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连数日,宾客如织,络绎不绝,待南峰新建迎客之所也渐渐满了,葬剑礼之期终于临近。
是日清晨。
天光微亮,一缕如霞帔的晨曦冲破云层洒落在万仞山的峰尖之上,将莲花五峰的峰尖染的金光灿灿。
居中莲心峰大殿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服饰各异的百宗修士。
他们成群皆是肃穆而立,目光时不时的望向空空如也的高台玉座。
剑宗除了留下几队护卫剑士,其他众人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不知到了哪里。
时间流逝,旭日渐升,光芒从峰尖悄然下移,最后走到山腰,洒落在众人肩头。
迟迟不见东道主出面,终于有人等的不耐烦,开始窃窃私语。
而在莲心峰的后山,一座茅草小屋则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草庐不大,上面悬挂着一块破木牌,铁笔银勾写了三个字莲叶阁
正是怒霄剑圣往日居所。
房间前领头站了三人,惊鸿仙子为首,良辰和千秋宗主随后,在三人身后则是刺云长老、黄鹤峰主几人,最外面则是数千剑宗弟子。
剑宗被围时,怒霄剑圣就已经预感难逃此劫,早已将后事交代清楚,其中一条就是将这草庐烧了,说是早已习惯了这间草庐,希望也能将它带到那阴司界,所以葬剑礼前,千秋宗主准备先将草庐焚烧。
哪里想到惊鸿仙子也要来看看师兄的故居,结果这一来,还没进屋就站在这里看了半天。
众人一动不动,都在等待惊鸿仙子发话,但是眼见吉时已近,惊鸿仙子依旧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术一般,一双眼睛盯着草屋上挂着的那块破木牌,渐渐有泪水慢慢溢出,盈盈晃动,几欲夺眶。
“师兄,你这是何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低声细语,声音极小,只有身后千秋宗主与良辰稍稍听得几字。
“师叔,那边客人都在等着。”千秋宗主硬着头皮,轻声提醒。
听到这话,惊鸿仙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被挤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跌落在草屋门口的几株青草上。
下一刻,她就再次睁开眼睛,迈步走进了草屋,千秋宗主与良辰也急忙紧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物件一尘不染,仿佛主人昨日还在房中休憩,却不知已经半年没有人来过。
惊鸿仙子仔细的看着房间里的东西,仿佛要将它们都刻在脑海里一般。
如此又耽搁了半盏茶左右,眼见千秋宗主有些着急了,惊鸿仙子这才终于负手而出,两人终于长舒一口气,
眼见惊鸿仙子出了草屋,千秋宗主单手一弹,一团火焰瞬间落在草庐上,“腾”的一声,火苗窜起几丈,然后沿着茅草蔓延而下。
房中桌椅板凳皆为木制,大火瞬间就将整个草庐包裹其中,一阵劈啵声响,草庐就已被烧的只剩骨架,再听噼啪几声巨响,梁柱倒塌,门板摔地,草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一片灰烬。
千秋宗主再一挥手,头顶聚起一团乌云,“噼里啪啦”开始下起雨来。
豆大的雨点打在那些乌黑的草木灰上,溅起一团团氤氲烟气,仿佛迷蒙在惊鸿仙子眼眸一般。
“师叔,时辰已到。”千秋宗主再次提醒。
惊鸿仙子这才收回神来,飞身而起朝莲心峰而去。
大殿宾客得了消息,辰时三刻举行葬剑礼,所以人们早早的就来了。
哪里想到等了许久,眼见时辰将过,剑宗主事的人依旧一个未见,一些脾气暴躁的修士已经吵吵嚷嚷起来。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一道长虹飞来,紧随其后是数千斑斓各异的宝剑。
光芒尽数敛去,显出了剑宗众人。
场面顿时变得安静无声,众人目光皆是落在了领头的女子身上。
此女面带悲戚,周身气势仿佛月宫仙子,带了一丝凌冽。
眼角略有细纹,但是依旧一副临水观月之姿,令人望之生怜。
“惊鸿仙子”一个人名顿时浮现在众人脑海。
“因事耽搁,还请诸位见谅今日之礼由惊鸿师叔主持。”千秋宗主一边拱手告罪,一边介绍。
果然是惊鸿仙子
“见过惊鸿仙子”众人不敢托大,纷纷见礼。
惊鸿仙子毕竟是与几宗师尊同一境界的人,算辈分的话,最少的也要高出一辈。
而且四大剑圣中就数惊鸿剑圣现世最少,创立斩忧阁之后,更是再也没有出过山门一步,此时若不是因为怒霄剑圣的葬剑礼,众人更是毫无见她的机会,所以场中虽然来了大几千人,但见过她真面目的却寥寥无几。
先前等待许久的不满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毕竟光是这一面,回去恐怕就够吹嘘个几十年了
与此同时一道道神念如微风拂过场中,一瞬间不知多少人在偷偷施展秘术想要感应惊鸿仙子的境界。
可惜大多数都是无功而返,只有极少的人面上带了一丝惊讶。
“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师兄的葬剑礼,送他最后一程,多谢”惊鸿仙子目光在众人面色快速扫过,然后开口说道。
台下众人哪里敢接她的谢,纷纷嚷嚷不敢。
“请剑锣、金鼓”惊鸿仙子说话间,手中祭出一把兽口吞壁,古朴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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