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都,夜色中犹如一座吞天巨兽,只是如今这巨兽失去了利爪,面对大清骑兵显得抖抖索索,城外数里,多尔衮勒马远望城头混乱的火光以及遥遥传来的鼓声,脸上泛起了笑意,瞧他们吓的
寅时刚过,多尔衮知道这是最困乏的时候,虽明军有准备,但依然免不了惊慌,对城中百姓更会造成窒息的心理压力,让他们无比的惶恐,这就是他要的。
更重要的是天黑好干活,他没有火炮缺乏对空火力压制,便要趁夜色掩盖行踪,发起攻击
对手越慌乱越恐惧,他机会就越大,因为他清楚凭此时的实力,硬打硬拼是打不下来的,必须剑走偏锋。
多尔衮以两万兵力陈兵城北,另遣一万骑兵去了南城,如常宇和王家彦所料那般以北城为主攻面,安定门为主攻点。
攻城第一步要先过护城河,北城不光是帝都最坚固的地方,护城河也是宽的约五十米,虽说此时天旱少水,想涉水而渡却非难事
然则多尔衮早已做好了准备,让民工制造了很多渡水木筏,想要趁天黑混战之际渡水攻城。
这也是常宇心忧所在,安定门城头,望着城外火光闪动越聚越多,常宇眉头紧皱,多尔衮还是有脑子转的,天黑难视物,鞑子借夜色掩护可以轻松避开城上明军的火力覆盖快速渡水城下,当真是刁钻。
李慕仙在旁边瞧了常宇神色,知其所忧,便轻声道“督主,可否派兵出城在护城河畔坚守”
常宇轻轻摇头“若是白日或可,只是此时天黑不见五指,护城河防线又长,出兵未必防得住还徒增伤亡,另恐被鞑子钻了空子,一个不慎打入城中可就不妙了”
李慕仙点点头“那咱们就瞎眼打吧,哪里火光多便往哪儿轰,即便其渡河了河摸到墙跟前又能如何,贫道不信他们能插翅飞上了来”。
常宇看了他一眼“你这架势挺装逼的,万一人家故意以火光吸引咱们的火力呢”李慕仙一怔“鞑子有这么聪明”
常宇撇撇嘴“你当人人都想你这么蠢”李慕仙愕然“贫道很蠢么”旁边宋洛书忍不住噗嗤一笑,诸人皆轰然,先前紧张之情立时散去。
城外数里,多尔衮调集两万兵马在护城河外蠢蠢欲动,在军队的前方则是数千近大明百姓,这数日间先是被强制为工制造攻城器械,眼下则被拉来当炮灰,攻城第一战,渡河则以他们为先遣队。
河畔从西至东,摆满了各种攻城梯,攻城车以及抛石机,多尔衮就要用以这些最原始的家伙事来攻打大明帝都,他知道以常态来说必然无功而返,但当下这世道,,嘿嘿,谁知道呢,万一就成事了呢。
阿济格和三顺王被派去南城,北城则由多尔衮亲亲自坐镇指挥,前线主将则为多铎,又令尼堪攻德胜门,告全军曰第一个登城或破门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
护城河畔前线,多铎望着眼前高大城头上的火光目露凶光,日前他迎战唐通,没想到被他眼中的弱鸡摆了一道,又令第一猛将鳌拜受伤,这让他颜面尽失,这屈辱当以鲜血来洗刷,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攻进大明的帝都烧杀掠劫,杀入皇宫内然后,嘿嘿嘿
“王爷,时辰已不早了,兵马也已就位,是否动手”身侧麾下问道,多铎收回那邪恶臆想,四下瞧了瞧“十二哥可到了地头”
“八王阿济格排行十二封和硕亲王,序称八王应是到了,咱们要等那边一起动手么”麾下问道,多铎哈哈一笑“待他一起动手可就迟了,十二哥干的根本和咱们不是一个活”说完冷冷一笑,抽刀大喝“传令,动手”
随着多铎一声大吼,护城河畔等待多时的清兵立刻发动进攻,一边开动抛石机,一边驱赶难民摆渡渡河,数万人嗷嗷的朝对岸冲了过去。
几乎于此同时,城上明军大炮喷火,数发炮弹落入敌群,瞬间死伤十余人惨叫声连连多尔衮冷笑,心道城上明军倒是和己方心有灵犀竟然同一时间动手,有点意思。
清军趁夜色掩护,入潮水般蜂拥渡河,同时数百架抛石机发动,暴风雨般的石头落入城上城内并以万箭齐发,气势当真是不可一世。
城上常宇冒流矢飞石坐镇指挥明军反击,数门火炮齐发,又以抛石机,弓箭居高临下火力压制,奈何因天色太黑,只能乱打一通,至于敌军死伤如何,实则难以估计。
“只待天色一亮,他们便无此好运了”李慕仙望了一会,恨恨道,常宇侧头看了他一眼,见其也套了声盔甲在身,却手持拂尘显得不伦不类,忒是好笑“待天亮了,鞑子一准渡过河”。
“那咱们便发兵出城,再把他们杀出去”李慕仙道。
常宇嗯了一声,看着城外火光山上,杀声四起“到时候再议”。
清军在凌晨时分发起了激烈的攻击,全城恐慌不已,百姓闻炮声不断杀声漫天声势远超数日前,便知鞑子动真格的了,心下凄然,暗暗祷告上天保佑。
皇城万岁山之巅,崇祯帝双拳紧握,目视正北方,脸色苍白不已“打起来,打起来了”王承恩等一众太监在旁边连声安慰“皇上您放心好了,有常公公坐镇,那些鞑子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坤宁宫中,周皇后双手合十跪在一尊菩萨跟前,嘴里暗暗祷告着“天佑大明,天佑朱家”突又想到什么,便对身边宫女道“坤兴胆儿小,去把她叫到本宫这儿来,还有炯儿,焕儿”
会哭有奶吃,太子朱慈烺已老大不小搬出内宫独自辟宫自住,这会儿可就没妈妈的怀抱可依靠了,闻的外间鼓声时便上窜下跳,想要登高瞧个究竟,奈何常宇和春祥都不在宫里,他不敢也出不了皇城,后听闻皇上出宫登万岁山后他更不敢乱来。
然则炮声一起,杀声远远传来,再也耐不住的朱慈烺带着几个侍卫上了皇城墙上,然则终究是太过低矮,急的他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而与他不同的是,外东厂衙门后院的厅堂里,朱媺娖端坐桌前,看着杯中茶叶缓缓舒开,耳听外间隐约传来的炮声杀喊声,脸色平静无波。
“殿下,您不怕么”贴身宫女瓶儿小声的问道。
“有常宇坐镇,又有何惧”朱媺娖微微一笑“对么,宋侍卫,咦人呢”朱媺娖这才发现远在在门口的宋洛玉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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