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兵,不是匪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容欢。
却是火匪们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变了脸色,有一人站了出来,面目凶煞,怒声斥道“臭小子,警告你别乱说话”
不要说修器。
千万不要说
可容欢还是开口了,“姐姐想请先生修复一件灵器。”
众人心头一凉。
相逐“呵”了一声,所有的火匪猛然收回兵器,剑锋指向了容欢,之前还融洽的气氛荡然无存,众人面上浮现了一种愤怒又悲痛的神色。
“你在找死”
容欢茫然不解,不明白这话哪儿说错了,炼器师遇人请求修复灵器就跟炼药师遇到病人求药一样
,乃习以为常的事,容欢不懂不过一句简单的请求,这些人为什么那么愤怒。
难道是
容欢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相逐的右手。
一眼就看到了手背上面的银色火焰。
“是异火。”
可并无异样之处。
相逐似乎很耐心,见到容欢看着他的右手,他抬起右手,笑,“你能看出这是什么”
容欢思索了一会,道“封印。”
“是。”相逐抚摸着右手的银色火焰,“异火封印。天地灵火力量强大,在没有完全掌控它时,火焰封印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一种保护,我连异火都掌控不了,如何帮你姐姐修复灵器。”
容欢怔了一怔,他并没有想到是这个可能。
无法掌控异火
容欢心头一跳,脱口道“异火相斥”
相逐嗤笑一声,“看来你懂的也不少。”
“这”容欢为难,异火相斥,如果是寻常的人也是不懂的,可他姐姐不同,容九拥有的就是两味截然不同的异火,甚至还曾用两味异火的相斥之力战斗过。
所以容欢多少了解一些关于异火相斥的原理乃至后果。只是异火与宿主本身相斥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是这样,当初为何要吸收。
弃掉就是。
可看相逐又并无想要放弃这异火的意思。
那是怎样
容欢也有些看不懂了,“既然用不了,为何不弃了”他心底的疑惑也问了出来,场中众人听他这话愣了一愣,相逐神情也是一僵。
“以先生的修为,从体内抽取出异火虽说会损些修为,可与其被它限制束缚,不如早断个干净,这样岂不是更好。”
“有道理啊。”
李信跟村民们好奇地瞧着相逐。
为什么不弃
相逐藏在面具下的脸变得极其难看,为何不弃因为这是那人所赐予,他不舍得弃,不敢弃。所以任由它跟随着自己,日日折磨,告诫着自己跟随了一个怎样的主子。
是这样吗
容欢观察着他的眼神变化,“先生舍不得”
“闭嘴”
容欢闻声讪讪而笑,不再多提,但见众人围着此处,容欢也知道不能招惹太过,少年作揖,慢步后退,道“既然先生是要人而来,欢儿这就将人送来,请稍等片刻。”
大家没想到这一行这么顺利。
原来架在村民头上的刀,领着上百人包围着入口的举动,在这一刻,在少年的周旋下,似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用处。
有些憋屈。
可又无从发泄。
容欢脸上一直带笑,他们想要找茬,也找不到错处啊。
众人忍不住心道,这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啊。
容欢温和而笑,给赤玉发了一个信号。
赤玉瞧着盖庆生,解了他手上的绑,啧啧道“便宜你了,臭小子。”说罢,将人往空间入口一推,盖庆生未及反应,就被摔了出来。
身子一阵悬空,等落地,盖庆生也一个受身站了起来,一眼看到了容欢,疾冲上前,就要拿下少年,但两名火兵从队伍里出列,分别架住了他。
“放开我,老子要拿下他,有他在,他姐不敢不听话。”
“盖队,大人生气了。”
两名火兵小声道。
盖庆生闻声一僵,转头看到了相逐,声音徒
然消失在了嗓子里,整个人都如被抽走了精气一般,变得垂头丧气,还有些不安。
容欢飒然一笑,“先生,人已送到,如若无事,欢儿便先告辞了。”稍顿,容欢也道“跟这位大哥一起的十八名士兵,我姐说在火卫营,若您想要要人,可去军营中寻。”
“不必了。”
相逐冷冰冰地道,一百来人整齐收剑,在相逐的带领下有序地退兵,重获自由的流民们满眼不敢置信,“他们没杀我们”
“为什么没杀我们。”
李信按着肩膀,低声道“他们是兵,不是匪。”
我们是兵,不是匪。
一名勘查满是失望地看向了盖庆生,“盖大哥,你这次错得离谱了。就算咱们叛出了炎火城,叛出了军营,落草为寇可也不代表我们就要滥杀无辜。
”
“滥杀什么无辜,老子没有动手都是那些人干的。”盖庆生倔强地道。
“你还有理了,你可知道因为你私下收的火贼,我们这一路过来都听到了什么吗,火贼残暴,杀人如麻,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前任的火精军团,沦落至此,丧心病狂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你这是在诛心,在诛大人的心啊”
“我没有”
“你有大人虽然不再当兵,可什么时候抢过老百姓,夺过老百姓一丝一毫,我们虽然不再收编进军营,虽然被逼落草为寇,可我们绝不滥杀无辜”
“可你呢,你纵容火贼烧杀抢掠,纵容他们侮辱女子,纵容他们放火杀人,还教了他们御火术为虎作伥你耻辱”
盖庆生脸色时青时白。
“策良”
“别叫我,”策良身上背着众多工具,几十斤的包袱没有压垮他的背,但对盖庆生的失望让这个青年的背脊微微弯曲,他痛声道“你这是在害大人。”
“我在救他”盖庆生眼中满是悔恨,他捂着眼,哭道“没有火晶,大人要如何续命,他要怎么压下火毒,他要怎么活下去。我是在救他”
“我们说了,我们会去找”
策良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