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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乳母
    孟西洲脚下一滞,双目瞪圆,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青青。

    “你说什么”

    他真正生辰的确是今日,但这件事不可能有外人知晓。

    当年生母过世,显国公府因故隐而不发,生生拖了一个月,才将死讯发出。

    故此外界只知他生辰是四月初三,而非三月初五。

    可沈青青是怎么知晓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段时日被压在心底的疑虑,又不知不觉翻涌上来,他死死盯着她,不容错过一丝反应。

    沈青青倏然感觉头顶满是凉意,气手里攥紧着的布囊下意识往回收了下。

    下一刻,孟西洲一把将她攥在手中的东西夺下,低眼一瞧,是个白青色的荷包。

    “这是什么”孟西洲已是极力克制自己,若放在平时,怕是早就将她钳在手中。

    沈青青被他迫人气势吓到了,连连后退,直到后脊抵在冰冷的墙面,她才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

    他就这么讨厌过生辰么。

    还是他就是讨厌她

    孟西洲身姿高大,将她逼在死角,寒声问“方才那句生辰吉乐,你是在同我讲”

    他再问,有种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感觉。

    沈青青鼻子一酸,垂着眼帘低声说“是,是我在祝世子生辰吉乐。”

    “嘭”的一声,他猛地出拳捶向墙面,冷言逼问“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沈青青蓦地一愣。

    他的生辰,难不成是今日

    可即便是今日,她又有什么错

    为什么,连这样一句话普普通通的话,都要被他凶

    她既难过又生气,仰起头对上孟西洲冰冷的双眸,任凭泪水从眼角滚落,“是你自己忘了为何今日会是你的生辰,你凭什么反过来凶我除了怀疑、质问、威胁,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你可想过今日其实是你我成亲一年之日么”

    “那时是你说,彼此记不得往事,便将今日作为二人生辰,日后岁岁同庆,年年相守,如今你全然忘了,竟反过来逼问我”

    沈青青这段时日堆积的委屈与压抑,被孟西洲这一逼,像是早已溢满的水桶,遇到块落石,直接

    连木桶都砸崩了。

    既是崩了,酸涩与苦楚溢满心口,小姑娘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索性蹲下身,呜咽呜咽地哭出了声。

    此时,候在外面的娇云同常嬷嬷听见殿内这一声声催人断肠的哭声,只得往外又站远了几步,谁也不敢说什么。

    站在对面的孟西洲在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后,完全僵愣住。

    他眉头紧蹙,抚上抽痛不已的心口,下意识地想去扶起蹲在身前的沈青青。

    他强压着脑海中的那个迫人的意志,强行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依旧冷声道“不许哭,我生平最烦哭闹之人。”

    沈青青哪儿还管得上他喜不喜欢,她正哭的痛快,恨不得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去,她才不要让自己一直委屈着。

    沈青青哭个不停,孟西洲心口疼的发紧,就跟有人狠狠攥着他心脏似的,兴许下一瞬,他就要昏过去了。

    孟西洲没辙,只好软下几分,给彼此一个台阶,“莫要再哭,方才是我误会了。”

    对他来说,这句已是天大的让步。

    然而对正在气头的沈青青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她正专心释放心中郁气,倏地,耳边飘来一声重重闷响。

    她被什么东西带着一起倾倒下去

    等在屋外的娇云、常嬷嬷终于见殿门被推开,见沈青青手中拉着个人,慌张道“不好了,世子昏过去了”

    孟西洲方才心口绞痛的厉害,不想眼前一黑,竟真昏过去了。

    再有意识时,他已经置身在一片昏暗之中。

    灰茫茫的雾色,似是虚无的混沌。

    孟西洲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女人抽抽噎噎的哭声。

    只是这次,心口不再痛了。

    倏然,雾中出现一道身影。

    片刻后,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他身着锦衣,漾着笑意,乌亮的大眼正温和的望向自己。

