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不管什么招式章法,搬运体内气血,爆发凶残力量,甚至那树木还没有劈落下去,盖压空气,刮起大风,置身下方的众人统统窒息了
“逃”
“挡不住”
从上方砸落的树干越来越近。
马儿受惊,抬起前蹄,高高地向上扬起。
几个人趁机跳下马背,向两侧翻滚而去,狼狈不堪。
那些马儿在原地,抬起蹄子,还要挣扎。
轰隆
只一下,树冠劈在了地上,三匹马当场暴毙施倚霄的那匹烈血马儿,压倒跪地,骨骼粉碎,瞬间死去,火红鬓发染上了血红色。
方鸿眉头一掀。
伴随着那几匹幸存的马儿惊叫,连连嘶鸣,他又横腰屈腿,抡起树干,扫向众人。
“等等”
“好汉饶命”
众人大叫,就明白不可匹敌,根本没有与其交手的打算。
这般恐怖的巨力,怕有上万斤。
施倚霄等人,最多就后天四层,哪里敢上去白白送死。
况且,感觉到源自方鸿身上的滚滚热浪,仿佛烈日,仿佛蒸炉,仿佛熊熊燃烧的一团火焰。
真正的气血如炉
方鸿周身的空气都微微扭曲,凸显武道之异象。
“这,这股气血”
“后天五层不,后天六层”
一个个失声叫道。
本以为是个发疯的山贼路匪,力气大一点,谈不上威胁,顷刻间陷入生死绝境。
行驶证
驾驶本
真的没有啊。
施倚霄高声喊道“我乃飞云县县尉之孙女”
“你爹是李刚也没用”方鸿抓起树干一记横扫,将挡在白袍青年身边的两人扫到一旁。
嘭嘭
那两人口吐鲜血,胸骨塌陷,手脚乱抓,空中翻飞十余米,重重地落在地上。
嘭嘭
方鸿又一劈,有个来不及躲开,直接被树冠压下,挑飞,撞在远处的石头上,就听见骨头咔嚓一声的脆响,却是替那个白袍青年挡了灾。
施倚霄脸色煞白“仅仅擦个边就打成重伤,生死不知。”
姓徐的白袍青年已经懵了,跌跌撞撞的倒退“这种乡下地方”
哗啦啦
枝叶繁茂的树冠扫过来,白袍青年爬上树,慌不择路。
方鸿紧紧盯着他,又看向瑟瑟发抖的其他人没人逃走
看来。
这些人很讲义气。
共进共退,不抛弃,不放弃方鸿有点感动了,暗暗道“既然你们是过命的交情,就成全诸位,同年同月同日死。”
“等等,等等,我有银子”施倚霄秀发凌乱,取出银票。
方鸿一愣,迟疑道“你要交罚款”
罚款又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罚金,买命钱几个人对视一眼,争先恐后道“对对,我们交罚款,我们愿意交罚款”
“还请高抬贵手。”
“息怒,息怒,这是二百两银票。”
以施倚霄为首的几人好像看到了一线生机,或掏出银子,或掏出大乾银票。
破财免灾,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
“真是无妄之灾。”施倚霄捋了捋耳边秀发,顾不上平时礼仪,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也一起一伏,挤出沟壑,上下颤动“这个人到底是县里哪位,跟我们家里有仇,拦路截杀不对,此人堪比寻常的武道秀才,搁在县城也不是无名之辈看来是我们倒霉,出游乡下遇祸事,还好身上带着一些银票,但愿能够安抚住这位言行异常,好像发疯的武人。”
正此时。
耳边炸响一声吼“你们是在拿银子羞辱我”
方鸿怒吼,暴然上前,抡起树干一下子打落那个爬树的白袍青年,也不听他的求饶,哭喊,直接劈下去。
一下,白袍青年的叫声消失了。
两下,白袍青年在地上弹起,又落了回去。
三下,路边被砸出巨坑,遍布血迹的身躯躺在里面,很老实,很安详,他的一只手攀在大坑的边缘。
接着手臂落下去。
再不动弹。
估计挂了。
方鸿还是不解气,又折断树干,彷如大木棒,拎起来一顿乱砸。
旁边。
众人亲眼目睹,吓得颤抖“徐老三活不成了。”
“怎么办”
“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奉上银两是羞辱人的意思”
“逃命也没处逃啊。”
“后天六层,全力跑动,足以媲美烈血马。”
众人看着树干一下又一下砸下去。
每一次震动,敲在心坎上,敲得人心胆俱裂。
每一次震动,双腿被震得发麻,粉碎了所有的反抗念头。
