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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殿下大贤
    状告当朝太子十恶不赦

    轰

    此时,殿外正好一声惊雷乍响。

    大殿内也安静了一瞬。

    在寂静之中,那道身影身材挺拔,继续朗声道“太子殿下勾结北斗国余孽,图谋不轨,是为谋反;大日无辜,却挑拨大盛与大日的关系,陷大盛于不义,是为谋判;忤逆长辈庶母,意图谋害贵妃,是为恶逆;暗下杀手,陷害大日淳斯勒王子及其仆从,是为不道;擅自使用越矩车架,是为大不敬”

    “好了。”

    听到他说起车架,青聿泽知道,这是当初自己特地送给陈墨作为小时候的补偿,没想到却被大臣们误会了。

    于是,青聿泽伸手打断状元郎激昂的陈词。

    那人暗自握紧笏板,失落地脸色发青“陛下您千万不能被小人蒙蔽双眼啊”

    说谁是小人

    这是在内涵太子吗

    太子再不好也是他们的主子,哪有奴才质疑主子的

    心头不满的青聿泽微微低头,一道冷厉的目光划过状元郎的身体。

    “够了没”

    “”状元郎心头重重一跳,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执掌朝政几十年,盛皇的威严无人敢冒犯。

    安静地听着对方骂自己的陈墨轻瞥了的官员队伍下方一眼。

    他看到了依旧气定神闲的戚相、老神在在的颜尚书、皱着眉的戚安言,还有其他神色各异的官员。

    “闲儿。”

    耳边传来旁边皇帝的轻唤,陈墨从容地转过头,眼神中没有半点慌乱。

    仿佛刚刚那人骂的不是他一样。

    “父皇。”

    青聿泽安抚道“这是朕前几年钦点的状元郎翟翊天,虽才学渊博,但为人处世不太过关,日后还需要你和安言多担待。”

    被皇帝下了“为人处世不过关”的定论,这以后的官途,恐怕

    陈墨的余光瞄到了身体一颤的状元郎。

    戚安言发现刑部这边居然有人叛变给他太子表弟添堵时,一直忍着怒气,但在听到皇帝这句话后,瞬间就换了笑脸。

    陛下还是向着太子的。

    他刚刚就觉得翟翊天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只要安安稳稳地跟着他戚家走,十几年后就是妥妥的刑部尚书,何苦去做人家的炮灰

    状元郎咬了咬牙。

    其实他今天站出来,除了有他人的教唆,更主要的是,他有自己的坚持。

    “臣明白陛下对殿下的爱护之心,但殿下勾结北斗国,苛待大日国,伤害了齐王和九皇子,这些都是事实吧”

    陈墨转头,对上状元郎那坚定如藤蔓的眼神。

    怔愣了一下。

    随后,平淡褪去,眸中泛点笑意。

    一个追求真相的状元郎,皇帝让他去刑部,还真是去对了。

    其他人的质疑,他可以不理会,但面对这么一个执着的真诚之人,他还是有些敬意的。

    反正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他还是别给对方本就黑暗的天空增加阴霾了。

    想了想,陈墨向一旁轻轻招手。

    一直待命的禁军统领钟重山低了一下头,走过来。

    “给状元郎看看,记得拿回来。”

    钟重山看着手里字迹潇洒的药方,上面的很多药名还都有过涂改。

    对医学一窍不通的钟统领一头雾水。

    但他还是听话地走下台阶,将之递给状元郎。

    “这是”

    翟翊天瞳孔地震。

    这份药方他在傅老太医那里见过

    当初齐王病重时,翟翊天等重臣曾经陪皇帝去太医院探望过,本来齐王都已经被判要不行了,最后是傅老太医拿出一份药方说,最后试一次,这次要是不行,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结果,成功了。

    当皇帝打算奖赏傅老太医的时候,他却拒绝了,他说这药方不是他写的。

    事后,贵妃那边的人一直在宣传,齐王之所以能痊愈,是得天眷顾

    但翟翊天不这么认为。

    他曾经悄悄地问过老太医,到底是谁写的这个药方。

    傅老太医促狭地对他笑了笑,说,“是一位你们谁都想不到的人写的”。

    作为一个被皇帝青聿泽都称赞学识渊博的状元郎,这么多线索摆出来,翟翊天哪还能不明白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看着药方,翟翊天呼吸急促。

    可不是嘛

    这谁能想得到

    翟翊天能确定,傅老太医手上的那份药方只有他看过,毕竟别人没有他脸皮厚,会死缠烂打。

    那份药方,不是医术高深之辈根本看不懂,更别说,这上面还有逐渐修改的过程,药方越来越完善,足以证明,这是一个人的思考过程。

    原来

    齐王那场奇迹般的痊愈,根本不是什么天意。

    而是一位兄长在幕后不眠不休、通宵达旦、绞尽脑汁地从死神手里抢人

    那可是瘟疫啊

    太子殿下才多大

    这到底是怎样的天赋

    最关键的是。

    在解决了那么大的危机后,殿下却默不作声,任由被他救下的齐王争夺他的太子之位。

    这到底是怎样的境界

    代入自己后,更是难以想象的翟翊天捧着药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高台上表情温和却一句话都没说的陈墨。

    “殿下”

    翟翊天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信息了。

    这样一位淡泊名利的大贤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事情

    必然是有人诬陷

    当抹去先入为主的偏见后,翟翊天注视着通身淡薄气息的陈墨,彻底把那些信息归为谣言。

    殿下大贤

    他大盛,必将百代昌盛

    翟翊天眼中闪过一道比太阳还灼人的亮光。

    钟重山时刻记着太子殿下的话,见状元郎看完,便把药方拿了回去。

    陈墨接过,把已经被状元郎捏皱了的药方放回去。

    能看见状元郎的震惊,也就不枉费他熬了三天三夜才想出一个适合这个时代的解决方法。

    “闲儿,你刚刚”

    青聿泽也看到了自家倔强的状元郎的表情,有些好奇,正想问陈墨,就见翟翊天肃穆地掀开衣摆,郑重地跪下。

    “咚”

    无声地对着高台深深地行了一个隆重的拜礼。

    翟翊天认为,这个时候,无论是说“臣有罪”还是说“请殿下责罚”都太过淡薄,也太过看不起殿下的气度了。

    他犯下的错误,他自己清楚就好。

    他会永远牢记这一刻,今日之后,行事更加谨慎,更加细致。

    “翟郎中不必如此。”

    看着对方忽然行礼,陈墨连忙出声阻止。

    原则性太强。

    这是他敬重这类人的原因,但有时候也让他颇感无奈。

    “是,殿下。”

    卡着陈墨说话的时间把最后一拜做完,翟翊天起身,转身就换了一个态度。

    “臣有眼无珠,幸得殿下宽宏大量,只是臣万分羞愧之余,却也为太过宽厚的殿下担忧。”

    “臣,恳请陛下严查那些到处造谣生事、毁坏殿下名誉的小人,我大盛的太子,岂容他人肆意诋毁”

    铿锵有力的话语,砸地在场官员一阵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