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铸真人跟了赤冶真君几百年,还从没见过师父这个样子,自己做下错事,打也好骂也好,他都能忍受,而师父眼前这个样子,令他也有些心慌,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道“师父,都怪我办事不利,没有料到此人深藏不漏,以至于给师父引来如此强敌。”
对于元铸真人的话,赤冶真君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淡淡的道“元铸,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元铸真人此时还被缚魂锁捆着呢,若是赤冶真君不管,他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元铸真人见师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顿时怕了,连忙叫道“师父,你不能不管我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动贪念为师门引来如此强敌,都怪我资质鲁钝,没有把师父的本事发扬光大,我还想跟在师父身边聆听教诲,师父不要放弃我啊。”
看着元铸真人的样子,赤冶真君似有不忍,毕竟是跟了自己三百多年的大徒弟,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是在办的太出格,不给一个深刻的教训肯定不行,于是道“直到现在,你还没有认清楚你所犯的错误,你有小心思想要讨好我没有问题,你学艺不精资质鲁钝我也不怪你,哪怕是你外面得罪了人我也能原谅,唯一令我失望的是,你跟了我一辈子,还是没有弄清楚师父的底线。”
说到这里,赤冶真君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为师确实喜欢这东西,若是对方愿意割爱,我们接手没什么不妥,可对方明显不愿意,你却仗势欺人巧取豪夺,这就是在挑战为师的底线了。为师规矩大,对低阶修士高高在上,甚至是好色贪财,可为师的基本底线是有的,炼器是明码标价,嫌价高不接受就是了,从来不会强买强卖,而你作为我的大弟子,却不清楚为师底线,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元铸真人跟了赤冶真君这么多年,岂能不明白师父的底线只是他当初心存侥幸,觉得青阳实力不高又没背景,吃了亏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件事完全可以在师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能办好,哪知道这个青阳如此难缠,事情没办好也就罢了,还给师门招惹这么强大一个敌人,连赤冶真君也不是对手,他现在是后悔的直想拿头撞墙,若是世上有后悔药可买,他说不定倾家荡产也要买几颗尝尝。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元铸真人想赤冶真君哀求道“师父,都是徒弟的错,你打也好骂也好,只求不要把我赶出师门。”
看着元铸真人的样子,赤冶真君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跟了自己几百年,几乎继承了自己的衣钵,他虽然做下错事,可终究是一片孝心,若是不管不顾,岂不是要寒了门下众弟子之心天下修士那么多,又有哪个私底下没有做过违背天理良心之事元铸真人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弄清楚对手的情况,以至于局面难以收拾。
想到这里,赤冶真君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师父绝情,就算是我留下你又能如何刚才你也看到了,为师在这青阳小友面前也只能勉强自保,想救你根本就不可能,若要活命,只能求得对方谅解。”
元铸真人一直在场,自然知道师父说的都是实话,刚才若不是自己出手帮忙,赤冶真君恐怕已经受了伤,他自身都难保,更不用说救自己了,若是不能求得青阳原谅,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性命攸关,元铸真人再也顾不得其他,向青阳道“青阳道友,都怪我鬼迷心窍起了贪心,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青阳不由得冷笑道“好一副师徒情深的场面,这是打不过了,准备给我来苦肉计”
赤冶真君干笑几声,道“青阳小友,都怪我教徒不严,以至于闹出如此误会,错在我们,如今元铸在你手中,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求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留他一条就行性命。”
其实从青阳出手制住元铸真人的时候,赤冶真君已经起了双方讲和的心思,他有足够的手段自保,倒是不怕青阳能要他性命,可他在这楚江城中数百年的基业,以及下面众多徒子徒孙可就要遭殃。
面子固然重要,可那些身外之物更重要,享受惯了称宗做祖的日子,谁还愿意跑出去做个散修若是能说几句好话就能换取青阳的谅解,那他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他们不对,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弄清楚了真相,向对方低个头似乎也没什么。
正是这些原因,赤冶真君才决定向青阳求和,只不过他毕竟是元婴修士,一时间还拉不下那张老脸,只能通过元铸真人来。
青阳能够感受到赤冶真人主动和解的意思,虽然心中怒气还未完全发泄,不过想到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和解,此时就不能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青阳毕竟只是个外来户,若是得理不饶人,惹得楚江城其他修士同仇敌忾,对他群起而攻之,到时候青阳可就麻烦了。
当然,青阳也不怕麻烦,以他目前的手段,在大群修士的围攻下保住性命还是可以的,可那刚刚炼成的空间葫芦毕竟还在赤冶真君手上,一旦闹翻就再也要不回来了,虽然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在楚江城修士同仇敌忾的情况下,青阳也不敢在这边大开杀戒,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停留太久,到头来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正今天的事情,已经给了赤冶真君和元铸真人足够的教训,不说其他,赤冶真君的整个府邸大半都变成了一片废墟,这么大的动静,现在恐怕整个楚江城都听到了,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赤冶真君的老脸这一次肯定要丢个干净。赤冶真君丢了脸,元铸真人肯定不会有好结果,青阳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