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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ⅲ12
    八月十八是崇联新龙头接任仪式也是老龙头出狱的大日子,上午八点,丁宝莱按照约定驱车抵达赤柱监狱门外,卓凯、郑淑梅、林宝刚开一辆车,庞浩洋和庞浩洋的副手阿景两人开一辆车,三辆车同时等候。

    如此安排的原因有二,一来接老龙头出狱这些排场是有必要的,二来卓凯的计划是安排三辆车有意做烟雾弹。在顺利接到韦杰后安排丁宝莱将人送到酒店,卓凯的车和庞浩洋的车是吸引九指强等人的视线。万一真的有不开眼的人想要暗算也定会扑个空。

    卓凯计划的很周详,可有些突发情况是无法计算到位的。卓凯等人在外面等到十点钟韦杰迟迟仍不现身,庞浩洋进去打听才晓得干爹竟然已让韦作荣提前接走。因为韦作荣是sia的局长,惩戒署特批绿色通道。

    庞浩洋立刻给韦作荣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听,庞浩洋又尝试几次无果。卓凯敏锐嗅到阴谋的味道,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韦作荣今天是来者不善。

    “浩洋,你们先回去准备,稳住那些爷叔。我去找韦爷,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韦爷稳稳当当的出席你的接任仪式。”

    “凯哥,拜托了。”庞浩洋也不言谢,把事情办成事后论功行赏也不迟。

    庞浩洋带着副手离开,卓凯将剩下的人拆成两路,郑淑梅和林宝刚一路去韦作荣现居所碰运气,他和丁宝莱一路。

    “各自小心。”

    临别叮咛,卓凯坐上丁宝莱的车。车子没有立即启动,卓凯沉思韦作荣可能会去的地方,香港这个地方严格来说不大,但要藏起来一个人来还是很容易的。如果卓凯还是cib的总督察完全可以调用天眼系统,可惜他已经被免职。好在卓凯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可用。

    “事情出纰漏了,你有没有办法搞定”

    “搞不定我丁宝莱三个字倒过来写。”

    丁宝莱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今天是韦杰二十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亲儿子韦作荣不仅接他出狱还愿意认回他做爸爸。父子俩回到旧居,空落落的老房子墙纸早已斑驳,但韦杰还是能清晰说出老宅角角落落的布局,当年小小荣在屋里玩耍的情景也历历在目。

    半老头子回忆往昔岁月几度哽咽,被人用牙刷手柄生生穿腰坚挺的没哼哼一声的老头在儿子面前哭成了孩子。服刑二十年,没了青春,没了妻子,差点也没了儿子。韦杰拉着韦作荣再次忏悔,发誓用残余的人生竭尽全力的去补偿韦作荣。

    “阿爸,这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父子团聚应该开心。”

    韦作荣回到老宅没太多的感触,年幼时去到美国被美国夫妇收养,以前种种经历早已忘却。老宅的一切对于韦作荣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阿爸,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

    “好好,我们去哪里吃”

    “先保密,我已经安排好了。”

    韦杰盼和儿子同桌吃饭已经苦盼二十年,当即眉开眼笑的和韦作荣出发下楼。一路上韦杰脸朝车窗外再三感慨香港的变化太大,很多街道已改头换面。韦杰开玩笑说如果一个人出去肯定会迷路。

    “等我忙完这里的工作,我请几天假带你游遍香港。”

    “好啊阿荣,你快看那个公园,小时候你很喜欢在这个公园玩。”

    “是吗我不记得了。”

    韦作荣敷衍一句,驾车的过程中时不时会看一眼腕表。韦杰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兀自絮絮叨叨忆当年。

    车在一家餐馆前停下,韦作荣一手揽住韦杰的肩膀进入。让韦杰有些的意外是这家店内饰和门面装潢一样朴素低调,不过食客不少。

    韦作荣带着韦杰在窗边的四人座坐下,餐单让给韦杰过目。

    “阿荣来点,你点什么爸爸都喜欢吃。”