    他笑着,扯了下孟西洲的袖口。

    下一瞬,孟西洲骤然缩小,变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男童。

    两人彼此望着对方。

    一人眼中满是柔和,一人却满是冰冷。

    孟西洲方才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就清楚他是谁了。

    他是那个十九年前,早已死在宫内御龙池中

    的显国公世子。

    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娇生惯养,不知险恶的显国公世子。

    “这个世道太乱,只心怀慈爱之心,温和待人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

    那人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他莫不敢忘。

    是啊,暗处蛇蝎伺机,一个毫无心机的孩子,怎么活下去

    孟西洲正要说些什么,对方突然抬手,对着他心口,轻轻叩了三下。

    他猛的睁眼,回神时,已全然清醒过来。

    见身旁那个纤弱的身影正摇摇欲晃,他松开手中攥着的腕子,一抬手,扶住了对方即将倾倒的肩头。

    沈青青从半睡半醒中赫然惊醒,见那人正摁着自己肩头,吓得赶忙要起身。

    孟西洲手劲不大,却很稳,没放她走。

    四顾看去,周围并无旁人,屋外烟色蒙蒙,便低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沈青青像是受了不小惊吓,怯懦懦地回了句,“要傍晚了。”

    “让李炎进来。”

    到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掌下柔软的肩头。

    沈青青退出去,换李炎进来。

    李炎见孟西洲面色惨白,精神却不错,稍稍松了口气。

    “雁鸣观不宜待太久,去准备好马车和抓获的山匪,稍后赶去安陵县稍作休整,明日直接回京。”

    另一头,沈青青出了屋,便被道姑拉去一旁。

    “沈娘子,可愿陪老身去散散步。”

    沈青青出她有话要说,默默点了点头,“好。”

    此时暮色霭霭,山林里泛着雾气,沈青青许是吸了凉气,小声打了个喷嚏。

    “沈娘子还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才是。”常嬷嬷面色柔和,拉住沈青青的手,轻轻拍了拍。

    “殿下性子本不是这般清冷,这几年,他遭了多少罪,怕是只有他自己个儿才清楚了。”

    常嬷嬷见她不言,继续道“沈娘子既然跟了世子,便只管放平心,殿下是个面冷心善的,待一切尘埃落定,定不会亏待了娘子。如今这般,怕只是当下的权宜之计。”

    沈青青不知道对方从哪儿看出来的这层关系,只淡淡道“我同世子的关系,不是道长想的这样简单。”

    “再复杂,一男一女,还能有什么

    关系方才世子昏过去,手都一直牵着娘子,这样的心意,娘子难道还不清楚吗”

    沈青青心一沉。

    孟西洲就是时不时地像这样,做出一些只有阿洲才可能做的事,才会让她一直摇摆不定。

    他可以一梦醒来,冷酷的说自己都忘了。

    可她却不能,她什么都记得,往日的甜蜜已经成了最不想碰触的记忆,只要想起来,她便止不住的难过。

    她只能吞下委屈,硬生生地扛着。

    常嬷嬷见她又红了眼,赶忙搓了搓她小手打趣儿着,“沈娘子快别哭了,到时候世子殿下看到了,又要昏过去了。”

    沈青青哭笑不得,是他自己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吧,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时,回到雁鸣观时,车队已整装待发,娇云见沈娘子可是回来了,赶忙迎上前。

    孟西洲见是常嬷嬷同沈青青在一处,眸色不自知地暗了暗。

    “殿下这就要走了么。”常嬷嬷瞧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分外不舍。

    “是。”孟西洲软下几分,同常嬷嬷走到一旁,从袖笼拿出一袋子银两塞过去,“乳母在这儿受苦,子思心有愧疚,这些银子还请乳母收下,平日不要亏待自己。”

    “我一个修道之人,要这么多银钱会招惹是非,你有这些,不如花给沈娘子添置些衣物,这般年纪的姑娘正是爱美,如今没名没分的跟了殿下,心里定是有委屈的。”

    “乳母怎么知道,是她说的”

    常嬷嬷眉头一蹙,压下声道,“殿下疑心怎么还是这样重,沈娘子乖顺的很,她可什么都没说。是你昏倒时一直拉着人家的腕子,怎么都松不开,这种心思,谁看了能不知晓”

