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56、名字
    “青青”

    孟西洲脸色发青,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女子。

    沈青青见他满目浓情,唇角不由得弯出一个嘲笑的弧度。

    这样的孟西洲,让她想到那时她饮下毒酒后,他紧紧抱着自己,又急又慌地说着那些可笑至极的话。

    是我错了

    我是阿洲,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落泪,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面颊之上。

    那么清冷决绝的人,却在浑身发颤地说着浓情至深的话语,每一句,都让她觉得无比可笑。

    也许他对她真的动过心,可所有的深情皆在她饮下那杯毒酒后。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舞。

    他的喜欢、宠爱,他的寡情、舍弃。

    全部都是高高在上的孟西洲独自做决定。

    而她呢只能生活在他给她画的那个圈子里,藏匿在寒潭之下,深夜之中。

    唯有乖顺的,规矩的,小心翼翼的,不逾越半步,才能换来他一丝虚情假意的宠爱与陪伴。

    是她自己骗了自己,以为自己卑微到尘埃之中,换来同他相处的机会,才可能唤起他的记忆。

    殊不知,他的心动,才是噩梦的开始。

    他的喜欢既浅薄又寡情。

    她真的领教过了。

    记忆的画面在沈青青眼底渐渐淡去,所有的爱恨情仇,沉浸于心底的深池之中,早已是一片死水。

    她是贺兰卿。

    沈青青在心中一遍遍的默念着,她害怕,在孟西洲面前,会忘记这个身份。

    随即收敛起思绪,扭身欲走,听身后发了疯似的叫喊着。

    “之前是我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次”

    孟西洲双目赤红,不顾脸面的叫喊着,他话语发颤,近乎哀求。

    沈青青无动于衷,扭头同赤月低声道了句“好吵”,随即加快脚步。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孟西洲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股蛮力,猛地冲开团团包围上来的侍卫,这一下,惊得跟在后面的侍女低声尖叫。

    沈青青没有看,自顾自的往前走。

    到底孟西洲身上的伤才好了三分,人群挤压带来的剧痛,让他很快失了力气抵

    抗,遂而完全被压制住。

    他被个侍卫向后拖着,挂在月匈前的胳膊突然被人猛地掰开,他倒吸口气,生生被架了起来。

    孟西洲不肯放弃,他强烈抵抗,对着远去的南无身影,放声道“沈青青沈知意我知道是你我们谈谈好不好”

    “不得放肆我们南璃太子身上还有伤快放开他”李炎大吼一声,冲了过去,随即被侍卫推开。

    赤月想着今日小殿下本就因五皇子的事在难过,刚回凤阳宫,又冒出这么个人,委实心烦,她正要催促侍卫将这疯子赶紧拉走时,走在前面的小殿下忽而停住步脚。

    “南璃太子”沈青青睫毛微颤,缓缓地转过头,话音虽是轻柔,却带着十分的冷漠,“既然是南璃太子,那便先松开吧。”

    侍卫听罢,迅速松开退回至小殿下身旁,李炎见主子固定胳膊的夹板被挤落在地,心头一紧,赶忙捡起来,随即扶着他那条垂在身侧的胳膊,低声道“殿下,咱们还是先赶紧回去医治您的胳膊吧,霍大夫说过,您这伤再反复可就”

    孟西洲僵在原地仿佛没听见,此刻他像是入了魔,漆黑的眸中只有立在那姿容脱凡的倩影。

    他甚至不敢扎眼,生怕错过一瞬,心心念念的人便会再次消失不见。

    青青一定还是记得他的,不然李炎说他身上有伤,她又怎么会突然停下脚步,让侍卫放了他。

    青青只是在生他的气罢了。

    他的妻子会为了那份牵挂不远千里寻夫,亦是同他互敬互爱,素来最温柔乖顺的。

    只要两个人把话说清楚,一切的心结便会打开。

    孟西洲兀自想着,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即便在战场上,孤身面临千军万马,也不曾这样恐惧过。

