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雨曦的话,王泽的眼睛轻轻的转动了一番,微微偏头,看着轻笑的秦雨曦。
良久。
咧嘴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既然意难平,那就亲手平了这世间的不公。”
说罢,不顾院子里的细雨就那么大步走出了房檐。
只是片刻,王泽单薄的长袍便已湿透,对此,王泽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就那么大步的走出了侯府。
脊椎,也在那越发坚定的步伐中变的更加的挺直。
京城的这一场大火,不仅烧掉了整个南府,就连与其相临的几家,皆都受到了涉及。
不过庆幸的是,除了南栩,剩下的顶多也就是轻微的皮外伤。
除了南栩呵。
这场大火,可以说是除了十七年前皇宫里那场大火之外,最严重的一场火灾了,自然而然的,也惊动了还在枫山的周君青。
看着手中的奏折,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自去年后半季开始,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简直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根本就不让人消停。
就算是跑到枫山来了,这些破事竟然还跟着跑过来了,他就不明白了,养了这么多的大臣,怎么就一点用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给他汇报,什么事情都要让他拿注意。
这要什么事情都让朕干了,那朕养你们这帮废物还有个屁用。
此时的周君青,根本就没有发现,自不久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若是之前,遇到这种事情,他绝不会有这种厌倦烦躁的情绪,只会去仔细的思考这场火究竟是人为的还是人为的,这里面又到底掩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又是何人所为
南栩啊
看着空荡的大殿,周君青不由的有些怅然。
即便那老家伙已经离开朝堂好些年了,可他却依旧记得这老家伙脸上的每一道皱纹。
三朝元老啊
周君青莫名的发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这老家伙,在担任大理寺卿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自打当了大理寺卿后,整个人都变的锋芒毕露了起来。
明明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年轻小伙似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当初自己明明都已经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让他不要在管太子的那件案子,让他赶紧把那案子结了,可这老家伙到好,非但不肯善罢甘休,反而还越发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为君者当视百姓所视一切,当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说到底,不就是说太子人品不行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朕立的太子,那可是朕的继承者,就算他做了些不对的事情,可那又如何。
当初我争夺帝位的时候手段可比他脏多了。
你这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朕
还有,你这么明晃晃的宁死也要查太子,朕怎么看都感觉你是想要搞太子啊
小老弟,你不对劲啊,这是参与夺嫡之争了是不是
当然了,这只是周君青主观的想法罢了,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整个大玄,谁都会参与夺嫡之争,却唯独南栩不会。
可是,一旦心里起了这么个念头,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拟旨,封南栩为长平侯,赐锦缎百匹,黄金千两,已公侯之礼厚葬之。”
语气淡淡的对着吴桂吩咐了一句,周君青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南爱卿这个人,就是脾气太倔了,当初明明就只是儿子犯了错,明明朕已经说了可以赦免其子的罪,可这家伙却非要大义灭亲,完了,还死活都要辞官。
没了南爱卿的督察,朕做起事情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现半点差池”
周君青自言自语般的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而吴桂则是弯着腰低眉顺眼的聆听着周君青的絮叨,待确定周君青说完之后,才低笑道“也正是如此,南老先生才会这般令人敬佩啊”
听到吴桂的话,周君青先是一愣,紧接着失笑出声。
“到也是。
若是他也跟那帮只会溜须拍马的大臣一个样的话,也不会这般令人钦佩了。”
坐在茶楼里,一边端着茶水,一边透过蒙蒙细雨看着不远处的天仙居。
如今已是深夜,正是天仙居最为繁忙的时辰,单是门口,就人来人往的,简直比最繁华热闹的街市还要拥挤几分。
看着天仙居,王泽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冷意。
三年前,正是在这里,南栩那个从小都是三好学生的儿子南恒和当时的吏部侍郎如今的吏部尚书之子因为一个风尘女子大打出手,然后失手打死了的对方。
这件事情,了解的越深,就越觉得可笑。
别的先不说,单是南恒,自小到大,别说是因为风尘女子和人急眼了,就是这种烟花之地,都可以说是从未来过。
而他本人,更是一个偏偏君子,别说跟人打架了,就连红眼吵架,都从未听说过。
这家伙,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别说是杀鸡了,就是看别人杀鸡,都不忍直视。
关于这个,还有一段趣事至今仍被食客茶客们拿出来调侃。
说是南恒女儿满月之时,曾大摆酒席宴请宾客,结果因为看到厨子杀鸡,结果不论亲朋好友怎么规劝,愣是不肯动一块鸡肉,就连皇帝下旨命令他吃,他也抗旨不尊,宁愿皇帝抄他满门也不肯动一口鸡肉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风尘女子和别人大打出手还失手打死了人呢
王泽想不明白。
因为这件事情,南恒被老爹南栩当场判了死刑,妻子也在南恒行刑的同时当着南栩的面自尽,而南栩,也因为这件事情从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落魄成了一个平民老叟。
至于那个被打死了儿子的吏部侍郎赵鹤,后面却是步步高升更是在第二年荣升为了吏部尚书。
更巧的是,那个被打死的,只不过是他和妾室所生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