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雾气散去,晴空万里,将士吃饱喝足家伙什也准备好了,此时不干更待何时,“进攻”马花豹一声喝亲自擂鼓,吴惟英手中小旗挥动,身后数十门火炮对着大荔东城楼就开了火,瞬间炮火连天声震十余里,城头上火光冲天门倒墙塌,上边的贼军四下躲避匆忙间也开火还击。
奈何官兵的火炮多射程远破坏力又大,除此之外还有上百们小口径的火炮就近发射,几乎在喘息的一颗就有数十发大小炮弹落在城头,城内,城墙上,有实心弹,开花弹
你以为仅仅是火炮么,不,还有抛石机,数十家抛石机一起发射,大小不已的石头漫天飞砸进城头落在城内,其破坏力丝毫不亚于火炮。
于此同时,步兵也开始发动了进攻,十余人抬着一个木筏冲进水里,推着数十士或者攻城器械渡水,更多士兵直接跳进水里嘴中叼着兵器游过去
城头上的田见秀和高一功狼狈至极,他们想过官兵的进攻会非常猛烈,但没料到官兵的火力这么的疯狂,李岩这是搞了多少大炮过来,一瞬间城头就落满了炮弹和巨石,让城头上的拥挤的士兵无从躲避,瞬间就有数百人丧命而城楼也在对方开火的瞬间就被炸的满目苍夷起了大火,险些将他二人埋在里边,幸得亲兵拼死抢救才幸免于年,力劝二人下城却被剑拒,这个时候城头若无人坐镇,瞬间便会溃掉
不得已众亲卫举着盾牌将二人掩护在城楼一角落,却依然随时都可能被官兵的炮弹和石头砸成肉泥,盾牌无法格挡住炮弹和凌空砸来的石头,没击中一下便有几个亲兵丧命。
可即便这样,田见秀和高一功依然不下城,扯着嗓子大吼,顶住,顶住,还击目光所及全是惊慌失措的士兵,有的冒死开炮,有的躲在角落张弓,有的瑟瑟发抖,有个正奔走着突然就被砸城肉泥或被炸开了
即便是见惯了战场残酷的田见秀也是心里发寒,官兵这火力太恐怖了,扭头朝西边望去见那边同样惨烈,城头上的火势已冲了天,也就是南北两边稍好些,毕竟那边只是助攻。
再看城中到处都是烟火弥漫,每逢攻城大战,老百姓是最惨的,临近城墙的民房要么被拆掉要么就被炮弹点燃当然此时田见秀无暇城下百姓的哭喊声,守城才是最重要的。
若城破,吾等无一生焉田见秀怒吼着,然后就淹没在炮声中。
城上有多狼狈,城外的举着千里镜就有多开心,近百门大小口径火炮加上数十架抛石机以及数百张强弓一起开火,城头陷入火海地狱,贼军被打的根本抬不起头,对抢渡护城河的官兵无法构成有效火力压制。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火力压制之下步兵抄着家伙什嗷嗷就朝城下涌去,在付出极小的代价便渡了护城河奔到城墙下,数十人一架登城梯靠了上去,嗷嗷往上爬,另有攻城车朝城门撞去
眼见官兵在火炮的掩护之下已有上千人陆续杀到城下开始攻城,高一功忍不住大喝,一把推开身边拿着盾牌为他格挡乱箭流弹的亲兵“生死由命,人死鸟朝上,再缩着一会儿就全都要完蛋了”拔刀就欲冲出去,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众人回头张望,只见西城楼竟然哄然倒塌了
“你去那边,这边我守着”田见秀也没了先前的镇定,官兵的火力实在太出乎意料的猛烈。
高一功也不搭话,拎着刀在亲兵的护卫下冒着流弹飞箭朝西城奔了过去,田见秀朝城外张望见官兵大部分还在渡河,城上麾下虽想张弓狙击,奈何官兵火力太猛,将他们压制死死的,城头火炮被炸哑火了,抛石机也给砸碎了好多,远程火力仅剩下弓箭了,可对方这么猛的火力,弓箭手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压制。
若对方火力一直这么猛的话,今儿凶多吉少了,这个时候田见秀内心的自信荡然无存,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托大了,后悔自己不该来接这个烂摊子。
不过就此萎靡倒也非他的性子,这才哪跟哪儿,最多只算是个热身,他就不信官兵的炮弹无限能一直轰,轰的再厉害你人还能飞进来啊,不还得爬城头,那时候你的火炮还敢无差别的轰炸么
所以城头肉搏战才是最关键的
可他也知道,一旦见战局拉到肉搏时那是非常危险的,可是现在又有什么法子呢
官兵的火炮确实不可能一直轰,毕竟这个时代的火炮质量没法和后世比,几炮打下去炮管就发红发烫,连轰十几炮就是极限需要冷却暂停,否则就会炸膛,而且炮弹不是无限的,威力更无法同后世相比。
为了让士兵抢渡护城河,神机营几乎倾尽所有炮火,果然不负众望,轻松掩护攻城部队渡了河水,但其火力也到了极限,开始逐渐萎缩。
“马副将,后边的活就交给你们了”吴惟英走哪手里都要端个茶壶,时不时的嗦一口,一副悠然之色,马花豹拱拱手“侯爷您瞧好了”
在神机营的掩护下,攻城部队十之已抢渡上岸杀到了城下然后开始组织登城,而城上的贼军也知道一旦让他么上来大荔则危也,且这个时候神机营的火力也到了极限更是为了避免误伤友军而逐渐减弱,田见秀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指挥士兵奋力反攻,张弓射箭扔石头誓死不让官兵登城。
这个时候战争才是刚开始,刚才不过开胃菜罢了,厮杀进入了最激烈的时刻,城上城下弓箭手抛石机开始对射,官兵架梯拼命往上冲,贼军则同样拼了命的抵挡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间变得乌云密布,气压低到让人窒息。
刚才还哈哈大笑一脸轻松的马花豹举着千里镜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吴惟英则还是一副波澜不惊,握着他的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嗦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色,从开始发起进攻到现在已半个多时辰了,天也近晌午了。
“马副将,这晌午饭咱们能在城里头吃不”见气氛有些压抑,吴惟英轻笑道,马花豹头也不回“侯爷想进城吃饭,今儿小的就是豁出去了也必遂您老的愿”。
“好嘞,那老夫就候着了”。
将打仗当成看戏一向是吴惟英的作风和喜好,从他跟着常宇打仗那会就是,你打你的,我看我的,你让我轰的时候就轰,不让我轰的时候我就搬板凳看热闹,反正神机营是火力部队,负责远程火力压制几乎不用打冲锋,他乐的瞧热闹,后来跟着李岩打仗他依然如此。
打胜了功劳有我一份,吃了败仗和我有毛关系,又不是我指挥的。
可以说这老头早就活明白了。
大荔城这边厮杀最激烈的时候,正西十几里外的北洛河那边也有好戏上场了,张国柱自告奋勇率部在河岸设置防线阻拦贼军的援兵,马花豹拨了他三千兵力,清一色的骑兵,因为这边攻城用不到骑兵,再说了,阻拦援兵机动性要强,骑兵是最基本的。
张国这家伙大智慧没有,但小机灵却很多,他自告奋勇来北洛河表面上说是不和马花豹等人争功,实则是想捡个便宜还能卖乖。
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攻城就是件苦差事,出力不讨好甚至可能遭受很大折损还无功,既然如此不若干别的活落个清闲,毕竟贼军是否有援兵还是知预判,河西卧虎山是有援兵但未必会来,即便来了也未必敢渡河打,就是打了,哪怕打不过也不至于比攻城损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