    “青青,三溪村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青青说过,她不悔遇到阿洲。

    这是他当下最后的底牌。

    孟西洲无奈苦笑,其实青青所求的阿洲,自始至终,都被他掩埋于心底。

    是他自己看不清,想不透,无法接受罢了。

    可说出这句话时,他从她波澜不惊的眼中只读到了平静与冷淡。

    那一瞬间,孟西洲慌了。

    怎么会这样

    青青

    为什么会无动于衷,为什么会对他这般冷漠。

    忽而对对方的身份产生质疑,随即又否认。

    她一定是青青。

    那条锦玉腰带的确是她的。

    快速理顺逻辑后,孟西洲意识到,是青青不信自己了。

    你不是阿洲,你不是

    这是她闭眼前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信他了。

    孟西洲阖上眼,压制住心口的痛意,他低喘着气,兀自安慰。

    但好在青青还活着。

    她如今是金元国的小公主。

    对他现在来说,这就够了。

    他还有机会。

    夏日刺眼的光环绕在身着素衣的少女周围,圣洁的不染一丝尘埃,她仿佛是仙界落入凡间的仙子,眸色并未被周围的天气所感染,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沈青青俾睨着狼狈不堪的男子,即便是见到他满身伤痕奄奄一息时,也没有此时万分之一的狼狈。

    素衣少女朱唇微启,冷漠道“我是贺兰卿。”

    她的话语极致冷淡,似是夏日中迎面泼下的一桶寒冰,一瞬间便将气氛拖入冰窟之中,听的所有人后脊发凉。

    跟在一旁的赤月双眸瞪圆,悄悄望着小殿下。

    这样的小殿下,她都快不认识了。

    “南璃的太子,你可记住了”沈青青墨眸冷的发狠,忽而扭向凤阳宫的侍卫主管,“岳枫,今日之事,务必让卫尉调查清楚,是何人为南璃太子引路,又是何人值守不力,让其进了后宫,务必严惩不贷。”

    “是,属下领命。”一滴汗从岳枫额间淌落,他拱手领命,随即看了眼怔愣在原地的南璃太子。

    金元国人无人不知,如今的南璃太子曾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同是习武之人,岳枫对他带着几分敬仰。

    可如今他擅闯深宫,又对小殿下无礼冒犯,那份好感,早已荡然无存。

    “太子殿下,这里请吧,后宫不可擅闯。”

    孟西洲攥了攥左拳,并未动。

    “殿下,咱们还是走吧。”李炎低声劝道,比起这位金元小殿下带来的冲击,他现在更担心主子的胳膊。

    “我不走。”孟西洲垂首,散落的发丝垂在额间,看不清他的神色。

    “殿下”

    “我不走,青青,我在这里等你。”他攥紧拳头,

    执拗的说着。

    岳枫眉头紧蹙,厉声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为难我等,也是在为难您自己。今日您擅闯金元后宫,已犯大忌,若执意如此,就莫怪我等秉公办事,毕竟这里不是你们南璃,是金元。”

    “我说了,不走。”

    “爷”李炎情急之下都叫出之前的称谓,他是真搞不懂,不管这位小殿下是不是沈娘子,对方明显不愿意同他多言,主子又何必自讨苦吃。

    “青青,我在这里等你。”

    岳枫听他疯魔似的叫九殿下另一个人的名字,心中止不住的泛出怒意。

    正要命人将其架走了事,身后的九殿下忽而出声道“罢了,我改主意了。”

    她杏眼一瞥,勾着抹讥讽的笑,“南璃太子既然这么喜欢这处风景,就允他在这站着。”

    “岳枫,你亲自陪着。”

    岳枫听了擦了把汗,颔首称是。

    “莫要再为难南璃太子,毕竟他现在病的神志不清。”

