人怎么样她先叫起来,音波高的刺得人双耳发疼。魏德信一眼扫来,这一眼包含千言万语,飞机含怨退回原位。
“这里是我的地方。”他警告她别那么放肆。
傅蔷不高兴的啧了一声,“我逗他玩呢,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抢你的。”
无论魏德信和飞机都以为自己听岔了,傻大胆还敢说话再肆无忌惮点吗
“梁先生几时到”魏德信修养再好也快忍不住了。
飞机弯腰低声告知,说是大辉一早已去联系,最多半日就能把这个讨人厌的丑八怪打包给姓梁的换成钞票。
近中午时分是花园温度最高的时刻,傅蔷听说梁先生要来挺激动的,客房没有化妆品如果有她也许还会擦点脂粉抹上唇膏笑脸相迎。
傅蔷翘首企盼着梁先生,屁股有钉子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像极了等待相亲对象到来的恨嫁女,眉头不展的魏德信则是搭车搭楼嫁女的可怜老爹。
“好好坐着”飞机很看不惯她,持枪顶在她后脑勺上很想立即开上一枪。
“梁先生怎么还不来”她不怕死的扭头问他。
飞机打开保险栓恶狠狠的回道“再乱动我就不保证梁先生还能看到完整的你。”
“飞机哥别动怒,子弹不长眼。”徐天堂笑呵呵的打圆场,内心很是替智障妹捏把冷汗。
他是上午过来交货款的,竟不知魏德信把李静的朋友智障妹绑来,他找个由头留下来预备伺机而动,即便无法帮智障妹脱困也可以在事后告诉李静去哪里寻人或尸。
“徐天堂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飞机转移矛头把积累的不满发泄到徐天堂身上,后者嘿嘿笑着没有搭腔。这般一退缩,飞机更不待见毫无骨气只得谄媚迎奉的徐天堂一句接一句的教训起来,作为老大魏德信应该加以约束,但他没有制止时不时看一下手表心不在焉极了。倒是傅蔷不肯徐天堂代自己被炮轰,左一句有一句和飞机互怼。
又过了十分钟,外面有了动静,台阶蹬蹬一串脚步声,随着大辉一声“梁先生里面请”,众人期盼的正主儿终于登场。
梁先生今天还是一身黑,一张阴柔妖媚的脸让女人妒恨男人厌弃,自打他见着傅蔷起就开始笑,灿烂又渗人,谁见了头皮都是一阵发麻浑身的不自在。
“好久不见。”梁先生一副见到熟人后的自然寒暄。
傅蔷从记忆库里搜不出这号人物来,直接让对方报上字号。
“姐姐真是一副狠心肠,难为我一直挂念着你,你竟然把我忘了。”梁先生双目一红哭了起来,飞机震惊的枪都要掉了。
“喂,他是不是你以前的老相好”徐天堂偷偷问傅蔷,得到否定的答案他表现出不信,“你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被你始乱终弃,没想到你样子普通的不行还能让这男人念念不忘。”
“你瞎的吗他一进门浑身杀气腾腾的,这是念念不忘要杀我,你给我滚蛋,姐的肩膀是你小子能靠的。”傅蔷一手肘把人捅到身后去,无视惨呼声。
“姐姐难道真忘记我们的约定”哭至通红的双目满是厉色,“既然不记得也别怪我狠心不念旧情。”
“别他妈废话你到底哪路的神仙”傅蔷也是急脾气,遇上这种不肯把话说明白就恨你恨你恨死你的谁不着急。
“薄情鬼”
梁先生呜呜又哭了起来,男人哭的梨花带泪任谁看着都觉得无比别扭。魏德信不是要收尾款早让他们一起滚蛋了。
“看来姐姐是真忘了小燕。”
“小燕”傅蔷怔愣一下,重新理了理记忆库,一张脸庞和梁先生逐渐重叠起来。
“皮卡丘”她叫起来,没来得及回收的皮卡丘自己找来了。
“好好好,我的皮卡丘总算进化成雷丘了,当年我没去接你真是一言难尽。我险些因此翘辫子,翘辫子你听得懂不,就是死掉的意思。我费老劲才把小命留下半条,来来,我跟你说。”
傅蔷握着梁先生的手旁若无人坐下来,梁先生已不哭了水汪汪的眼睛凝在她脸上,耳朵听着那些喋喋不休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神情专注。
“我叮嘱家里的小子一定要接你回来,还要好好栽培你,到时候你负责亚洲区,让他管欧洲区,你俩齐心协力我们那个部门才有希望,不会让别的部门欺负到咱们头上。历来只有咱们坑他们的,不能让他们把我们踩脚底下。”
baba几分钟停歇一下,她问他见没见过李静。
“那个算是你师姐了,不过脑子不太好使,出了名情感丰富玛丽苏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惹祸精,整天给我惹一堆麻烦回来。将来你离着她远一点,最好别有什么工作上的牵扯。不过她脑子真犯浑把自己往死里作,你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给她留条命,好歹也是同门。”
“知道了。”他乖巧的点头。
她欣慰的摸摸他的脸,“对了,你这次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反而要花钱请动长兴的人。”
他眸光闪闪垂下头,“我怕姐姐不认我,我一个人又拦你不住,所以只好请帮手。要是你今天当真不肯认我或者想不起来我,我,我就让他们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你完全可以自己动手把我剁成肉酱喂狗。”
“姐姐昔日对我很有几分恩情,亲自下手剁姐姐我舍不得”
“你对我还真好啊。”顾念旧情的同时铁石心肠,这只雷丘是穿越厅的希望之星啊。
“你赶紧把尾款结给长兴,晚上我带上你们几个去我场子吃海鲜,放心,不新鲜绝不收钱。”
“按理不是应该姐姐请客吗”
“哈哈哈,我家坐馆刚被长兴舵主坑了一把,店里生意一落千丈,你当照顾照顾姐姐生意呗。你乖一些,我不疼你废物师姐多疼你一点,把看家的本事都教给你。”
梁先生把尾款放在桌上,握住傅蔷的手含笑问道“我这个师姐当真这么废”
“晚上你就能瞧见那废物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