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缀瑜狠狠瞪向丁青,咬紧牙关,脱口而出的话,这次却不敢说了。
丁青见她闷不吭声,问道“我说的话没听见”
眼看他又要打,舒缀瑜赶紧道“你又没养过我,我凭什么叫你”
面具下,舒缀瑜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想起这十年自己的经历,心里对丁青的恨意如一堆干草,一点就燃,火势越烧越大
丁青抬起的手顿住,听到她的话不由地眉头一皱。
是呐,这丫头,十年没管过。
不,应该说,过去十年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丁青缓缓将手放下“现在开始养。”
舒缀瑜不依不饶“那过去的十年就这么算了你一句话就一笔勾销
门儿都没有”
舒缀瑜气得小胸脯一起一伏,眼睛里的恨意滔天
丁青瞪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舒缀瑜瞳孔一缩“放我走,我已经习惯现在这种生活,就当没生过我。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像以前一样,互不相干。”
“呵”丁青轻笑。
舒缀瑜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笑什么。
却又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继续把你娘绑在床上,每天喂一点盐水吊命
继续住在这地洞里
继续带着面具,系着丝带,戴着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丁青声声质问,把舒缀瑜把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臭老头儿,你懂什么的,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滚”
舒缀瑜怒吼,若不是被丁青压制住,她现在能上去挠烂丁青的脸。
“啪”
丁青脸色铁青,一巴掌呼上去。
头一次遇到这么冥顽不明的,真是把他气坏了。
“咔”
舒缀瑜脸上的面具忽然裂开。
舒缀瑜瞳孔一颤,刚刚还怒火冲天的她,瞬间慌了。
“啊啊”
嘶吼间,双手用力抬起。
虽然只是稍微抬起,但竟能撼动丁青的压制
面具裂开的瞬间,丁青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轰”
舒缀瑜猛地冲破丁青的压制,捂住双脸。
她脚步后退,惊恐地望向周围,不敢让人看到她的脸。
但丁青还是看到了。
他眉头轻皱,宁愿刚刚是他看错了。
但那密密麻麻的黑疮
丁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舒缀瑜的脸。
喻缨兰肤如凝脂,郭罗薇肤若羊脂,舒缀瑜再怎么也不差的。
可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舒缀瑜看到丁青盯着自己,吼道“你看什么”
说罢,就要冲上去扣掉丁青的眼睛,那样子真堪比地狱里的恶鬼。
丁青忙抓住她的双手,却被她挣脱开,自己手里只剩一双手套,而那双手
也是各种黑疮
这次,丁青看出来了,上面有烫伤,密密麻麻的,各种伤口,甚至有被挖肉的痕迹。
不知怎地,丁青想要撤掉她脖子上的丝巾。
待舒缀瑜再次冲过来,丁青一把扯掉。
触目惊心、横七竖八的伤口从脖子处延续到领口,鞭痕、刀痕、烫伤还有不明的黑疮。
眼看舒缀瑜就要碰到丁青,他一把扣住,撩起她的袖子。
果然,这丫头浑身没一处好的。
“谁干的”丁青问道。
舒缀瑜已经癫狂到极致,根本听不进丁青的话,只想挖掉丁青的脸。
偏偏这丫头力气大到不行。
她似乎早就知道怎样从玉佩中汲取力量,澎湃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从玉佩中供她发狂。
“嘭”
丁青一个手刀把她劈晕。
昏睡中的舒缀瑜终于安静下来。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梦中似有什么让她不安。
忽略脸上黑色的疮痕,细看,舒缀瑜琼鼻小巧挺翘,小嘴柔嫩莹润,当真是没一处不精致。
只是,这一身伤痕,让丁青胸腔内不由涌起一股怒气。
丁青环顾整个地洞,不过三十平米。
放了一张床、桌子之外便是书架,桌上放着已经冷掉的馒头跟叫花鸡。
一番摸索之后,丁青发现这小小的地洞内,除了刚才舒缀瑜打开的暗道,还有两个暗道。
加上头顶树杆那个,这地方一个四个出口。
这丫头好谨慎
忽然,睫羽轻颤,舒缀瑜缓缓醒来。
看到丁青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想起刚才发现的一切。
她今天栽在这个老头儿手里了
就在她思索,该怎么逃离的时候,丁青问道“你身上的伤谁干的”
舒缀瑜轻嗤“十年不闻不问,怎么,现在出来充好人”
之前是他愧对她,但现在
“没错,不过,不是现在,是从今往后。
你舒缀瑜是我丁青的女儿,要听从我的管教。
说,是谁干的,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舒缀瑜冷笑,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说舒晴柔干的,你要怎么办”
舒缀瑜竖起自己的双手放在脸前“你知道这些黑色的小圆坑是怎么来的吗
她拿香一个个烫的。
我那个时候才三岁,她把我绑在床上一只手一只手地烫,我哭喊着求饶她根本不听,直到完成她所有的杰作。
你知道吗
那时候,第二天我还要被拽起来洗衣劈柴。
寒冬腊月,刚烫结伽的手碰到冷水,立马脱落,血水染红了整个盆,我还得挨一顿抽。
那个时候,我不是没想过逃,可每次都被她抓回来。
她的招式也变本加厉。
直接拿刀子在我身上挖
我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都没人来救我。
那时我最大的期望,就希望舒晴柔不要看见我,看不见我这样,我就不会被她发现”
后来,舒缀瑜居然真的有了这个能力,也许连天也看不过去,这才让她的愿望成真。
说着,舒缀瑜扯开领口,肉眼所及的地方,无一不是伤痕累累。
“你知道那个时候,舒晴柔最常说的是什么吗
如果不是你,丁大哥根本不可能离开我你这个狗杂种,贱种”
舒缀瑜凄凉地笑着,但眼泪竟从眼眶滚下来,问道“你说,我真的是她生的吗
她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把我扔了,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折磨,我做错了什么”
舒缀瑜看向丁青,黑眸对上,那双眼睛幽深如寒冰,仿佛冻住了他的四肢,令他四肢僵硬,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