    这轻飘飘的一句,当众给了孟西洲最后一击。

    他立在那,岿然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众人的拥簇下,莲步慢移,直至朱门紧闭,彻底消失在眼前。

    “主子,您这是何苦我瞧着,这位九殿下不像世子妃您这是想世子妃了,所以才如此”李炎说着违心的话,不自知的擦了擦汗。

    孟西洲并未言语,此时得了贺兰卿的允许,他好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

    他不会走,他要等着青青肯来见他,听他解释。

    他别无可选。

    想到这,孟西洲不由得自嘲一笑,毕竟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好在青青出身不凡。

    好在她还活着。

    如今找到了青青,一切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还活着,真好。

    凤阳宫内。

    沈青青方才走了一身汗,遣人沐浴更衣后,便在池塘边寻了个清凉角落,放了个竹榻准备小憩片刻。

    少时,赤月同一众女官端着冰镇的瓜果凉茶,还有数十本话本子,缓缓走至她的身边。

    见小殿下正出神儿地给手腕抹着香膏,膏体抹了半晌,都未均匀。

    赤月眉头蹙紧,不知道殿下是在为五皇子的薨逝伤怀,还是因为宫外的南璃太子。

    她依

    稀记得,小殿下当初是多么喜欢那位。

    赤月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弯腰接过她手中的香膏“殿下,让奴婢来吧。”

    沈青青回神一滞,颔首道“嗯。”

    少时,赤月指着自己带来的东西,“殿下,这是四皇子为新您送来的书卷,都是当下市坊中最炙手可热的话本子,让您解闷儿用。”

    沈青青挤出个淡淡的笑,“四哥哥饱读诗书,他挑的话本子素来最重剧情,一定好看。”

    她随手拿了本放在上面的册子,旋即躺下,翻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看累了的沈青青在竹榻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混沌中,听身边的丫鬟窃窃私语着什么。

    “在凤阳宫外等着的南璃太子昏过去了。”

    “咱们金元六月末的日头最是毒辣,他不被热晕了才怪。”

    “你说这人图什么呀跟喝醉了似的,跑咱们凤阳宫耍酒疯。方才又一直叫小殿下别人的名字,惹得殿下都不高兴了,真讨厌。”

    “咱们家小殿下才不会把这种无赖放在心上呢,你看看,赤月姐姐送来的一盘冰镇葡萄和话本子,不就让小殿下重展笑颜了么。”

    “不过你不觉得小殿下方才特别有气势吗,还是第一次见小殿下对人这般冷漠严厉,看的我心口砰砰直跳”

    沈青青迷迷糊糊的听了个大概,她没睁眼,囫囵地翻了个身,就着回廊中穿堂凉风,再次睡去。

    暮色将至,周围似乎起了风,耳边树叶沙沙作响。

    沈青青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余光中,留意到身旁坐着个人。

    “二哥。”她带着些许还未睡醒的奶音,唤他。

    贺兰明纾正翻看沈青青下午翻过的册子,听她醒了,温和一笑,“醒了,饿不饿二哥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酱鸭和小酥肉。”

    “二哥这是要把我当猪喂了。”沈青青撇了撇嘴打趣着,她坐起身,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上多了一条毛毯。

    “姑娘家的胖一点没什么,二哥就是看不得你那般瘦,你知道当初在神庙瞧见你时,你瘦的有多吓人么”

    沈青青淡淡一笑。

    提到体重,她不由得想到她在桂兰院生病时的模样。

    如果二哥见到那时的她,不知道

    会不会对瘦有个全新的定义。

    “二哥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沈青青察觉到贺兰明纾欲言又止,索性先问出口。

    贺兰明纾淡淡一笑,“下午那事,我听说了。”

    “哦。”沈青青把视线别过去,随口道了句“二哥不会要责骂我不尊外宾吧。”