    “真的”孟西洲想着方才醒来,手里是攥着什么。

    “殿下如此,让乳母说什么好好不容易有了个这样温顺娇柔的枕边人,还藏着掖着,非要急坏了老国公夫妇才肯作罢”

    这些年,常嬷嬷同府内还有书信往来,不免听魏氏提起过世子不肯娶妻纳妾的事。

    “乳母不清楚如今局势多么纷乱,对方暗中伺机出手,我不能自己平添一个弱

    点。”

    “即是如此,那就对沈姑娘好点,叫她理解,放宽了心,不然真伤了心,终有一日殿下会后悔的。”

    “乳母放心,此事子思已有安排,只是她的事,先不要让父亲母亲知道才好。”

    其实这次让常嬷嬷撞破二人关系,是孟西洲始料未及的。

    “是,殿下放心,老身嘴巴还伸不到那么远,殿下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沈青青坐上马车正给自己揉着腕子,不想车幔一掀,上来个人。

    “世子”娇云见孟西洲冷着脸做出个噤声姿势,颇有眼力见儿的下了马车。

    沈青青没想他会来,如今独处,相当尴尬。

    “腕子伸出来我看看。”

    冷不丁的一句,沈青青没听出对方是何情绪。

    见她不动,孟西洲一把扯来被她攥在手中的腕子一瞧,淤红一大片,跟戴着个血色镯子似的。

    她怎么这么娇,就攥了下腕子,至于么。

    孟西洲收敛起念头,从怀中递去支药膏,“一日两次,外敷即可。”

    “世子不怕让我误会么”沈青青没接下药膏,只是抬眼盯向他。

    “那你留着这些,难不成想让人看到说你我是非不成”

    “既然不想落人口舌,那世子殿下可要好自为之,下次别对我动手动脚。”沈青青说着,眼又红了。

    金豆子还未落下,孟西洲的心口就开始抽动了。

    如今身体已经反应快到,连孟西洲自己都没瞧见对方要哭,就开始疼了。

    他“嘶”地倒吸口气,向后一倾,倚靠在马车上,此时马车已开始走动,吱吱悠悠地响动着。

    想着自己随时可能有再昏过去的可能,孟西洲软下七分,温声道“是我昏过去时手下没了分寸,伤了你,这药膏你留着用吧。”

    沈青青看他真要给自己药膏,犹豫片刻,无声接下。

    “仅此而已,你不要多心,我对你。”

    孟西洲补了句,话未说完,心口随即一阵绞痛,他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哑声笑问“这般你都要哭么

    他盯着沈青青看了片刻,忽而面色一变,眉眼舒缓,轻声道“沈青青,你别哭了行么,我

    看着心疼。”

    沈青青忽而愣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好像这话是从外面飘进来似的。

    见他一改往日冷酷面容,反倒是勾着唇角,向她这处凑近半臂,大方指向自己心口,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说“我不是阿洲,只不过你哭,我这一样疼,所以能不能不哭”

    见她果然止了泪,孟西洲顺着鼻尖飘来的那股子淡香,往她那又蹭了蹭,紧贴她着道“其实我想过你之前的提议,一年之约,倒也合情合理,不如我同你也做个交易,配合你去尽力想起关于阿洲的事,如何”

    沈青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又没缘由的主动示好,但听他声音温和且真诚,沈青青信七分了,抬手擦了擦泪,轻声问“为什么”

    “你我成亲之事,目前碍于局势,暂不能讲出,所以只能委屈你,这是我欠你的,故此,一年之约我会依你,若有什么你觉得能让我想起来往日的事,我都配合,但只有一点,你不许当着我面哭,若到时候不能如你所愿,我也会尽量给你补偿。”

    “我不要补偿,到时候若真如世子所言,找不回阿洲,那就求世子放我离开,我绝不纠缠。”沈青青自认有手有脚,离开任何人,她都能过得好好的,若是真不能如愿,她便抽身离开,大可不必纠缠于过去。

