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东门,东安门的守卫今儿可算开了眼界,半下午的时候,真蜷缩门洞唠嗑的时候,突然之间涌来一批“丐帮弟子”,一个个浑身泥泞,面目凶恶朝皇城奔来。
我擦,这是要围攻皇宫的节奏么,瞬时间这些守卫吓出一身冷汗,刀剑出鞘就要关门
啥玩意,全是太监一番折腾下,守卫们傻了眼,验明身份后这才放行,只是摸不着头脑,啥时候出去这么多,又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太监们选择东门回来自然是有原因的,距离朝阳门最近,也是距离太监窝最近的一个门,不然这等模样从正门进去,必然引起各种哗然。
监栏院,春祥几人正在点名,复查几遍后,确定少了一人。
常宇。
大栅栏无名胡同口,傻大个的茶馆突然闯进一人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想骂人,现在这些乞丐胆都肥了,敢硬闯。
手中的大勺子做势要吓唬,可是眼前那人竟然面无惧色,就那样看着他,然后大勺子慢慢的落下“哎呦喂,贵人哥,你这是咋了”
擦,一声贵人哥叫的常宇腿一软,随即寻了座坐下“整壶茶给我暖暖身”。
“好嘞”傻大个赶忙帮常宇沏了一壶热茶,便好奇地盯着这个脏人,问东问西。
常宇疲惫,懒得和他废话,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傻大个便不傻了,撒丫子朝店外跑去。
不多时,店外有了动静。
“哎呦,贵人您可来了,老婆子还寻思今儿天不好恁不来了呢”人未到声先至,随即孙婆子掀开帘子走进来露出一脸职业微笑。
“我要是不来,你今晚估摸觉都睡不踏实吧”说着伸手进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前门汇泰号的二百两整”关于银票出现具体时间有争论,大部分都认为兴清中期以后,繁晚清。纸钞倒是在宋朝便有,此为小说,不考实
“哎呀呀,那老婆子可收下了”孙婆子难掩喜色,的确如常宇所言,她一整夜都在惦记这买卖呢,唯恐飞了,现在看到银子总算一颗心落地。
伸手去接,常宇手一晃“人呢”
“人现在都在广渠门宅子里呢,老婆子一大早就给恁忙活这事呢,实不相瞒,午饭都是老婆子出的银子给他们买了些饭食呢”孙婆子收起笑容一脸正经。
常宇点点头,把银票递到她手里,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十两“再劳烦你帮我给他们买些被褥衣物鞋袜”。
“可以,可以,老婆子门熟,这天气也没事做,就帮您跑跑腿就是”。孙婆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些钱可够用”常宇对这年头的物价完全不知,仅知道现在银子很值钱,购买力很强大,但十两银子一下买二十多人的物件心理也没底。
“够了,够了,一般衣物足够了,总不至于给他们穿绫罗绸缎,再说了,钱要是不够,贵人回头再补上便是,自不会让老婆子跑腿还赔本”孙婆子一脸的机灵,话说的更是滴水不漏。
常宇暗叹一声,点点头,然后看了傻大个一眼,扔了一小块碎银“租车”。
广渠门宅子前,寒风夹杂毛毛雪,打在脸上疼疼的。
常宇四下环顾一眼,街上没个人影,不远处的马车上,傻大个蜷缩着身子,低头不知道在和他那匹牲口唠着什么。
砰砰砰,常宇使劲拍了拍那两扇快散掉的木门。
半响,里边终于有人应了一声,吱嘎门开,一个黑瘦的小青年,脸上有些畏缩“找谁”
二十岁左右,营养不良,精神萎靡,身上衣物单薄,冻得抖抖索索,常宇扫了他一眼,走了进来“其他人呢”
“你,你找谁”小青年有些慌张,就想去推常宇,但他哪里碰的到常宇,手还没刚贴身,被常宇轻轻一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把其他人都叫出来”常宇看着他笑了一下,小青年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心中便知道眼前这少年大概身份了,对着常宇微微一点头,然后就撒腿往院内跑去,嘴里不停喊着“都出来,都出来,主家来了”
二十六个,高矮瘦不等,唯独缺胖子,个个一脸菜色,黑不溜秋,衣不遮体,也不知道孙婆子从哪找来的这些,但好在年龄都很年轻,最大的一个也不过二十四,小的才十六。
“我姓常,名宇。是这宅子的主人,但不是你们的主人,咱们主家姓黄皇,从今儿起,你们便是黄家的家丁,一切皆要听命于我”。
常宇表情淡淡的看着站成一排家丁“我这个人很好相处,也重感情,甚至可以把你们当兄弟一样相处,但前提你们要做到三件事”。
家丁面面相觑,明朝还算阶级比较森严的时代,特别是这种被买做家仆的人,说白了就是奴才,可是少年却说可以和他们兄弟相处,真的意外。也很好奇常宇要说的哪三件事。
