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端木蓉转身跑了过去,这院子里的其他人见到来人,也都纷纷打着招呼。
不着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她将目光投向韩歌以及焰灵姬,见此,端木蓉出声解释道“师傅,这人是来求医的,不过他的脉象徒儿诊断不出。”
“哦”念端微微惊讶,虽然现在自己徒弟的医术还不及她,可绝对不是庸手了,这天下间她连脉象都诊断不出,绝对称得上罕见之至
看着韩歌,念端眉头轻皱,对他淡淡说道“莫非你不知道我的规矩”
闻言韩歌一怔,想到了镜湖医庄的规矩,灼灼地看着念端,韩歌诚恳地说道“念先生的规矩在下也曾听闻,只是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还望先生能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闻言,一旁的人也都看向念端,在他们看来,念先生是天下少有的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可是此刻,她脸上却浮上了一丝冷笑,淡淡地道“规矩就是规矩,不在规矩之内的人,我不救”
虽然现在的镜湖医庄没有三不救的规矩,但是有一点,因江湖斗恶而受伤之人,她念端不救
见她依旧拒绝,韩歌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意地走到一边的木架上,拿起一株药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有些苦,不过像是酒典里需要的材料。
“我并非想让先生坏了规矩,只是她因我受伤,我心中有愧,万般无奈。在下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求念端先生出手”语气谦卑,却又不失气度。
焰灵姬在一旁看着韩歌,来之前韩歌已经嘱咐她务必不要多说话,毕竟现在是真的有求于人家。
但是现在看着韩歌放低姿态求念端出手,她心里极不舒服
在韩国,只他一人,便搅得一国上下风云变幻。上至韩王安,他也谈笑剑指,太子、公子、将军、侯爷这些人他仿佛都从未放在眼里。
可现在就为了她,为了请人出手救她,放下了自己的身段,不为别的,她就是不忿,她就是为他觉得不值
眼前人不值得他求,她自己也不值得他这么对待
念端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韩歌,她是一个医者,而医术不说是当世之最,但绝对算是登峰造极了。之所以从房间里走出来,就是因为刚刚到来的韩歌和焰灵姬。
别人看不出,不代表她也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两人身上了有些非常浓重的煞气,这可不是杀一两人就能形成的。在她的眼里,这个人仿佛从尸山血海中走来,显然,在这不久前,他杀了很多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蹙了蹙眉,看了一眼身边的端木蓉,才缓缓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我说不救,便不会救”
她言语决绝,作为医家中人,她恪守着自己的原则。
一时间,场中气氛凝滞起来。周围那些伤患有些警惕地看着韩歌。其中也是有着眼力卓绝之辈,一看这两人便不好与
“呵呵呵”韩歌突然笑了起来,他目光明暗不定,看着念端,“你既不出门,又不给上门之人医治,这便是医者”
闻言,端木蓉心知不妙,担忧地看向师傅,果然见她神情变得冰冷,不善地盯着韩歌,“那如你所言,医者就该为你医伤,我有医术,就该救你”
“我并非”韩歌还想继续说,但是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悄然握住他的手。
韩歌回头,只见焰灵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走”
“不是让你”
“我们走我不治了”
韩歌沉默下来,看着焰灵姬决然又倔强的俏脸,伸手捏了一下,笑了笑,“听话”
转过头,手掌一翻,出现一个小玉瓶。看向念端,目光坚定,“我知念先生不想救恶人,只是伤者是无辜的我亦知您心底是个善良的人,为救伤者多有操劳,恰好我有一物可以固本培元,赠予您调理身体。还请先生救人一命,我愿意答应先生任何要求”
韩歌放开焰灵姬的手,几步走上前,双手呈着小玉瓶,恰好在念端眼前,躬身作揖。
之所以路上耽搁了很久,就是为了搜集制作这一份酒典中一种原液的材料。
找了不少没死在他剑下的人试错,终于在此之前弄了出来
念端黛眉轻蹙,她闻到了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有些奇特。
可是面色依旧不改,“她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伤病之人需要静养”
说着,她便直接转身,丝毫不为韩歌言语以及手中之物所打动。
“等等”韩歌有些急了,没想到这位医家的人这么固执,关于她的信息,太少了
“够了”可是有人比他还急,焰灵姬一把拉住他,“我说我不想治了”
她大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声对韩歌说话,第一次表现出她的怒气。
“这样一个小地方,救不了我的”她说道,她只是不想韩歌为她这样,她知道他的自尊心很强,她也知道他很在乎体面。
此时,往里屋走了几步的念端顿下脚步,微微侧过脑袋,淡淡说道“寒气入体,经脉冻结,你活不了多久”
韩歌闻言,转过头看向她,心中更是震动,这样都能看出来那她的医术该有多好
“先生”
“够了”焰灵姬叫道,同时一丝泪水划过脸颊,看着韩歌,“你不要这样”
她拉住韩歌,这两个多月韩歌对她有多好,她再清楚不过了。也是因为他的无所保留,她更清楚他的自尊心有多强。
是啊,一个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在遍历山河看了天下好光景后,坦然服药自杀的人,有多爱体面啊
他宁愿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在痛苦中折磨死去。
“我不值得你这样的”她带着哭腔对韩歌说,她心里很难受,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那大概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后来,她的心就麻木了。
这个人,用他的心,有唤醒了她埋葬的所有感情。
看到他卑微的祈求,甚至她能看到他都要跪下去的影子,这一刻的心像针刺一样的痛。
她求他不要,有些东西,折断了就再也无法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