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多尔衮密谋破釜沉舟最后一搏时,关外飞雪连天,宁远城中的吴三桂料想清军惨败又值这种天气已无力再战,监视略松,果然很快得报清军出城北上,班师回朝了。
吴三桂大喜,撤回大队探马,却不知那支北上的清军只是幌子绕了一圈又偷偷回来,加上风雪天气探子并未仔细侦查,根本就没料得清军骑兵趁风雪夜色掩盖出城西去。
多尔衮孤注一掷,命多铎,阿济格,尼堪,瓦克达,鳌拜领骑兵三万极速南下,又命阿巴泰,豪格,范文程留守锦州以防万一。
这三万骑兵从八旗各营抽调而出,乃多尔衮最后的精锐大清最后的国本,他欲要趁贼军逼京明廷大乱,京畿空虚这个天载难逢的好时机扭转乾坤。
虽有风雪阻路却也是一种很好的掩护,多尔衮的骑兵急速南下过朝阳,凌源,平泉,途中不论城池兵屯皆过而不攻,只管赶路。
所过兵屯中官兵见其势大瑟瑟发抖,哪敢强拦,甚至连情报都不及送出,就这样多尔衮的骑兵大军竟在短短数日间一路疾驰到了承德,在城外短暂休整时官兵才能及时把情报送往京城。
多尔衮在休整之际,原本按照计划由承德南下从密云最东的墙子岭入关,清军数年前从这里走过,此时轻车熟路最为方便。
只是诸人商议一番觉得,墙子岭太过险峻加上明军因前车之鉴派重兵防守,而骑兵少攻城辎重怕是一时难破,加上他们休整时已为明军发现,明廷必派重兵来援,与其和明军死磕不如出其不意,决定从宁德往西绕到古北口入关。
果真如他所料,当多尔衮的大军至古北口时,关上明军大骇,因事发突然关城上仅有百余兵力,望漫山遍野的清军杀来,竟稍作抵抗后便弃关逃去。
破关之后清军大开杀戮,关城明军无一幸免,随即多尔衮率兵入关休整半日后,分兵四下掠劫,方圆数十里内的村舍皆为灰烬,老弱病残随手杀掉,青壮和妇女被裹挟用来推车担物。
随后清军顺着潮河南下,一日间烧杀掠劫,掳青壮妇女近千,牛羊牲畜数百,天黑至牛郎峪今密云水库东南扎营休整,清军开始狂欢,把男子和牲畜关在一起暴打取乐或淫乐妇女宣泄兽欲,一时间整个大营混杂惨叫声,哀嚎声,哭泣声,狂笑声,声声歇斯底里。
如此轻松入关实是意料之中又略显得意外,多尔衮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一旦入关何人挡得住他三万铁骑,更何况此京畿一带兵力空虚,南边贼军作乱明廷已是自顾不暇,这当口真是天赐良机,你们打你们的,我抢我的。
第二天一早,多尔衮率兵南下抵密云县城下,城中守兵早闻风逃走,清军轻松破城一番烧杀掠劫,随后分兵三路在密云境内大肆掠劫,多尔衮坐镇城中与一众麾下商议何去何从。
自从入关后,清军大肆掠劫的同时,多尔衮还撒出近百股探子四处侦查,此时得报西边昌平有明军出城人马仅五六千人。东边平谷境内发现万余明军。
诸将闻报则不屑一顾,多尔衮令阿济格率兵三千迎击昌平援兵,又令尼堪和瓦克达率兵一万去堵截东路明军,顺便把平谷给抢了。
尼堪是褚英第三子,瓦克达是代善第四子,两人皆是青壮之年乃清军中善战之将,在宁远战败后,心中一直憋着火,此时杀心正浓,的令后立即率兵前往。
多尔衮此番入关所带皆是骑兵,京畿一带又都是平原适合野战,他自信大清铁骑非明军可敌,任何一支明军部队过来都能被他轻易踏成肉泥,别说明军此时多在南边剿贼,就是在了跟前他也不惧,即便那小太监来了也不怵,毕竟小太监在宁远大战都是利用地形玩些奸计,若真的光明正大直面硬碰硬他有十足把握把小太监打残打死
只可惜未带辎重,否则趁京畿空虚之际直接攻城,说不定一举破城,大明的万里江山探手可得
心有遗憾十分不甘,多尔衮知此行以掠劫为主没有能力攻城特别是帝都那种大城,但也要狠狠的抽明廷一耳光,给以最大的羞辱以宣泄在宁远的愤怒,他决定明日南下陈兵帝都城外,让大明的皇帝亲眼看着自己的子民被蹂躏。
他若有胆子派兵出城,则可趁势歼之,若无胆出兵怕是连京城老百姓都会大骂其无能懦弱,作为皇帝失了民心被自己的子民责骂这就是最大的羞辱。
至晚间,雨夹雪虽不大,但沥沥淅淅下个不停,让多尔衮深感郁闷,他不喜欢这种天气,到处泥泞不堪,不宜四下掠劫,也不宜发兵作战。
情报接连来,阿济格在傍晚时占了怀柔县城,分兵四下掠劫,同时准备迎战从昌平来的那支明军,哪知探子来报,那支明军在数十里外驻足不前,阿济格闻讯狂笑大骂明军一个个全他们的怂货,他不敢来,明儿咱们打过去,顺便连昌平都给灭了。
而东路军尼堪和瓦克达的人马因路途较远,沿途边走边掠劫行军较缓,距离平谷尚有四五十里,此时在一无名镇上扎营
深夜难眠的多尔衮独坐窗前,手中酒壶已空,听外间雨声淅沥,突的手上用力,那酒壶被捏一块铁饼,随即哐当一声砸出窗外。
院中亲兵闻讯匆忙而至,多尔衮脸色铁青“传令各部,自明日起遇村镇烧光抢光老弱病残杀光”
他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来血洗宁远惨败的耻辱,只有对大明造成严重的伤害,他在朝里的地位才能稳固,于公于私名利双收
还有那小太监此时应该在和李自成狗咬狗吧,他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当口趁虚入关,多尔衮当真是越想越解气,忍不住的哈哈哈大笑,在雨夜中听来,特别瘆人。
有缘自会相见,凌晨时分,东厂衙门里的常宇辗转难眠,独坐窗前盯着桌上的地图看了无数遍,他的确没料到时隔不到一个月又要和多尔衮再会,不激动,不亢奋,更多的是意外和些许慌乱。
虽然面对崇祯帝等人常宇表现的风轻云淡,看似智珠在握,实则心里没底甚至慌得一笔,他知道此战远比宁远艰辛。
宁远时他有吴三桂的精兵相助,又利用周边地形复杂伏兵设套引来毫无防备的多尔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可谓步步占得先机。
可眼下是多尔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京畿防守空虚无善战之兵,现在是他完全处于被动,常宇使劲揉着脑袋重重叹息,他深知清军骑兵的战力是何等的霸道,以眼下人手战之必败,但总不能躲在城中不出眼睁睁的看他们的到处祸害吧,畏战,怠战,不战,那自己岂非也成了自己最恶心最讨厌的人了和前几次清军入关时那些无能懦弱的明军又有何区别。
可是怎么打,如何打清军不攻城以掠劫为主,骑兵攻守自如来去如风,京畿地处华北平原方圆数百上千里内一马平川,而且一个不慎便会被他当做遛狗一样戏耍。
笃笃笃,外间传来敲门声“督主,贫道有事相商”是李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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