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肉瘤人脸,实在是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
尤其是还在疯狂地蠕动,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不由从怀中弥尘幡掏出法华金光轮。
“啊”
宝轮一出,永恒金光绽放,照亮佛殿。
无数人脸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叫。
尖叫声才响起,便中途而止。
如有一座大山压了下来,令其无法动弹,也无法再发出声音。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江舟手中的金轮。
哪怕是那些江湖客,都能看出这东西是宝贝。
那些人脸怪物多疯狂嚣张
这金轮一出,竟然就变得这么安份
玉剑城弟子更清楚这金轮是一件世间少有的佛宝。
威仪这般沉重的佛宝,那些佛门大派名教,也未必能找出多少来。
这个“书呆”到底是什么人
不提众人惊疑。
这宝轮极坚极重,能砸人,能镇魔。
却没有直接诛灭邪祟的法力。
也只能让这些肉瘤人脸暂时安份下来。
见得金光轮奏效,肉瘤人脸不再乱动,虽仍然很恶心,却也好受许多。
江舟不由轻舒一口气。
这才开口道“方丈大师,可还能坚持”
“阿弥陀佛”
“徐施主果然与我佛门有缘之人,竟有如此佛宝,呵呵,天命如此”
枯荣老僧缓声说道。
虽仍然虚弱,却似乎得了法华金光轮不小的助益,语气都松快了些许。
两声轻笑,透出几分解脱。
“徐施主是想知道此间因果”
不等江舟回答,就缓声道“也罢,有施主佛宝之助,老衲尚能苟延些时,就与施主讲讲这孽障吧”
他也不避忌其他人。
从枯荣老僧口中,缓缓说出了一个故事。
这花鼓寺,虽在外间名不见经传,却也是传承了千百年的古寺。
是佛门离尘一脉,寺中也曾出过不少大德。
枯荣老僧,更是有着千年的道行修为。
是上三品的佛门尊者。
这等身分,若为外间世人所知,那必然是对其趋之若鹜,到了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
甚至会被天下百姓视为在世佛陀。
但他却从不踏出花鼓寺,不履红尘一步。
只在花鼓寺中念佛参禅,接纳香客,为信众排忧解难,却从不收香火钱。
许久之前,花鼓寺也是香火不断的。
不过,花鼓寺在百多年前,却发生了一起惨事。
百余年前,来了个挂单的和尚。
枯荣老僧一向与人为善,自然不会拒绝,留了那和尚。
不过,祸事却也因此而始。
自这和尚进入花鼓寺后,寺中就接连有怪事发生。
先是寺中接连有寺僧无故失踪。
连枯荣老僧的修为,都完全不察,也不知那些寺僧如何失踪。
不久之后,连来上香的香客也开始失踪。
枯荣老僧才觉得不妙,关闭了寺门,再也不纳香客。
在他苦苦寻找那些人失踪因由之时,竟发现大量附近的乡民、过路的行客,都无缘无故地失踪。
枯荣老僧知道定是有妖魔作怪,他却无力找出那妖魔,却再也不能拖延了。
直接到江都肃靖司去报了案。
那时江都肃靖司有不少能人。
一查之下,果然查出了蛛丝马迹。
发现在花鼓寺后院的桂花林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地宫。
里面埋藏着无数白骨。
都是那些失踪之人。
枯荣老僧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家后院竟然藏着这么个人间地狱。
而且以他的修为,竟然毫无所觉。
罪魁祸首竟是那名挂单的和尚。
那和尚见事情败露,竟在枯荣老僧与肃靖司一众高手的围堵下,杀开了一条血路,逃了出去。
那和尚逃了,花鼓寺的祸事似乎就此而止。
肃靖司在此次围剿和尚时,损失了不少人手,人还没抓到。
论理,枯荣老僧也是受害人,但论情,他却算是起因。
肃靖司却是因此对花鼓寺有了成见。
虽说不上恨,却也没什么好感。
只是草草处理了那个地宫,将入口封堵,便离开了。
此后近百年,花鼓寺就如同被遗忘了一般。
枯荣老僧倒也乐得如此。
那个挂单和尚一逃,花鼓寺也恢复了平静。
以老僧修为,天下间能胜过他的不是没有,但绝不是随处可见。
百年间遇上一个挂单和尚已经算是倒霉。
直到数年前。
枯荣老僧的一个弟子,无意间打开了当年桂花林中那个地宫。
当年肃靖司没有在里面查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只是用司中普通的阵法,草草将其封堵。
不至于令其中的白骨生出怨魂。
枯荣老僧也只是每年为其中丧命的无辜之人诵经。
都没有想到,这地宫中竟然还藏着祸端。
枯荣的弟子打开地宫,从其中发现了一些黑灰。
里面竟藏着大恐怖。
有着当年那挂单和尚留下的劫炁。
那是挂单和尚多年修炼积聚的千年魔功道行。
这魔功竟是要用人命生魂来炼。
老僧弟子得了这千年道行,却根本无法掌控,被侵蚀入魔而不自知。
如同当年的挂单和尚一样,偷偷抓来许多无辜之人,来修炼一身魔功。
这劫炁无影无形,无踪无迹,枯荣老僧竟然丝毫不觉。
他发现之时,已经是数年之后。
可这时候,他已经无力对付这个弟子。
在交手之时,这个弟子将寺中僧众几乎残杀殆尽。
枯荣无可奈何之下,为免其出去祸害无辜,便以他千年道行布下一个法阵,将整个花鼓寺都禁锢。
当时寺中之人,无论是谁,都再也无法踏出花鼓寺百里范围。
寺中弟子几乎死伤殆尽,包括入魔的那个弟子在内,只余枯荣老僧几个弟子。
听到这里,江舟说道“想来在这几年里,这邪魔仍悔改,而方丈那几个弟子,反被这邪魔蛊惑,为其出去引来无辜过路之人,加以残害”
枯荣剩下那几个弟子,不用说,自然就是这几天死去的几个,还有在茶肆中故意诱导人来花鼓寺的掌柜。
枯荣老僧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确实无法回头了”
“不过”
“害人的,既是他,也是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