    孟西洲瞟了眼她眼睛肿的跟兔子似的,低声道“到时候要如何,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

    “好。”

    “行了,别哭了,到时候真哭瞎了可怎么办”孟西洲抬手,蹭了蹭她眼角的泪,沈青青像是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向后退了半寸。

    “怎么,不愿意”

    “不是”

    沈青青默了默,从袖笼里取出她做好的荷包,递过去,“你能不能收下这个,关于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撞到同一日,的确是意外。”

    暮色时分,车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孟西洲是个什么神情,只知道他无声接下,塞进怀中,随后无言出了马车。

    沈青青没有看到,孟西洲背对她的那一瞬间,方的温柔骤然散去,取而替代的是铺天盖地的寒意。

    他本是

    不稀罕用这种手段,事已至此,也是别无可选。

    此事若放在两个月前,孟西洲要知道这个女人不但会成了他的弱点,还是死穴。

    他当初一定会直接掐死她,断然不会让自己走到今日这步。

    只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了。

    阿洲不会允许的。

    他也不会让这个女人真的掌控一切。

    孟西洲走后,沈青青只觉得跟做梦一样。

    说实话,孟西洲肯配合,是天大的意外。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想着用什么法子,让他想起阿洲的事才好。

    归京一途很是顺利,显国公府的马车进城后,迅速引起路人围观,原是车队最后,用绳索捆着数十名壮汉,各个身上带伤,也不知道发生何事。

    途径朝天大街时,路边吵吵杂杂,似有一群人正在大声叫喊着什么。

    娇云好奇外面那些人在嘟嘟囔囔闹些什么,毕竟此时已经到了京城,平日若这样闹事,是要被首府衙门的人抓去问罪的。

    “沈娘子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么”

    沈青青放下手里的话本子,侧耳细听,原是文人聚在一起,正在怒斥一名叫赵亭煜的礼部官员,骂他徇私舞弊,左右春闱结果。

    激愤之时,她还听到了撕书的声音,沈青青好奇,掀开幔帘偷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漫天纸片飞舞,可见文人学子的气愤程度。

    她淡淡蹙起了眉,“你们家爷这次回来,怕是又要忙了,春闱舞弊,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

    自古人才都是历朝历代的立国根本,科举是选人提拔的主要途径。

    在重文轻武的南璃出了科举舞弊案,这算是天大的事了。

    此时文人闹上街头,想是舞弊案已经发生几日了,怪不得前两天,同行的大理寺其他官员,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原来是出了这事

    沈青青听着外面慷慨激昂,心中也生出些许怒意,她非常能理解外面这些文人为何生气,毕竟在这个年代,科举是寒门学子唯一出路,是多少家庭改变一生的指望。

    这不就跟她高考一样么,所有人挤破头走到这个独木桥之上,高中三年,起早贪黑苦读书,不就为了能上个211,985,到时候毕业

    了,能靠自己本事找个出路么。

    若连这一条出路都被权贵控制,那真是伤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沈青青猜的不错,孟西洲一进汴京便直奔大理寺,李炎并未同行,一路按照爷的要求,护送沈娘子回了小宅。

    沈青青和娇云不曾耽搁,一路回了梅园,还没进院儿,就听见里面传来几声犬吠,半腿高的小黄狗子摇着尾巴一路跑了出来,后面还牵着个姑娘。

    “沈娘子娇云”娇玉还纳闷狗子是怎么回事,原是沈娘子他们回来了。

    “娇玉,你都病好了吗”沈青青打量着,看她面色不错,应该是没事了。

    “多谢沈娘子挂怀,幸亏走前给我指了个人照顾,要不然”娇玉说着说着,眼睛润了。

    “是不是娇兰欺负你了,我去给你出气”娇云说着就要往外走,让沈青青一把拉住,“有什么事回屋说,要是有人欺负娇玉,咱们就想法子欺负回去,同人当众撕破脸的事,还是不要做得好。”

