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
“救命救命救我”
“”
“发生了什么”
“”
“天空,掉下来了”
“”
从没入水中的那一刻开始,无数破碎零散的意识,如潮水般涌入了亚戈的身躯,向着亚戈的认知领域涌来。
破碎零散的意识混乱地交织叠合成一道道呢喃呓语。
水银城之中,亚戈的意识体,有些震惊地望着水银城墙的外侧,那无数类人、非人生物形成的“海浪”。
在他的视野中,涌入自己身躯的那些零碎意识,其形象各有不同。
那仿佛海啸般抬升,仿佛要从天空压过城墙的宽大海浪中,那一道道嘶吼咆哮的人影
死海
亚戈赫然意识到了一点。
这里是个埋骨地。
在那巨大海浪中影影绰绰的每一个身影,每一滴“水”,都是一个残缺破碎的意识。
和他并不一样,不,或许一样。
那数不清数目,不知有多少数目的破碎意识交叠成的海浪,让亚戈陷入了沉默。
这里面有多少死者
尤其是对于现在是“认知生命”,是意识体的亚戈来说,眼前的汹涌海浪,就是名副其实的“尸潮”。
不过
亚戈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那汹涌的死灵之潮漫入水银城。
死魂灯
缄默仪葬
骸棺
斩首者
亚戈迅速动用了所有能够在这个情况下可以利用的死灵途径能力,除却寄魂人的灵魂寄宿之外,引路人的能力也随着亚戈的意志而泛起
“无识之扉”
水银城的城墙上,那些未凝固的部分,涌动起来,逐渐形成了一座高大的门扉。
但是,很快,那座门扉就被无边无际的海浪冲垮,被那由无数个体的破碎零散意识交叠的海浪压碎。
死寂的海啸,淹没了水银城。
“天上是怎么回事”
“唐纳戈风暴来了要下暴雨了,取消出航”
“会不会是其他地方的巫师老爷去、去叫卫兵”
故作坚强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盖的颤抖,一个个身影站在海港边上,望着从海面上,从天空中浮现出的巨大裂缝。
视线的主人,也微微颤抖着,目光在那天空中浮现的巨大裂缝上停留,难以挪动。
“该死我们可是职业者职业者你想为了那些贱普通人把命交代在这里”
“嘛,不用刻意换词,就是贱民。我在获得力量之前,也是个贱民。”
“没有力量的人,不过是在有力量的人的保护下苟延残喘的牲畜而已,就和我们面对巫师一样,我们的力量,不值一提。”
“盖卡特你在说什么”
两个身上满是伤口的男人,互相扶着,从貌似森林的地方勉力向外拖行,仿佛在逃难。
“没有意义了。没有意义了,逃不掉的。”
明显带着放弃意味的声音,从那轻伤者的口中吐出
“我能看到,歌洛拉森林,已经断开了。”
“森林断开你在说什么”
“巫师为什么在狩猎职业者”
“也许是为了改造骑士”
“改造骑士不应该啊,那么多死囚,他们用得完吗而且,不只是一个两个巫师”
“都在抓捕职业者我们的领主大人看来遇到了什么麻烦呢”
“什么麻烦”
“不知道,那群蓝血的狗崽子无论做了什么,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职业者能有办法的,呵呵,巫师。”
“拿帕司铎阁下,艾伦那边的消息,艾伦的巫师正在悄悄地狩猎职业者。”
“哦狩猎职业者”
“是的,我们怀疑可能跟南公爵温派格有关,最近这位公爵和北公爵发生过一次战斗,我怀疑”
“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怀疑了,去,把这上面的人都抓起来。”
“这是”
“职业者的名单,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这种关头还敢偷摸摸地搞自然灵的仪式。”
“啊职业者”
“不用管那么多,对了,注意一下北边的消息,听说阿拉贝拉附近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注意一下那边的消息。”
“好、好的。”
“风暴风暴该死的蓝血者风暴的惩戒来临了”
“哈哈哈吾等之主将要回归”
“风暴的主宰即将”
无尽的风暴涌动着,一群遮住面容的男女狂热地看着天空中不断汇聚的风暴。
而下一瞬,那风暴肆虐起来
“怎、怎么回事”
“吾主吾主我是您忠实的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画面消失。
“巫师塔那是巫师塔吗巫师塔那边有点奇怪”
“巫师塔怎么可能,那群蓝血老爷们可是很良心的,一般人都见不到他们的巫师塔,呵呵,见到的都死了”
怪腔怪调的声音中,男人也随着同伴的丝线望去。
但是,也就是他转头的刹那,他的双眼不由得瞪大了。
在他视线的尽头,一座高塔突兀地浮现,拔地而起。
并且
一股炫目的辉光,在这个刹那,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袭来。
意识,陷入沉寂。
“红月在上”
“灰月在上”
“双月在上”
尖锐响亮的叫声中,一只只身形奇异的、有着半人半狼身形的类人生物,聚集在一起,以仿佛祈祷的动作,对着天空中的月亮呼嚎起来。
在他们头顶微微撕裂的裂口中,天空中挂着的一灰一红两轮月亮的色泽,愈发浓郁。
狂涌的波涛几近无限地褪去,渔民、岛民们都或站或跪在海边,向着露出了海床,无数大大小小的渔获铺在海面上的场景祈祷着。
或是惶恐,或是兴奋,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亚戈的意识,在水银城被海潮漫入之时,就被一片又一片的零碎意识形成的海潮卷入,在混乱的意识之海中沉浮着。
一段又一段,或长或短的记忆毫无难度地被亚戈捕获。
又或者说,在亚戈并没有主动捕获的时候,涌现在亚戈的感知内。
无数混乱的意识,不断转换的视角,一道又一道记忆的冲刷,让亚戈变得有些茫然,对于“自己”是谁的认识,也仿佛变得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