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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法不传六耳 (求订阅、月票)
    宝月和尚面上不喜不怒,只缓摇头道“宝幢师兄,无论是你认是不认,你终归是我大梵门人。”

    “如此背祖忘祖之言,未免徒惹人笑。”

    “我呸”

    癫丐僧一听此言,怒意勃发,现出癫狂之态。

    “狗屁大梵门人你让那光王老贼秃出来,看他可敢认老子”

    宝月和尚微皱眉头“宝幢师兄,无论如何,光王师叔也是你恩师,如此喝骂,未免过了。”

    周遭众人一听,也是暗自一惊。

    这癫丐竟是大梵寺光字辈圣僧之徒

    大梵寺乃仙门圣地,便是天下佛门之宗。

    传承无数年月,威名震世。

    其寺中也不知有多少前辈高人。

    当世之中,寺中的宝字辈神僧都已是两三千年前的人物,硕果仅存。

    能活到现在的,自然都是一品绝巅。

    这光字辈却是更为古老,只存于传说之中。

    听这口气,似乎大梵寺中竟还有光字辈的圣僧遗存

    不过,这癫丐若真是有这般身份,如此骂祖喝宗,实在是离经叛道,让人暗皱眉头。

    “宝月大师,且不说癫前辈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人,即便,那已经是过去。”

    “你既是佛门高僧,怎不知因缘生灭,半点不由人”

    “癫前辈如今已入我方寸山,与大梵寺缘分已断,你又何必再执迷过去”

    宝月和尚摇头道“缘法可断,因果难断,江施主此言谬矣。”

    他并没有和江舟口角之意,说完便朝癫丐僧道“宝幢师兄,你当真要欺师背祖,改换门庭”

    “光王师叔若知你如此,怕是唉”

    他只是一叹,癫丐僧面上癫狂之态愈盛,几近狰狞。

    眼中似有无数幽光纠缠搅动。

    似宝月和尚的话,不知令其想起了什么,陷入了天人交争之态。

    “此人定是曾遭大变,一身道行所结之舍利遭受重创,神魂有缺,六识不全,如此下去,怕是离入魔不远了。”

    玄母教主忽然开口出声,似乎是与曲轻罗随口闲谈一般。

    却明显是在提醒江舟。

    江舟心中一惊。

    这宝月和尚,好阴的心思。

    心念电转,便摇动弥尘幡。

    法华金光轮自其中飞出。

    悬在癫丐僧头顶,大放光明。

    这宝轮重如山岳,坚如金刚,能摧山碎岳,亦能镇压邪魔。

    花鼓寺中,枯荣老僧就曾得此轮之助,镇压了心中魔念,才能与占据其身的道空周旋,最后更一举参透枯荣无常,踏出最后一步。

    江舟不知道对癫丐僧有没有用,却也只能如此。

    万幸,宝轮高悬,光明普照之下,癫丐僧狰狞之色渐消,目中纠缠的幽光在退却。

    “好宝贝”

    宝光光耀四方,令周遭之人目眩神迷。

    连玄母教主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唉”

    宝月和尚一见此宝,目中难掩惊奇。

    这分明是一尊佛门至宝。

    心知有此佛宝之助,他绝非癫丐僧之敌。

    顿生去念。

    “老僧是出家之人,身外之物,本不该贪,此二宝,自当原物奉还。”

    他拿出之前抓在手里一琴一刀。

    “只是老僧还有一言相劝。”

    “此琴有我佛门死中求活,寂灭中求大解脱之大道,但若心中不净,必为此琴死意所惑,如此宝琴,也将沦为为魔琴,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江施主转告那位女施主,日后当善修其心。”

    “至于此刀唉,实在有伤天和,还是少用为妙。”

    宝月和尚竟将一刀一琴放在门口,转身一步踏出,便不见了踪影。

    “啊”

    他才刚刚离去,癫丐僧已经从癫狂之态中恢复过来。

    猛地吼叫了一声。

    “宝月贼秃你敢暗算老子老子今日一定要打死你”

    癫丐僧飞身而起,一尊巨大的佛陀当空显现。

    结跏端身正坐虚空,一手结拳印,一竖起朝外,庄严伟岸。

    周身如金铸,身披金色法衣,身后七宝金幢飘摇,脑后悬一轮满月,庆云缭绕,大放光明,普照四方。

    佛陀面容却是一半横眉怒目,令人恐惧。一半慈悲怜悯,透露种种不忍。

    当当之声不绝,如铜钟撞鸣。

    佛首低垂,一慈一怒的佛目四下扫射,似在搜寻。

    突然猛地举起佛手,捏成拳印,朝着一方虚空直直捣下。

    “轰”

    虚无空处竟应声碎裂,如同镜面般出现道道龟裂。

    一轮明月裹着一座宝塔从其中射出。

    再度没入虚空,刹那即逝。

    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宝幢师兄,你忘祖背宗,令寺中秘法外传,实为大逆,他日自有报应之时,好自为之吧。”

    癫丐僧这一拳含怒而出,不知是把怒意泄尽,还是知道追之不及。

    那尊金刚宝幢佛陀一晃不见,重现癫丐僧的身形,飘落院中。

    他这一拳,虽未曾破坏一草一木,也未伤一人。

    却打得整个江都城尽皆战战兢兢,心胆俱寒。

    “哼,贼秃跑得倒快。”

    癫丐僧却如没事人一般,横鼻子歪眉毛,一副不屑模样“小子,你不用心急,要不了多久,老子就亲上大梵寺,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

    江舟暗自吞咽,从那一拳的威势回过神来。

    闻言有种翻白眼的冲动。

    你分肯是要给自己出气吧

    整理一下心绪,江舟转移话题道“惹人生厌之人已经离去,就不用理会了。”

    “癫前辈,晚辈还是先为前辈抄录经文吧。”

    癫丐僧斜眼道“咦你还真有经文,不是哄我放心,宝月贼秃已经走远,不敢回来了。”

    江舟笑道“晚辈怎会是这等满口大言之人”

    心下却道对不起了,我就是

    当下也多言,吩咐纪玄道“老纪,准备笔墨,再备上茶水,招待贵客。”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对了,将我近日抄写的经文也拿来。”

    “是。”

    纪玄招呼纤云等人,也没忘收起门口的琴、刀。

    很快,江舟便与招呼癫丐僧与玄母教主在娑罗双树下的矮榻上落坐。

    至于曲轻罗,根本不用招呼,熟悉随意得就像在自己的家中,比他还先一步占住了自己常坐的位子。

    玄母教主只看得胸前起伏。

    江舟尴尬一笑“癫前辈,教主前辈,这些经文,是晚辈近日所抄,其中多有不解,可否请两位前辈指点一二”

    玄母教主发出一声没有情绪的笑声“让我看你不怕师门秘法外传”

    江舟对此早有腹稿,微微一笑道“吾师曾有一言,曰法不传六耳。”

    “法不传六耳”

    玄母教主道“倒是一言道尽,既然如此,你怎的还敢外传”

    江舟摇头道“此言却非指珍而秘之,而是法传有缘,无缘者,当面亦不可得。”

    “这些经文,不过是言述佛陀说法之妙相,并非什么秘法。”

    “若有大智慧、大缘法,即便得了去,吾师也不罪,反之,即便听了去,也不过是一场空。”

    他看向四周,他知道周围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

    “此举只为论法,并非讲法,不涉根本,诸位也不必避讳,不妨一听,虽只是闲论,却也未必不能有所裨益,若能有所得,江某也当为诸位庆,绝不会有所怪罪。”

    “江某这就要开启院中大阵,若有意者,便请入院中静听,若无意者,便请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