    “那我做主了。”

    韦杰重重点头,满眼含笑的盯着韦作荣翻动菜单,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和激动。韦杰视线再度模糊起来,他担心让儿服务生看到偷偷擦一下眼睛往桌巾上抹。

    “阿爸,我点这几个菜,你看看要不要再加”

    韦作荣再度将菜单推到韦杰面前,韦杰只顾着看儿子,胡乱在菜单上又指了两道菜。韦作荣笑笑让服务生下单。等服务生离开餐桌,韦杰和韦作荣面对面坐着觉得有些尴尬。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又不知如何起头。继续说那些当年事也不太好,韦作荣已经说过不记得。

    “阿荣,你现在工作忙不忙今天接我出狱,你上司知道会不会批评你”

    韦作荣一摇头端起茶杯,韦杰连连点头,双手在膝头搓来搓去,很快他想到下一个话题。

    “阿荣,你现在交女朋友没有”

    韦作荣没想到会聊这个,咳嗽一声放下茶杯刚要说工作忙没时间结识异性,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

    “阿荣”

    韦作荣猛地回头惊见丁宝莱向自己款款走来,她今天穿着打扮意外的时尚,上身是荷叶边衬衫,下身蓝白双色拼接的一步裙,脚蹬一双和挎包颜色相同的黑色高跟鞋。头发烫的微卷,戴一顶细小的珍珠发箍,脸上的妆容淡雅。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叔叔,初次见面,我叫丁宝莱,朋友叫我阿丁。”

    丁宝莱主动挽住韦作荣的胳膊,公然表现出亲密两者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韦杰顿时心花怒放,上上下下打量几遍丁宝莱,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段都和韦作荣十分相称。

    “丁小姐请坐。”

    韦杰招呼丁宝莱入座又端起茶壶添茶极其的殷勤,那位名义上的“男朋友”正忙于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卓凯等人的身影。韦作荣一时也不知道丁宝莱和卓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荣你在看什么难道你还约了其他朋友快介绍介绍你的女朋友。”

    丁宝莱笑容满面的顺势往韦作荣这边靠一靠,韦作荣迟疑一下搭住丁宝莱的肩膀。

    “我和阿丁刚刚交往不久。”

    “阿荣说得对,我们现在属于地下恋还没对外公开。不过对叔叔不用保密,因为叔叔是家人不是外人,对不对阿荣”

    丁宝莱说笑着一把直接抄住对方的腰也触到腰间的枪,韦作荣身体立即紧绷,但是能在sia力争上游的人反应怎会太慢,他扬起嘴角点头的同时将她搂到怀里。

    “阿爸不是外人,不用保密。”

    眼见这对小情侣当众亲热,韦杰老脸一红,幸而服务生开始上菜。丁宝莱看到美味佳肴立即丢开韦作荣,每道菜第一筷先夹去韦杰的碗里,第二筷夹给韦作荣,剩下的八成菜量全进她的肚子。

    韦杰看着未来儿媳妇大致了解儿子暂时没有公开恋情的原因,准儿媳的吃相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这也不算大事,江湖人不拘小节。人家女孩子还没嫌弃有个坐过牢的家翁。

    “丁小姐。”

    “叔叔叫我阿丁显得亲切。”

    “阿丁。”韦杰改过口继续问道“冒昧的问一声,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是那个我曾经”

    “叔叔不用问,我什么都知道,阿荣从头到尾没有隐瞒过我什么。我也不介意叔叔的身份,我也不介意阿荣以前的经历和背景。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好的坏的,无条件的包容。或许叔叔会觉得我只是随口说说,交往不到一个月有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啊但是感情深厚不是以时间计算的,有的人只要一眼已经刻骨铭心。”

