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辰和乔云然的对话,通常会天马行空,两人是想到哪里便讲到哪里,提及科举的事情,沈洛辰深有体会,他认为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希望走到科举的顶点。
乔柏轩兄弟们这种有了举人的功名后,自然是同样的想法,再次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一次失利不等同次次失利。
乔山原本有了举人功名后,他是无心往上继续考下去,但是乔兆拾问他,他是不是打自心里面心甘情愿做这种不再继续考下去的选择,他最终沉默了下来。
乔正夫妻和乔山妻子都鼓励他,可以尝试一次,第一次不行,三年后可以再来尝试一次,如果再不行,他不愿意考了,家里人也不会继续劝下去。
乔山在信里面和沈洛辰讨论过,沈洛辰一样鼓励他尝试一次,毕竟有进士功名的人,在许多的时候,要比举人功名的人走得远一些。
沈洛辰和乔云然提了提乔柏轩兄弟和乔山兄弟的事情,乔云然闷声道“他们担心家里面供不起他们这样考了一次又要考了第二次。
家里面的长辈们却不想让他们将来后悔没有继续再考一次,也许第二次机会大一些。”
沈洛辰想起乔云然提及少年时家中事情,他顿时明白过来了,沈家那个时候生活得不容易,但是家里面的日子,绝对要比乔兆拾和乔正两家人舒服许多。
乔云然的弟弟们是经过苦日子的人,他们在读书的时候,很自然的会考虑到家中的生计,特别是乔山家的情况,乔山是家中长子,他会考虑得更加多一些。
沈洛辰叹息道“他们有举人功名后,可以一边做事一边学习,然后再尝试的考一次,将来年纪大了后,也不会后悔年青时没有努力过。”
乔云然认同沈洛辰的话,乔兆拾科举的路,就是这样走下来的,他在这方面没有得到家族的帮忙,因此家中的长辈对他也不会有太多的要求。
乔柏轩兄弟在学业这条路上,他们少得到一些家族的供养,他们将来面对一些无理要求,就能够有胆气直接拒绝。
乔云然先前有些不明白,乔兆光这般聪明的人,他为何会受到乔祖璋和林氏夫妻的限制
她成亲以后便明白过来,乔兆光一直生活在乔家,乔祖璋这位当父亲的人,元配在的时候,他对长子是非常的重视。
林氏初初嫁给乔祖璋的时候,她在家中不曾站稳脚,很自然的会讨好继子以及他的妻子和儿女,她对乔兆光一家人是好过的。
乔祖璋和林氏只要对乔兆光夫妻没有太过分,他们夫妻就要包容这对长辈的行事,而且还要处处表现出孝顺来。
乔兆拾一家人回来后,很快的影响到家中格局,乔祖璋夫妻对乔兆拾一家人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又因为乔兆拾的为人行事,让他们夫妻知道从乔兆拾身上得不到大的好处。
乔兆拾少年离家,在外面飘泊多年,早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单纯的少年人,他从不能归家的时候,心里面对家人就有了防备的心思,乔祖璋夫妻私下里的一些行事,他自然瞧在眼里面。
乔云然和沈洛辰提及娘家事情,通常是不喜欢提及乔祖璋和林氏两人的事情,这两人不断的刷新她对长辈的认知。
乔兆印分家的事情,乔云然收到家信的时候,也是相当的不理解,后来她慢慢的想明白过来了,乔兆印在科举路上是跌跌撞撞往前走,他比别人走得艰难,好在他一直坚持在走。
乔祖璋是见识过两个聪明的长子和次子,如今面对不太聪明的三子,他的心里面大约是失望的,现在又得一个小儿子,自然是不愿意再花心思给三子了。
林氏对乔兆印这个儿子也是有各种的意见,特别他娶的妻子门第高,表面上是事事依从她这个婆婆行事,实际上当儿媳妇的心思特别的多。
林氏这个当婆婆的人,最初是欢喜处处压制了儿媳妇,让她心里面特别的欢喜,随着她名声的败坏后,她的心里面也明白过来了,后来也不想和儿媳妇继续打交道下去。
乔兆印分家以后,时间长了后,他还是挂念着父母的生活,但是他的妻子对公婆只有面上的关心,至于实在的走动,当妻子的人,自然由着乔兆印去走动。
乔兆印去看望父母和小弟的时候,他带去满满的关心,却总是空着双手,因为每一季里的孝敬,他的妻子都为公婆准备得相当妥帖。
乔祖璋心里面是欢喜乔兆印,至少比他的两个哥哥表现得好,父子在一起能够多说几句话,林氏再不乐意,乔兆印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只能够转着弯提醒乔兆印一些事情。
乔兆印在父母的事情上面,他的心里面对林氏更加的有意见。
如果不是林氏,他已经有了长子,但是林氏是他的生母,他心里面所有的愤怒,只是想起旧事的时候,装作听不明白林氏的提醒。
有的时候,林氏说得多了,他直接表明,他如今的这一份差事,还养不起一个家。
乔兆印在这个时候,他反而能够体会到两个哥哥的心思了,只是他不太好意思去和两个哥哥多亲近。
乔兆印妻子的意思,乔兆印再尝试一次乡试,只要榜上有名,他们争取外任的差事,将来在外边,乔兆印好好的当差,她好好的操持家里面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有儿女的。
乔兆印和妻子说了,如果这一次不成事,他也不想再考了,他还是想法子在京城周边去图谋一份差事,以后他们这一房直接搬过去。
他们夫妻说起现在的事,再提及将来的事情,实在忍不住两人都落了眼泪,乔兆印想到这样无良的父母,心里面的委屈无处可以诉说。
乔兆印的妻子瞧着夫婿面上的委屈神情,她的心里面跟着酸涩起来,又从无从安慰他,只能够陪着他默默的掉几颗伤心的眼泪,心里面却是庆幸不已,总算摆脱那对夫妻了。
他们夫妻各想各的心事,在这一时,都觉得对方是自个最亲的亲人,都觉得对方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