    “想什么呢小傻瓜。”贺兰明纾揉了揉她发间,“九妹素来乖顺,你这么自然是有道理的,二哥又怎么会说你呢,只会一直支持你的。”

    “二哥知道了吧。”沈青青冷不丁的说了句。

    贺兰明纾怔住,随即抬唇笑道“知道什么”

    “那个南璃太子与我的事。”

    沈青青见到孟西洲受伤的胳膊时,便猜测到下手的,大抵是二哥。

    她那段卑微至极的过往,也只有二哥知道了。

    “嗯,知道我打他,生气了”

    “他么,倒不至于让我生气,如今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

    沈青青淡淡一笑,“但二哥以后还是不要如此了,如果这件事让父皇知道,一定很难收场。”

    一国的嫡长子出手揍了另一国的太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更何况,金元如今尚未立下左贤王,一切可能给二哥声誉抹黑的事,都有可能影响今后金元的命途。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的,我们金元的女儿,敢爱敢恨,从不用低头向男人示好,更何况如今九妹你是受天神眷顾的女子,更不能为情爱所困,如今图尔苏部连年干旱,我想请求父皇,将慰问灾民之事交由你做。”

    “我的小妹,冰雪聪明,不该被困在深宫之中。”

    沈青青蓦地一动,赶忙点头应下“我自是愿意为父皇与哥哥排忧解难。”

    “若是去了图尔苏部,那可没宫内生活优越,而且一别几月”

    “我不怕的,这些同受灾的百姓比起来,又算什么呢”沈青青一想到自己终于能为金元做些事情,颇为兴奋。

    若不是之前受困,她又怎么会愿意成为那笼中鸟,池中鱼呢。

    贺兰明纾见她一口应下,暗暗长舒口气。

    如今五弟骤然薨逝,各方势力重新洗牌,普尔图木势必要风起云涌。

    普尔图木城中一隅,坐落着一处幽静

    典雅的小宅。

    孟棠嬴坐在案前执笔落墨,他此时青丝垂落,一袭素色长衣垂地,看上去颇为清心寡欲。

    少时,穿着常服的张内官紧步走来,低声道“殿下,前几日驿馆内发生的事奴才已经查清楚了,是孟西洲在外遇袭,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不轻不重”孟棠嬴眉头一撇,“这是什么伤”

    “对方未曾在扎眼地方留下痕迹,所有的伤皆掩埋在锦衣之下。”

    “看来是皇宫里的人动的手。”孟棠嬴默了片刻,继续道“贺兰煜。”

    张内官眉头一压,“奴才无能,这些尚未查出。”

    “既是做的隐蔽,又怎么可能你想查就查得出,无碍,既知道是金元皇室下的手,那不就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么。”

    孟棠嬴淡淡一笑,随即将手下的丹青完成最后一笔。

    他换了只小号羊毫,在画中女子眸子上轻轻落下,完成点睛那一步。

    他看着手下活灵活现的少女,不禁抬起来,凑过去闻了闻。

    仿佛他如此,便能嗅到女子清新的发香。

    青青素来喜欢用栀子香的梳头水,这样他离得近了,总能闻到那股清幽的味道。

    是他身上的龙涎香,遮盖不住的。

    他常常梦回那一夜。

    漆黑之中,他紧紧抱着沈知意,感受到她在自己的逼迫下发颤,那种对心爱之物完全掌控的快感,一次次的将他推向快乐的巅峰。

    “像她吗”

    “像,主子画的一直都很像”

    “拿去小心装裱吧。”他收起毛笔,随即吩咐,“去查查贺兰煜的喜好,我要找机会好好同他结交一番。”

    “是,奴才遵命。”

    是夜,沈青青换了身凉快的薄衫,正准备入睡,听屋内风铃微咚,赤月蹙眉,紧步走来。

    “殿下,有件事奴婢得跟您汇报一声。”

    “嗯”

    “岳枫方才昏过去了。”

    “他怎么还在外面”

