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要替秦晚烟盖被子,萧无欢却推开了,又将秦晚烟抱了起来。
他替她裹紧了被褥,再拥在怀中,一掌按在她肩上。浑厚炙热的真气,源源不断输入。
可是,这真气却依旧驱散不了秦晚烟身体的寒气。
她仍旧轻颤着,似乎也不是冷,而是承受着某种痛苦。
很快,孩子们就把寺里所有毒医全请过来了。
他们给秦晚烟把脉,又检查了她血红的手心,却都查不出她到底中了什么毒
萧无欢抬起头来,那双紫瞳里布满了血丝,邪佞暴戾,仿佛入了魔。
他已然失去所有耐性,“韩慕白在哪来,本尊去找他”
仆人着急道“公子息怒,我已加急送信,我家主子定会尽快赶到公子若去寻,万一路上错过了,岂不更耽误时间”
萧无欢这才冷静下来。
他另一手也搭上秦晚烟的肩膀,再次输入真气。
一旁毒医观察了片刻,又上前把脉,道“公子,您别白费力气了,她这样子怕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疼。”
萧无欢微愣,随即怒声,“那你给她止痛快”
毒医摇头,“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无法用药。”
萧无欢扬起手来,差点一巴掌甩过去,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拥紧秦晚烟。
他在她耳畔继续唤她,“小野猫,你醒醒,你到底哪疼了你听得我说话吗小野猫你醒醒,你跟我说句话”
这一路上,他就一直唤她。
奈何,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快两日了,若是疼痛,那该是怎样的煎熬
毒医们都不敢言语,却全守着。屋外,一群孩子们趴在窗边,无声无息的,眼眶却红红的。
一抹红如流火的影子划过深深夜色,飞离了院子,却无人察觉。
翌日清晨,整个清平寺都被包围了起来。
穆无殇跟着火舞来到后院房门口,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萧无欢紧拥着秦晚烟,靠坐在榻上,秦晚烟脸色惨白,昏迷不醒。
穆无殇强悍的气场顿时全化成凌厉杀气,“放开她”
萧无欢只顾着着急,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没想到穆无殇找上门来了,他都没察觉到。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劫人,而非救人
他很快就镇定了,掐住了秦晚烟的脖子,“不想她死,就给本尊退出去”
他嘴角泛起蔑笑,补充道“把门带上”
穆无殇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找死”
语罢,一道凌厉的风刃瞬间飞射过去,速度之快让萧无欢根本无暇反应。
萧无欢拥在秦晚烟身上的双手,竟然瞬间被割出道道血口,迸出鲜血。
而让萧无欢松手的,并非手上的伤,而是出现在他侧颈的伤口。
一样的鲜血飞溅,若非秦晚烟挡着,怕是已中要害
萧无欢下意识捂住了脖子,穆无殇趁机飞掠而来,抓住秦晚烟的手。
这瞬间,他才发现她的手凉得可怕,也才发现她在颤抖
她怎么了
也就这瞬间的分神,萧无欢另一手放开秦晚烟,一掌击向穆无殇的要害
穆无殇没有躲,抱住倾倒而来的秦晚烟,就这么硬生生挨了这一掌。
他后退,同萧无欢拉开了距离。
鲜血很快就溢出嘴角,流淌不止,一片殷红。然而,他眸中更是一片血色,他暴怒如雷,“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无欢捂着脖颈,鲜血不断从指缝里淌出。
他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嘴角勾起更加玩世不恭的的弧度,“除了好好宠她,疼她呵呵,本尊还真舍不得对她做别的”
穆无殇拔出了长剑,那剑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怒火,吭吭作响,楚楚欲动。
而穆无殇整个人亦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屋内不少物件,竟都被震开了。
萧无欢嘴角的弧度突然僵住了。
他只当穆无殇的内功又精进了,却没想到能达到这种程度
这似乎不像正常的内功
这样的能耐,怕是都能与他的父亲,朝暮宫的老东西匹敌了
穆无殇是怎么办到的
萧无欢下意识后退了。
穆无殇正要出剑,腰上却传来疼痛。
是秦晚烟
她紧紧抓着他的后腰,甚至可以说是挠,“痛好痛”
穆无殇一身杀气褪了不少,抱紧了她,“烟儿,你到底怎么了”
萧无欢看着,倒也没有再趁机出手。
听到秦晚烟喊疼,他竟鬼使神差地解释起来。
“她中毒了,本尊在营帐里发现时,她已近乎昏迷,至今一直疼痛着韩慕白应该快到了”
语罢,他才破窗而出。
穆无殇非常意外。
他根本无心去追,连忙将秦晚烟抱到榻上,克制了两日的情绪,已然失控。焦急,无措全写在脸上,同平素镇定孤冷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烟儿,是我”
“你哪儿痛了烟儿”
秦晚烟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抓住他的手,抓得死死的,指甲都掐进他皮肉里了。
穆无殇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上其他伤口的疼痛,他似乎也都能察觉到了。
他立马靠过去,只听秦晚烟喃喃道“好痛我好痛”
“韩慕白”
穆无殇怔着,此生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无力过的。他冲门外大吼,“韩慕白何时能到”
很快,韩慕白到了
一贯俊雅翩然,从容不迫的他,风尘仆仆,神色慌张。
“九殿下,在下来迟了”他一边说,一边走进来。
一见秦晚烟那脸色,他微惊,连忙坐下,拉来秦晚烟的手。
只是,还未把脉,见了秦晚烟手心里的殷红,他的脸色就变了。
穆无殇焦急问道“这是什么毒为什么会让她一直痛是手心里痛吗”
韩慕白多看了穆无殇一眼,没回答,只连忙把脉。
然而,一把脉,他的神色愈发复杂,似震惊似乎不安,甚至有些慌,藏都藏不住。
穆无殇越发不安,“到底怎么回事”
韩慕白这才缓过神来,“毒是一种剧毒九殿下稍安勿躁,在下这就去配制解药”
韩慕白起身就走,脚步匆匆。
他到了药房,他终于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是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