    丁宝莱说完对着韦作荣笑起来,笑容是那么真诚的。面对这张脸,韦作荣一时也分不清真假。

    “你当真不介意阿荣有我这样的爸爸”韦杰感动的眼眶发红。

    丁宝莱握住韦作荣的手,“当真不介意,真要介意我今天不会来这里。叔叔,今天是你重获自由的好日子,我们一起干一杯,祝叔叔健康快乐福寿绵绵。”

    “好、好、好。”韦杰连声称好。

    三人端起饮料杯碰了一下,韦杰一饮而尽心里说不出畅快。与丁宝莱又闲谈几句,得知女孩子在香港无亲无故一个人租房住,他也没多想邀请准儿媳住到家里来。一来节省房租开支,二来早晚是一家人。

    “叔叔,虽然我是认定阿荣,但是在某些方面我还是比较保守的。”

    丁宝莱不好意思的笑笑,脸颊微红,韦杰见状更加满意,他以父亲的口吻要求韦作荣好好对待丁宝莱。韦作荣失笑不已,全场节奏都被丁宝莱带着走。

    “我答应阿爸会爱护阿丁。”

    “好好,哎哟,我水喝多了去一下厕所。”

    年纪大膀胱存不住水,韦杰问明服务生厕所方向匆匆而去。老人家一走,刚才还恩爱情侣同时拉下脸,彼此以眼神射杀对方。

    韦作荣冷笑一声道“今天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么会做戏,连我都差些被你骗过去。”

    丁宝莱冷哼一声回怼,“是你从一开始就想算计我,千方百计的接近讨好无非想利用我从卓凯身上套取崇联社的情报。可惜你的小花招还入不了我的眼,在手表里装窃听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你一开始就知道你故意让我窃听你耍我”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自取其辱,我没理由拒绝。”

    丁宝莱咯咯轻笑出声,解下腕表扔到没喝完的汤羹里,飞溅出来的汤汁零星几点落到韦作荣的脸上。丁宝莱忙到一声对不起,拿来纸巾擦拭。一刹那,韦作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在这里他无法发作,一旦发作筹备的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时间差不多,我要带韦爷走,你可以尝试阻拦我。不过我提醒你,你一旦真这么做了代表我们之间正式开战。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脾气暴躁又记仇,做事不择手段。不要把对付卓凯那一套用到我身上,我不在乎什么规则和法度。听懂了吗”

    语毕丁宝莱收回纸巾却重重抽了韦作荣一巴掌,周围是食客纷纷惊呆,有人小声嘀咕世道不同了现在的女人说翻脸就翻脸。韦作荣眯起狼目,吐掉嘴里的咸腥,染上猩红之色的嘴角一咧显得无比阴狠。

    “这样就生气了我还没真正的出手呢,让我想想该怎么对付你比如,毁掉你心爱的小女警”

    “你说什么”韦作荣真是气急了,“你敢”

    “敢不敢的看结果,今晚崇联社选龙头,cib一定会出动的。快回去看看你的小女警,也许还来得及救她一命。”

    韦杰回座的时候发现儿子已经不见了,丁宝莱笑眯眯的解释是刚才接到上司的电话回sia复命。韦杰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丁宝莱凑过来抱着老爷子一条手臂。

    “阿荣不在还有我啊,叔叔,你今天还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丁宝莱拍胸脯保证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义无反顾,韦杰被逗笑了,猛然想起晚上还要赴宴。

    “阿丁你有时间带我去成衣店,晚上我有个很重要的饭局,我需要换换行头。”

    “没问题,叔叔要参加什么饭局不同场合对应不同的服饰,我帮你参谋参谋。”

    韦杰拍拍丁宝莱的手背让她凑过来细说,“我去参加干儿子的龙头接任仪式,我想打扮的气派一点,我干儿子也有面子。”

    “是不是崇联社”

    “你知道”

    “崇联社的庞浩洋和我老板是老朋友。”

    “你老板是谁”

    “卓凯。”

    韦杰哈哈大笑出声,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了吧。

    “阿丁你和我一起去,咱们一人换一身行头给他们撑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