    赤月眉头浅蹙,颇为无奈道“殿下是忘了么,是您让岳侍卫去守着南璃太子的呀,他就一直守到现在。”

    沈青青眼底一沉。

    她以为二哥来时,宫外就已经没人了。

    毕竟凤阳宫距离父亲母亲的宫殿离得最近,来往的女官内

    侍见到了,很快便会让二老知晓,从而让孟西洲知难而退。

    却不想他从晌午竟一直站到现在。

    想到这儿,沈青青不禁有些头疼。

    她默了片刻,起身对赤月道“去给我拿件外衣来。”

    六月末的金元,连夜都是热哄哄的。

    耳边蝉鸣不止,沈青青披着月色,一路走到宫门口。

    就着清冷的月色,她瞧清了站在宫门口不远的孟西洲与李炎。

    那人此刻腰背有些弯曲,像是个泥塑,一动不动的立在那。

    李炎忠心护主,他扶着几乎支撑不住的孟西洲,苦苦坚持。

    他已经不再劝主子了。

    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听。

    他只能尽其所能的让他减少一些痛苦。

    正想着,耳边恍恍传来一阵窸窣。

    孟西洲猛的抬头,近乎干裂的眼眶,疼的发紧。

    模模糊糊的,他看到沈青青穿着一袭荷叶色的薄裙,向自己款款走来。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

    近乎干哑的嗓子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单薄的音节。

    他迷恋的望着她,露出抹浅笑。

    随即,一个清冷疏离的嗓音荡入耳中。

    “南璃太子,有多么厚颜无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青青。”

    “我说过了,我叫贺兰卿。”

    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回到很久以前。

    我说过了,我不是阿洲

    孟西洲喘着粗气,干裂的唇瓣上沁出一滴鲜红的血,落在青石板上。

    “你们南璃是没有女人么堂堂太子,守在我宫门口,是想恶心谁呢”

    话语出口的那一瞬,仿佛有人用冰刃刺进了他的月匈膛,旋即一拧,皮肉崩烂。

    寒冷瞬间侵蚀了孟西洲的身体,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似的,冷的发颤。

    “殿下怕不是还惦记着你我之间的婚约”

    一律暖风拂过,吹的少女墨发飘摇,她抬了抬唇角,居高临下的扫过对方错愕不已的脸庞,笑着说“我听说殿下早就成了亲,还恩爱有加,难不成殿下打算让本公主去南璃给你做妾么”

    这一句后,方才还如坠冰窟的孟西洲痛苦一抽,他踉跄半步,被李炎堪堪扶稳。

    从未想过,自己往日说过的话,重新甩回自己脸上时,是

    如此的可笑和窘迫。

    是他逼她时说过的话。

    做妾。

    覆水难收。

    他定了定神,低声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我不好,说了这些话伤了你,如今你做什么来惩罚我,我都不会有半分不愿。”

    “我只求等你气消了,我们夫妻之间能不能好好聊聊”

    沈青青本打算再说两句,可见孟西洲含情脉脉的看向自己,口中讲出的夫妻二字,刺耳无比。

    她现在,甚至连想同他说话对视都不愿了。

    最后一丝光,消失在沈青青的眼中。

    她的眸色如死水一般平静无波,孟西洲的任何话,对她来说都勾不起半分兴趣。

    她寒声吩咐“来人,把南璃太子,务必安全送回驿馆。”

    她利落转身,青丝垂落。

    而后坚定无比的走进朱红大门之中,不留丝毫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为防止有人理解偏差,提醒一下青青此刻心境:

    在她眼里,孟狗是孟狗还是阿洲

    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一个受过伤的人再次见到曾经爱过的人,大都是最先想到之前最痛,最不好的事。

    女鹅真的长大了老母亲的哭泣

    。感谢在2021032323:52:572021032423:4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狸狸狸大魔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de秋秋10瓶;海盗船长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