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们都住在老族长为我们的一座小洋楼里面。
我让谢一鸣跟我进屋,着手准备下阴。
谢一鸣紧咬着嘴唇,摇着脑袋说“不行师父,我做不到我怎么能亲手送你去送死”
“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么谁说去了地府,就是去送死的”我笑了笑。
谢一鸣别过脑袋“我我不会给你做法的”
“这是命令”我一脸冷肃地说“难道你要违抗师门命令吗违抗命令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逐出师门”
谢一鸣哭丧着脸,向青青求助道“师娘师父他在威胁我”
青青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你还不知道你师父的脾气你若不想被逐出师门,那就按照你师父的意思办吧”
谢一鸣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祝你好运”
我和青青拥抱了一下,让青青在门口等我,然后和谢一鸣一起进入里屋。
青青看着我“我等你回来”
我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回来的”
卧室门关上,房间里的窗帘拉下来,一片漆黑。
滋
谢一鸣点上几根蜡烛,烛光亮起来,把卧室映照得一片昏黄暗淡。
我在卧室的大床上躺了下来,谢一鸣问我“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我点点头,闭上眼睛。
谢一鸣将我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烧了那张黄纸,化在水里,让我喝下那碗符水。
然后他端着一碗无根水,绕着床走了一圈,将无根水洒在我的身上,一边洒嘴里一边念着咒语。
昏黄的烛光,谢一鸣低沉的咒语声,让我很快便恹恹欲睡。
谢一鸣抓起一把黄纸抛洒在空中,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觉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仿似被吸入了一个漩涡里面,天旋地转,耳畔风声大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再一次站在了阴市的街道上。
不远处,人心豆腐脑的吆喝声依然清晰入耳,街道上来来往往,全都是脸色惨白的人,或者说,全都是鬼魂。
“让开让开”一群鬼卒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街上的鬼魂吓得仓皇逃窜,但是这些鬼卒并不是冲那些鬼魂来的,而是来抓我的。
不过眨眼工夫,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我团团围住。
“大胆要犯杨程,你竟然还敢回到地府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去阳间找你”一个粗犷的声音自人群里传来,就看见牛头从后面走出来。
马面走在牛头身旁,一张马脸拉得老长,伸手冷冷指着我“将他拿下”
几个鬼卒小心翼翼向我围拢,他们见识过我的厉害,所以不敢贸然冲上来抓我。
但是,这一次我是来请罪的,并不是来闹事的,我根本没想过攻击任何人。
我淡淡一笑,伸手摸向后背,那些鬼卒以为我要拿武器,立马顿住脚步,冲着我大呼小叫“不准动我叫你不准动听见了吗”
我没有理会这些鬼卒的警告,而是不慌不忙从后背抽出两根荆条,那些鬼卒面面相觑,就连牛头马面也是满脸不解,他们不知道我这是要做什么。
我将那两根荆条缠绕在自己背上,不疾不徐地说“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今有我杨程负荆来地府请罪来吧,带我去见阎王”
说到这里,我高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那些鬼卒有些不敢相信,即使我都已经举起了双手,他们还是踌躇着不敢上前。
终于,还是马面下达了命令“拿下”
几个鬼卒冲上来,将我按倒在地上,全程我都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我捆绑得结结实实,就像一个大粽子。
“押走抓住要犯杨程,去阎王殿领赏”牛头高兴地说。
听说要去领赏,那些鬼卒都很高兴,押着我往前走,我就像赶赴刑场的烈士,满脸从容。
看见这些鬼卒欢天喜地的样子,我能猜到,关于我的悬赏应该很高。
“黑白无常在哪里”我问牛头马面。
牛头冷笑道“你说他们在哪里丢了官帽,在大牢里蹲着呢”
“该”马面冷冷说道“我看他们从今往后还能不能在我们面前嚣张”
听说黑白无常被罢官,还被打入大牢,我的心里特别难过,他们之所以会沦落到这样的处境,都是因为我。
我怎样才能解救他们
这份恩情,我又怎样才能报答他们
一群鬼卒押着我来到恢弘的阎王殿,然后交由牛头马面亲自押着我,走进阎王殿,穿过宽阔的广场,一直走进主殿。
主殿里面,烟雾缭绕,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也是装潢奢华,用现在的话来说,高端大气上档次。
左右两边立着两列御前侍卫,高大威猛,一个个站得笔直,也不说话,岔眼一看,还以为是两列雕像。
前方端坐着四个黑脸判官,判官后面的台阶上,便是阎王的王位,穿戴着帝王衣冠的阎王正襟危坐,一脸威严地看着我。
牛头马面上前一步,对着阎王鞠躬行礼道“参加阎王,地府一级通缉要犯杨程,已被我们缉拿归案,请阎王处置”
阎王点点头,拿起板子,在矮几上猛地一拍。
砰
一声脆响,牛头马面回身将我按倒在地上“跪下”
我跪在大殿中央,但是却没有低头,双眼直视着阎王。
阎王指着我,冷冷说道“大胆狂徒,之前大闹地府,引发十八层地狱暴乱,偷走阎王钉,罪大恶极我本以命人前往阳间抓你,没想到你倒是胆大,居然敢再次来到地府”
面对阎王,我不卑不亢,一字一顿地说“我今日来阴曹地府,并不是来惹事的,看见我身上的荆条了吗我是带着诚意,特地来这里,向您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阎王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下面那几个判官交头议论,向阎王建议道“这个人罪大恶极,万不可听信他的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