“忠诚,忠诚,忠诚”常宇慢慢走着盯着他们,手指在空中轻点,连说三遍。
“我不管你们之前什么来头,都经历了些什么,进了黄家门,就要对黄家绝对的忠诚,但凡让我发现有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真的会亲手宰了他”
常宇目光阴狠,比此刻天气还冷百倍,二十多个家丁不由的摇着头,低声乱语着“不敢,不敢”。
杀威棒果然威风,让这些家丁顿感恐惧,明明面前就是个小青年,但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白脸唱完后,常宇转为红脸,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宅内房子很破,到处都是杂物,经过众人一个上午的收拾总算有点模样了,勉强可以住人,只是缺乏床褥等。
奈何天气又太过寒冷,众人便寻了空房,燃了柴火,围在一起取暖,正在饥肠咕咕的时候,常宇便上门了。
站在房门口,常宇朝里瞅了一眼,房内空地一堆篝火,烟雾绕绕有些熏眼睛,他便没有走去。
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交给那个年纪最大叫罗塘的青年,让他带俩人去买些吃食,并告知晚些有人会送些被褥衣物过来,可把这家丁感激坏了,一口一个常公子叫着。
“不要来那些虚套,以后叫常哥便可”常宇一脸微笑,随即在院子里逛了起来,众人跟在身后。
“墙要加高,加厚,那边的厢房也要修葺”常宇走走看看,不时叮嘱这些家丁去买材料自己动手休整宅子。
天色暗了下来,就在常宇将要离开的时候,孙婆子带人赶着一辆大车送来了常宇叮嘱他买的物资。
这老婆子虽然世俗世故,但做事的确利索,常宇对她的印象慢慢有了些提升。
罗塘也回来了,扛着粮米油盐酱醋以及一些干菜,连快肉都没的买,看来还挺会过日子的。
“明儿买块大肉,一日三餐必须有一顿沾荤,你们补身体不说,咱黄家是大户人家,不差那点钱,也丢不起那人”。
常宇这话听的家丁们心中沾沾自喜,摊上这么个大户,的确是件幸运的事情。
天色已黑,常宇着急回去,匆匆别过,不忘最后嘱咐“切记,不得随意外出,除我之外任何人不要放进来”。
“贵人哥,咱去哪”看到常宇飞奔上车,傻大个打起精神问道。
“东安门附近”常宇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心下有些焦急,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后悔,好在傻大个晕乎乎的嗯了一声,半响才来了句“贵人哥是要去皇城附近哦”。
“嗯,晚上约了酒”常宇说着又催他快些。
距离东安门还有半条街,常宇寻了个酒楼附近下了车,让傻大个驾车回去,等到马车消失在街角,他便飞奔而去。
雪天路滑,虽皆尽全力,待他到了东安门时,皇城已然落锁。
砰砰砰,敲着城门,里边传出呵斥声。
“几位兄弟,咱家太子府的常宇,能通融一下让,放咱家进去么”常宇跺着脚好声问道,他现今在宫里名头如日中天,一般人都会给面子。
“原来是常公公啊”里边传来守门亲卫声音,言语中有了些温度:“对不住了常公公,您今晚就在外过夜吧,这城门除了皇上下令外没人敢开”。
擦,常宇重重的砸了一下城门,里边没了声息,长长叹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天黑落锁,皇城关闭那是绝对不可以开的,就像皇宫里的后宫一样。
抬头看看天,漆黑一片,毛毛雪渣随风刺脸,街角偶有店家灯笼随风摆动,行人却稀疏没的几人。
身上衣物满是污垢,加上饥肠咕咕,怎么一瞬间感觉自己那么落魄呢,几个小时前带几百口子打架时多威风禀禀,现在却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常宇苦笑着朝远处一家酒楼走去。
不出意料当常宇出现在酒楼门口的时候差点就被喝骂出去,早有心理准备的他在跑堂的嘴巴刚张开,便摊开掌心一把银子。
一碗热乎乎的羊汤,一份切羊肉加上些许油饼,常宇坐在角落一扫而光,浑身暖洋洋。
吃饱喝足,感觉有些疲倦,毕竟下午一场激战,几乎让他脱力,现在只想寻个客栈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但当他走出酒楼站在门口被凉风一吹顿时清醒许多,看着两边街头,在抬头望望夜色,忽然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穿越过来十天有余,也出宫三次,但竟然还没有好好的看看北京。
今晚何不夜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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