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黄金
好多白银
成千上百头牛羊,竟然全变成了一堆堆的黄金白银,几乎将这江岸码头都铺满。
金光银光璀璨夺目,晃得人眼花,心也花。
令人蠢蠢欲动。
不仅是黄金白银,还有许多颜色黑灰,隐隐间还透着暗沉的红色的方形金属块。
许青对那些金银只是扫了两眼,目光落到那些金属块时,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江舟刚刚扶起半死不活,只剩下两口气的尤许,便看到了许青阴沉的脸色。
“那、那是赤精铁呼、呼”
尤许半死不活的声音忽然响起,才说得半句,就喘得不行。
江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抽了,不由道“这个尤校尉,要不你先休息下”
“不、不必,死不了这邪道,居然用这般手段运送金银,而且还有赤精铁”
尤许喘着气,吃力地说着,脸上也带着阴沉之色“你有所不知,赤精铁乃是军中铸炼兵器所用的上等好铁,咱们司里的斩妖刀和捆妖锁,都是以此铁铸炼”
“向来是禁止民间私藏私用,由典礼司冬官府执掌、铸炼,配发军中与少数几个司衙,无有御旨,胆敢私藏此物,视同谋反”
“如此、如此数量的赤精铁”
尤许胸脯剧烈起伏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说了太多话,还是被这些东西吓着的。
江舟闻言,脑中像是闪过一道光一般。
不由深吸一口凉气。
若说之前他看到吴郡城中不正常的粮食短缺,还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猜测。
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又听尤许这么一说,他算是几乎确定了。
真的有人要谋反
金银,粮食,赤精铁
不就是军资,军粮,兵器
否则,还有什么人会同时屯积这些东西,还是如此巨量。
眼前的这些,恐怕不过是管中窥豹,九牛之一毛。
这时许青喝道“将所有东西一件不落,带回肃靖司”
说完她看向江舟“江舟,你立刻持我令牌名贴,到提刑司和荡冠司请谢步渊总捕和王悬胆将军移步肃靖司。”
“记住,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即便是谢总捕和王将军问了,你也不能说。”
江舟不知她具体想做什么,但也大概猜得出来。
这天下其实算不得安宁,有人谋反不足为奇。
山南县的叛乱,即便是现在,江舟还时常能听闻有人提起。
这暗中策划谋反之人,也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若没有料错,之前邪佛邪祠,香火冥纸之事,都与其相关。
那些用香火冥纸发展出来的信徒,汇聚的真金白银,恐怕都留到了那幕后之人手里,成为其起事的资本。
难怪肃靖司没能找到那些金银的去向,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运送物资,简直是光明正大,却又神不知鬼觉。
除了不知数量的金银、赤精铁外,也不知道还运送过多少东西,又还有没有其他更匪夷所思的手段。
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难以想象,这幕后之人在南州各司衙的眼皮底子下,到底屯积了多少东西。
如果这些金银真是为了谋反起事而准备,那么他当初推测背后有关联的其他案件,那些妖魔、血煞珠、鬼母等等,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起兵的军资军粮还有兵器都有了,还缺什么
这些念头在江舟脑海中瞬间闪过,却不及多想,应声道“是。”
谋反这种事情,他还是少掺和为好,无论是哪一边他都掺和不起。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的顶着,他只需要抱紧大腿,苟起来就是。
反正只要不影响到他,还能过着苟安的小日子,他根本不在乎是哪朝哪代,又是谁坐那张椅子。
应该不会影响到的吧
江舟暗叹了口气,拿着许青给的令牌和名贴,分别跑了一趟提刑司和荡冠司。
吴郡城是南州治所,各司衙门都在城中,而且相隔都不算远,也免了他许多麻烦。
有许青的信物,他倒是很容易便见到了南州城的几大巨头之二。
少不得应付一番他们的盘问,江舟全都推到许青身上,问就是不知道。
也没怎么费劲就将两人请到了肃靖司。
然后便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斩杀灰鹤的奖励还没看呢。
翻开鬼神图录,果然多了一只巨大灰鹤。
种种景象于其中闪现。
幽幽冥冥之处,有一副巨大的古棺。
棺中躺着一人,面目不清,沉寂如死。
一团灰暗冰冷之气,在其小腹之上氤氲涌动。
不知年月,忽有一鸟自氤氲中诞生,展翅飞出古棺。
画面转变。
有一面目不清的男子,于郊野之地,偶遇一女子独行,只看身形,便觉姝丽,令人心弦动摇。
男子上前询问,知其迷途,遂结伴同行,与其安置一客店中,酒食不缺,二人用后,同被同寝。
次日天晓,客店伙计呼门,久久无人应答,在窗前观看,只见那男子只剩一头颅脑骨,两眼空洞,一大鸟正自空洞处吸食男子脑髓
画面接连转变,几乎皆是这般相似景象。
也不知啄食了多少人的脑髓,这灰鹤才变得如此巨大。
最后停在被他借关公神力,一刀枭首之处,显化文字。
阴摩罗鬼鸟墟墓太阴,积尸之气,化而为鸟,大凶之物,遇之则死。人之死,凡数日,逢回魂,当有禽自柩中而出者,不知其名,不知其来者,伴死而生,故曰“杀”,亦名阴摩罗鬼鸟,乃天地异种,幽冥阴类。形如灰鹤而大,能变幻作祟,好食人眼、脑。
诛斩阴摩罗鬼鸟一,赏梦幻泡影一
梦幻泡影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梦醒了无,泡影一失,清露未曦,电闪易逝,此般灭尽,乃现真吾。修成此法,能以幻梦代身,以露泡观影,森罗万象,如掌上观,如电趋之。
真灵之数柒拾捌
“阴摩罗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