    沈青青牵着狗子进了屋,娇玉犹犹豫豫进来,抽噎半晌才缓缓道“这事不是娇兰做的,说到底楚管事把照顾我的丫鬟撤走也没什么问题,是咱命贱,做不了主子。不过好在丫鬟被叫走时,我的病好了大半,要不然死在这梅园里,怕是都没人知道。”

    “就你没心眼,你想咱们小宅里平日能有什么事,唯一的主子不就在梅园住着么,沈娘子又不在,他叫丫鬟去能做什么难不成去伺候娇兰么我看就是诚心的,不行,我去找娇兰理论去”

    “上次挨得巴掌都忘了你也真是不长记性,屋子里,咱们谁都压不住那楚管事。”沈青青长叹口气,“还有,以后不许叫我主子,我同世子,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娇云听了嘴巴张圆,差点就把那夜见到事说出口。

    沈娘子可真是的,都这般了,还说没关系么。

    她回来时就听李哥说了,等回京要带娘子去全汴京最好的制衣坊做衣裳,而且除了沈娘子,她可没瞧见爷有正眼瞧过别的女子。

    不过听沈娘子又安抚几句,娇玉也频频点头,被

    娇兰欺负的事,只等先等等再说了。

    另一头,大理寺卿楚宴正同刚赶回京的孟西洲谈论此次科举舞弊的情况。

    如今赵亭煜已经下了狱,虽有提审,但尚未用刑,毕竟对方是元平侯的嫡子,是当今赵皇后的亲侄子,这一个不小心,下令的人怕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但上面压得紧,龙威之下,有所牵连的几部无人敢懈怠,只是都眼巴巴的盯着大理寺,想先观望一下局势。

    楚宴是老臣,年已而立,出身清流,为人正直,性子跟孟西洲相差无几,也是见人七分寒的那种,若是平日,他也不会犹豫,只是这次对方是赵家,不得不多个心思。

    毕竟当年的军功震天的显国公一族都不是其对手。

    更何况他呢,但他出身寒门,是靠着科举入仕,一步步辛苦走上来的,如今科举舞弊,他早就安耐不住,想要严查到底。

    但到底,还是差了一臂之力。

    他在等,在等之前在朝堂力驳众议,主诛慧王的显国公世子孟西洲回来。

    少时,楚宴将目前案情说了九分,侧目看向孟西洲,“子思刚从涠洲办完案子,若是疲乏,就在家先休息一日”

    孟西洲听出楚宴的试探之意,垂首抿了口茶,低声道“这案子怕是等不了,涉及科举,必当从严,赵亭煜参与了四年科举选拔,子思认为,需要将所有试卷重新调出重查,包括誉录的试卷。”

    “子思的意思是详查”

    人相识不过两个月,楚宴对孟西洲为人了解不够详尽,却也因慧王一案,对他多生好感,可赵家的事,他还是要试探下的。

    “大人不已经在这样做了么”孟西洲会心一笑,“子思虽不是科举入仕,但戍守边境多年,周围不乏远道进京赶考的学子,子思深知寒门苦读之不易,赵亭煜一案,大理寺必要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才是。”

    楚宴捋了捋胡,抬手给他满了杯茶,而后从袖笼里抽出一封信,“子思看看,这是鲍郎官的密函,他这般举动,委实让人钦佩,既是用亲弟弟的性命换来的证据,我们便一定不能让他失望啊。”

    孟西洲颔首,接下密函,仔细看过。

    楚宴并不知道,鲍疏这次上奏,其实是孟西洲用显国公府守护鲍家平安的约定换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助栏

    沈青青各位亲们有什么办法,能刺激病人想起来之前的事吗求大家集思广益,早日让阿洲回来鸭

    路人甲电击疗法可以考虑下

    路人乙要不试试复原失忆场景

    路人丙

    孟狗有人知道一看见某人哭就心疼,这是什么病有药吗在线等,急

    其实早写好了,但我改了很久,我知道孟狗太狗了,但是相信我,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而且就他这种狗东西,把自己玩进去,是迟早的事狗头保命

    s这次男2真的要登场了

    。感谢在2021022623:20:002021022722:4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喝杯奶茶怎么了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