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云栩什么不敢做不过是想与不想而已。
他作势要打,云老太太吓坏了,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云栩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高高在上看着云老太太,嘴角泛起一抹轻蔑,像夺回了审判权的恶魔
他道“老东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女皇陛下,上官堡的事,你故意瞒着的,你别有企图”
云老太太恼了,“你敢你敢”
云芝尚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她无比震惊,“云栩,你,你怎么”
云老太太确实是故意瞒着东庆女皇,但是,她并没有什么企图。她不过是为了云家的名誉而已
她已经输了,不能将云家给输没了呀
一旦东庆女皇知晓这层关系,必定要她去利用上官堡的。可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去翻旧账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其实是理亏的
她看着云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云芝箭步过来,扶起云老太太,“云栩,你好大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栩没搭理她,继续对云老太太道“这件事,上官嵘早就知道了,不过是顾着彼此的颜面,没公开罢了。倘若,我闹得天下人皆知,你说,上官堡还会保持沉默吗”
云老太太气得发抖,云芝更是怒骂“云栩,你这个逆子”
云栩呵呵冷笑起来,“本少爷是谁的儿子,你们最清楚了,不是吗”
他特意朝云芝看去,咬牙切齿骂一句,“你根本不是我娘贱人”
云芝都被骂懵了,“你,你”
云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个虚情假意的养母更恨一些,还是对那个狠心将他送给云家的生母更恨一些。
他倒也不是太想去了解,去分辨。
他走出营帐的那一刻,只觉得有种解脱感,仿佛隐忍了那么多年,终于以自己的方式,与一切都划分清楚了,自由了。
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是寻法子去给秦晚烟报信。第一时间报信,多少也算将功补过吧
大营里,禾老已经从东庆女皇手里接过药方了。他看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东庆女皇对药材一窍不通,上头好几味药材都还是第一次见。她问道“这些药材,可好寻找”
禾老抬眼看去,许久不言。
东庆女皇都有些紧张了,“怎么”
禾老却突然大笑起来,“不好寻,可是,在下都能寻到这里头有两味百年才生产的奇药,老夫恰有收藏”
东庆女皇喜出望外,“极好极好”
禾老连忙作揖,“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东庆女皇道“朕要亲自上雨台山寻不老泉,你一道随朕前往,如何”
禾老道“陛下,方才听云老太太说那山中凶险,老夫不懂武功,只谙熟蛊术,怕是去了,会拖累陛下。”
他说着,扬了扬药方,道“陛下,老夫会在最快的时间里,为你找齐这帖药。”
东庆女皇无比期待,“好好”
不多日,东庆女皇带着心腹,同云栩、云芝一道前往雨台山。而云栩的消息,也送到了秦晚烟手里。
秦晚烟看了密函,就骂了两个字,“废物”
穆无殇看了密函,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一言不发。
他们并没有直接上雨台山,而是去见了聂羽裳和程应宁。得知程应宁失忆,他们都非常意外。
秦晚烟为程应宁把了两次脉,很肯定程应宁并没有用过异血药方,旧伤旧疾也都痊愈了。
只是,她怎么看程应宁的眼神,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一时间说不说哪不对劲。
她看了聂羽裳一眼,示意聂羽裳跟她出去。
到了门口,她认真问道“他对你就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
聂羽裳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接受了残酷的事实。她点了点头。
秦晚烟问道“连被季天博囚禁的记忆,都没了”
聂羽裳道“他说他醒来的时候,就在东庆皇宫了。身上和脸上还有些伤疤,东庆女皇寻了名医,帮他治好了。”
秦晚烟道“多的是恢复容貌的奇药,这倒不难。”
她又追问,“你对你就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吗你同他讲过之前的事情吗”
聂羽裳低着头,“都讲了。”
秦晚烟越发诧异。她在程应宁眼里,看不到对聂羽裳的情愫,反倒看到了些许排斥。
她还要问,聂羽裳道“我和他都需要冷静冷静。他一时间可能接受不了那么多事情吧。”
那日,她哭到昏迷。醒来之后,要见程应宁,就感觉到程应宁在排斥她了。
她抬眼朝秦晚烟看去,有些自嘲,“烟烟,可能我我前几日太心急,吓着他了。”
秦晚烟眉头微拢,轻轻拍了拍聂羽裳的肩膀,也没再追问。
她道“聂羽裳,程应宁既回来了,你带他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让任何人找着你们。”
聂羽裳急了,“秦晚烟,你在赶我”
秦晚烟不假思索,“是。”
聂羽裳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当初的约定,秦晚烟帮她报仇,她一辈子效命。可是,秦晚烟帮她向苏家讨了公道,帮她救回了程应宁,而她,说是效命,却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反倒像在添麻烦。
这个女人并不想程应宁在卷入是非中,可是,能不能别总这么刀子嘴呢
聂羽裳认真道“秦晚烟,你我当初说好的,说好你帮我复仇,我效忠你一辈子的。怎么,你要反悔不成”
秦晚烟正要回答,聂羽裳又道“程应宁回来了,我的仇还没报呢没亲手杀了苏姝,我的仇永远不算报”
刀子嘴,谁不会
聂羽裳继续道“怎么,开始嫌我麻烦了我告诉你,在你从东庆女皇手里讨回苏姝之前,我绝对不会走”
秦晚烟面无表情,“我不嫌你烦。”
聂羽裳问道“那是怎样”
秦晚烟道“秦越嫌你烦。现在就带程应宁走,永远,别在出现在我们面前。”
聂羽裳怔住了。
她想继续“刀”回去,可是,心却堵,竟怎么都狠不下心去怼,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晚烟依旧面不改色“今日就走。”
聂羽裳欲言又止,最终轻笑起来,满满全是自嘲。她说“好。”
她回屋去,秦晚烟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浮出一抹鲜少有过的怜悯。
她心下道“远离这一切,才不枉好不容易捡回的命,也不枉你五年的生不如死。也算放我弟弟一马吧。”
秦晚烟并没有进屋,同穆无殇离开,直奔雨台山。
聂羽裳在屋内坐了片刻,才对程应宁道“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程应宁问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