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洛杉矶还带着点凉意。
晚上七点半。
受到环球委托的调查公司人员来到了一家影院。
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不时热情的讨论去看哪部电影。
而在影院大厅的海报栏里,其中占据空间最多、篇幅最大的赫然就是莱曼导演的新作迷雾。
这电影今天首映,排片率与支持力度明显高出同档期的其他作品――在好莱坞,导演在院线眼里是绝对凌驾于演员之上的,也是衡量资源倾斜的绝对指标。
比方说,某一线巨星参演某新人导演的作品,与一线导演拉着新人演员的作品同时竞争,在还未出现成绩数据之前,无论怎么比,院线都会更看好导演。
这是行业的鄙视链,行内人也不会相信某某作品缺了谁就不能演了。
毕竟,演员演的好是本分,演的差了才是担责任。
换句话说,导演扛起票房,演员只是锦上添花。
而到了莱曼这一级别,本土票房收回成本是保底成绩,靠海外回本都是稍稍不及格。
这是他一部部作品打出来的地位与信任度,他的名气也足够吸引观众走进影院,不管是什么类型。
“八点场的迷雾,给我一张电影票。”
付了钱,取了票,贝拉看着方向,走进了二号影厅。
身为一个影评人,无论是职业需求还是自身的需求,莱曼的作品,她总是要去看的。
找到自己的座位,周围也陆续有人进场。
趁着还未放映,四处看了看,发现上座率挺不错的――影厅大约有1500多个座位,一眼看去,好像座位上都有人。
“真是热闹。”贝拉心想。
在观众们的期待里,放映厅的灯光慢慢熄灭
蓝蝶飞舞,镜头如清冷的月光一般倾泻而下。
大荧幕上,脚步声先入耳中,随后是翻抽屉,搬运东西的杂音。
最后,镜头自下而上缓缓移动,就像一个人抬着摄像机偷窥一般的视角,对着灯光不算明亮的屋内,自左向右,配合着舒缓的背景乐,扫过一幅幅放在墙角的油画
就像一双忠实的眼睛,记录着它能看到的一切
这一段是莱曼特意吩咐托马斯补拍的开头,加上他渐渐成熟、自成体系的光影配合,把那种安宁中带点诡异、颓伤中带点衰艳的视觉感受展露的淋漓尽致。
可以说,很吊。也是莱曼想要从一开始就震住观众,拉入迷雾这个略显残酷、野蛮的黑暗丛林。
好的电影是需要代入感的,毫无疑问,莱曼做到了。
如果从银幕的方向往外看去,影厅里,众人的视线牢牢的定在这边
屋内,男人正在画画,已经快要完成了。
画里,是一个手拿左轮的牛仔硬汉,他的眼神很坚定,仿佛面对什么困难都不会屈服。
画作完成,男人熄了灯休息。
黑暗中,突然狂风大作,隐约能听到房屋被摧毁的声音。
果不其然,第二天,画画的男人,也就是大卫,一脸忧愁的正在收拾自家的庭院。
昨夜,又是大风,又是暴雨。
而风雨过后,总是一片狼藉,甚至连屋外的那颗大树也被刮倒。
镜头开始向外摇晃,以第三人称的主视角推进剧情,不远处的大河深处,慢慢飘来了一片浓白的雾气。
大卫也看见了,不过没有理会,雨后的早晨起雾是很正常的,只不过,这雾稍大了些。
妻子从屋里出来后,吩咐大卫去超市买些生活必需品存着,以免受到这场暴风雨的影响。
儿子在一旁听到了,也想去超市,他才6岁,正是爱玩、爱热闹的时候。
正欲起行,邻居的黑人律师布伦特也要去超市采购物资。
而且,他的车坏了,三人只得同行。
到了超市,附近的居民都来了。
超市里很热闹,互相的招呼声、闲聊声、打趣的声音。
大部分人都是认识的,一片欢腾里,镇上的卡莫迪小姐一出现,竟然少许的冷场。
卡莫迪长的很漂亮,按理来说,应该受到男士们的欢迎才对,但店员却嘀咕着说疯子来了,讨厌鬼之类的厌弃的话。
她混迹在这座不大的小镇里,能尝到的只有迷茫冷漠,毕竟,没人喜欢一个读圣经已经着魔的女人,哪怕她在漂亮,也受不了那种狂热的传教。
舒缓的曲调再度响起,裹着明亮的阳光,卡莫迪就像只慌张的小兽,一边躲着人群,一边选购着生活用品。
镜头一路跟随着她,毫无顾忌的抓拍她的侧脸,把她的美艳拍的格外好看,甚至让人目眩神迷。
她会在货架旁边做祈祷,祈祷上帝,然后偷偷的打量一下附近的居民,没被人发现后,洋溢出浅浅的笑容。
摄影机忽的拉远,扩出她的全身,淡紫色长裙,平底短靴,妖精一般的盛开在喧嚣的超市角落。
在莱曼的偏心下,也是为了后续剧情的反转以及先扬后抑,伊娃的角色落在观众的心里,是带着迷蒙的奇怪气质。
小镇的人都很讨厌她,但对观众来说,却很莫名其妙。
她那么美,为什么会被厌恶呢
大卫也注意到了卡莫迪小姐,但他没去理会,只抱着儿子,带他去选购玩具。
他是个沉浸在自己的生活,身上带着些洒脱意味的男人。
他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遇到卡莫迪,还让儿子跟她打招呼,闲聊客套两句。
但他的这份洒脱并没有给他带来足够的好运。
大卫正想离开,超市外面跑进来一个很慌乱、身上还带着些许血迹的老头。
他大声叫嚷着雾里面有怪物,自己的同伴被浓雾吃掉了,非常恐惧。
随后,那片浓浓的白雾就不知为何包围了过来。
这种异样的景象让大家有些害怕、不安,但黑人律师布伦特却安慰大家,还警告老头不准造谣。
雾气是很大,遮蔽视线看不清,但肯定没有怪物。
同意这种观点的人很多,任老头怎么说,大家也只是有点不安而已,并没有把浓雾放在心上,心想,等雾散了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