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里浮出隐藏的字迹,是另一份秘报。
先圣女百里惗惗擅离无渊岛,大祭祀隐瞒了长老会,一直私下寻找,却至今无果。
穆无殇冷眸森寒,修长的手指在密函上敲了敲,没一会儿,就将密函烧掉。
他写了一份密函,“来人,速递无渊岛长老会”
无渊岛的管辖,看似非常依仗百里一氏,实际上,这些年他破格栽培了不少心腹。
大祭司有何动静,瞒得过长老会,也瞒不过他。
唯有大祭司,才能接触到最机密的巫文古籍。
废了大祭司,另择人选执掌战神殿,倒是个能拿到巫文古籍的机会。
思及此,穆无殇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秦晚烟在战神殿中,那惊喜的笑容。
巫文古籍,是她很想要的东西。
那个女人,平素不苟一笑,可是见着了想要的东西,譬如战船,譬如战神钥匙,她立马会笑,就跟小孩子见着糖一样。
他想着想着,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只是,没一会儿,他就不笑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俊朗的眉头渐渐露出烦躁。
他躺在榻上,明明倦着,却似乎毫无睡意,盯着留着疤痕的手心发呆。
屋外,侍从将密函绷在冰戈腿上,冰戈立马飞出去。
很快,一道火影从院子里飞掠而出,追了上去。
冰戈落在树枝上,火舞随即落在它脑袋上。
火舞似乎习惯了,轻轻啄了冰戈的脑袋几下,才吱吱“你才回来,又走去哪呢去哪呢”
冰戈缩着脖子,啁啁“秘密。”
火舞爆脾气立马上来,用力啄起冰戈的脑袋,吱吱“说不说说不说”
冰戈立马投降,“去无渊岛。”
火舞不高兴了,趴到在冰戈脑袋上,“又要好久才回来。”
冰戈道“你跟我走吧”
火舞道“我家主子要知道了,一定会扒光我的羽毛,然后把我烤得酥酥的”
冰戈一个激灵,连忙道“那你乖乖的,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火舞蹭着冰戈柔软的羽毛,不说话。
冰戈安慰道“别这样,咱来日方长。”
火舞吐槽道“他俩要是成婚了就好了,我们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冰戈想了许久,道“火火,你再忍忍。待我这趟回来,设法讨一讨你家主子喜欢。万一她真喜欢我,跟我家主子要了我,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火舞立马跳起了,将头顶凌乱的羽毛捋平了,“好主意戈戈,你赶紧走早去早回待你回来了,我告诉你我家主子喜欢什么”
就这样,依依不舍的两只鸟儿,开心了起来。
火舞吱吱“我送你”
冰戈啁啁“送出城就好。”
火舞吱吱“你不想我多送一程吗”
冰戈啁啁“想呀”
吱吱啁啁吱吱啁啁
上官灿刚刚把昏迷的季虎五花大绑送上马车,听到这鸟叫声,忍不住啐了一口,“大半夜的,什么鸟呀吵死了”
他交代了车夫几句,便去找顾惜儿。
顾惜儿睡得不深,听到敲门立马来开门,“上官侍卫,出什么事了”
上官灿道“收拾收拾,我带你回家。”
顾惜儿愣了,“你,你我”
上官灿也愣了,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我带你回顾家”
顾惜儿急了,“没找着萧无欢吗为什么要送我回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别送我走,我虽然我”
她越说越急,眼眶儿都红了,“我、我到底能做什么你们告诉我我既来了,不能这么干等着”
上官灿怕她哭,连忙道“放心,烟姐都给你安排好了不是让你来干等着的,是让你来押人的”
他进屋去,将情况大致说了一番,顾惜儿十分意外,“竟然是季虎,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杀了他”
她起身就要往外跑,上官灿连忙拦下,“你别急”
顾惜儿忍了那么多久,根本忍不住,推开上官灿。
上官灿又拦,她还是推,只是,这一回推不开了。
她绕开他,“一命抵一命,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上官灿无奈,挡在房门上。
“你让开”
顾惜儿推他,拽他,打他,“你让开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做什么我爹爹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上官灿抬手当着她乱扑的小手儿,“你先听我说,成不”
顾惜儿哪听得进去,手一扬,打在了上官灿脸上。
上官灿愣了。
顾惜儿则怔了。
上官灿虽然憋屈着给秦晚烟当护卫,可终究是个众星捧月的少爷。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推、拽、打,更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脸。
他恼了,“顾惜儿,你能不能成熟点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什么疯呢”
顾惜儿又怔了下,下意识后退,“对、对不起。”
上官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
“我,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耐心解释“季虎本就昏迷,烟姐还给了药,他怕是到了顾家都未必会醒。人我已经送马上了。你要杀要骂,也得等他醒再者,这件事你也做不了住。把人顺利送回去,就是你对爹爹最大的孝顺”
顾惜儿安安静静地听着,最后才道“我去谢谢烟姐。”
上官灿迟疑了片刻,道“她还忙着呢让我转告你,你既喊她一声姐,就不必跟她言谢”
听了这话,顾惜儿的泪水终是盈眶,“上官护卫,也谢谢你”
“客气。”
上官灿挠了挠脑袋,“收拾吧,我在后门等你。”
顾惜儿收拾好,天都快亮了。
她途径秦晚烟的房门口,却见穆无殇站在一旁,背靠着墙。
顾惜儿诧异了,“九殿下”
穆无殇抬眼看了她一眼,眉眼倦懒,分明一宿未免。
他没做声。
顾惜儿有些怯,也不敢多问,冲秦晚烟的房门福了个身,才离开。
脚步声远去,一切归于寂静。
穆无殇早已低下头,双臂环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守夜的护卫
一墙之隔,秦晚烟蜷缩在地上,疼痛感已完全退去了。
她却秀眉紧锁,身子发颤,陷在可怕的噩梦里醒不过来。
这个噩梦,跟了她十多年,从小到大,不曾放过她。
梦里,只有她和狗。
可这一回,穆无殇和荆棘藤竟都出现在梦里。
梦中,昏暗的街道里,她回头看,只见穆无殇就站在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