“”
众人窒息了。
飞云郡县的县尉之孙女,施倚霄心生绝望“事到如今,我才算明白爷爷经常说的话万般皆下品,唯有武道高什么显赫家世,什么腰缠万贯,什么品阶权势,皆为过眼云烟,只有武道境界是真正属于自身的力量”
这一刻。
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家世背景,不值一提。
施倚霄咬着贝齿“难道,难道我今天要死在此地”她拄着路面,琢磨着骑马逃命,但一眼定格,就看到火红马儿倒在血泊,已经没了动静。
刚才危急,顾不上烈血马,她现在才发现马儿毙命。
轰
不远处的路面再次震颤。
轰轰轰
方鸿砸了十几下,心里头舒服,就觉得畅快淋漓。
叮
平心静气,灵性提高
斩妖系统弹出来一则提示,方鸿随意扫了眼,没有多想,正事要紧,还得继续收罚款。
方鸿走到施倚霄面前“罚款呢。”
“啊啊”
施倚霄双腿发软,当场跪下,说不出话。
对此。
方鸿很有耐心,说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不要介意,请你们继续拿银子羞辱我吧。”
“不敢,不敢。”施倚霄低声说道。
刚才抢着交罚款,叫声最大的就是白袍青年徐三立。
然后呢。
人躺坑里了。
眼前闪过被暴砸一通的画面,施倚霄打了个寒颤,胸口颤颤巍巍由于慌张的翻滚,闪避,她喘着气,红衣扯开了少许,隐隐露出山谷之间的红痣。
方鸿目不斜视“你,不想交罚款”
“这”
看到这个蒙面人似有不满,施倚霄快要哭了,只好又奉上一张张银票。
“此人”
“该不会故技重施”
施倚霄心中忐忑,看着方鸿收下了银票,走向其他人,挨个收罚款,声音温和地说道“你们交了罚款,态度诚恳,那就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至于行驶证,驾驶本
什么超速,逆行,没号牌
罚款到位,都可以原谅的嘛方鸿手里的银子越来越多。
偶尔有车马路过,看到这些人像是被拦路打劫,要么绕路,要么加速通过。
很快。
收完了所有罚款。
方鸿数了数手里的银两、银票,约有九百两。
这什么概念
蓝色布衣想买几件买几件
“诸位。”
“后会有期。”
方鸿拱拱手,心满意足地走了。
几个人留在原地,对视一眼,总算是逃过一劫
“我娘说有些武人灵性不够,强行读书,从此发疯,心智异常,大概就是这种人。”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对对对,万一那人又回来咱们身上可没有买命钱了。”
大路往西,施倚霄找到惊吓跑了的几匹马,朝着飞云县而去。
也不知骑了多久。
直到望见县城的黑色城墙,众人才松了口气。
来时七八人。
归时仅存三四人。
“这世道当真危险。我们早上还一起骑着马,哼着曲儿过了三四个时辰,徐三立几人没了。”
“乡下地方竟然也这么危险”
“那人应该是个独行武者,不懂入魔的危险,一时不慎,变成疯子,武道境界再高也难以恢复。”
“哼,后天六层在乡镇罕见,飞云县却有很多。”
“徐三立,钱霖他们家里绝不会善罢甘休,聘请几位后天六层的武人搜寻凶手,将其生擒,千刀万剐,报仇雪恨”
几个人骑在马上。
忽然发现逃出生天之后,施倚霄一声不吭,沉默极了。
其中一个青年低声劝道“施小姐不必挂怀,都是那凶人的错。”
“唉。”
施倚霄轻叹一声。
她是县尉孙女,自诩勇敢,胆魄不凡,但是真正遇到了生死危机,才明白武人无畏是知易行难。
直面死亡。
谁能不怕。
施倚霄闭上眼睛,乌发披肩,好像要把方才之事记在心底。
“那个人”
“恐怕有武道秀才的实力几位普通的后天六层遇到他,只会被活活打死。”施倚霄想了一下,沉声说道。
她的爷爷,任职飞云县县尉,乃是后天九层的武道举人。
她的父亲,是永盛年间的武道秀才。
她见识较多,眼力也很准,别人只当那凶人是后天六层施倚霄却知道不止如此,那人气血似烈焰,战力之强横,媲美后天六层的极限水准
简言之。
若那人识文断字,通过文试,就是大乾王朝的武道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