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儿为了去药王谷谷底做了充分儿准备,她做了口罩,做了防尘服。
然后她会想着怎么到谷底,她站在药王谷山顶,两座山靠的很近,而药王谷谷底就是两山之间的罅隙处。
她下去了,要什么上来
杨絮儿就这么想了几天,越发愁苦。
凤毓显然发现了杨絮儿这几日心情欠佳,更加卖力写画本子,然后从能出山的师兄师姐手里换糕点。
等换整整一盘糕点后去找她,见杨絮儿就站在山顶口。
这几天她总站在那,小小年纪却染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伤。
“絮儿”
杨絮儿听到有人喊,侧头看去。
见是凤毓,她勉强装作开心的样子,一蹦一跳的到了他的身边。
凤毓将糕点给她,然后与她找了一块平整的岩石,两人背靠背后,静静地坐着。
凤毓听着吧唧吧唧吃糕点的声音,他问“这几日你怎么老来这。”
“看风景。”
“你不像是个喜欢看风景的人。”
杨絮儿没说话,吃完糕点后。她指着她站的那一处道“小毓毓,我知道有个地方,每到下雪的时候有一个白胡子爷爷来给小朋友实现愿望。如果今年下雪,那个老爷爷来找你,你想要个什么愿望“
“你是说天上的神仙“
“应该吧“
杨絮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神仙,反正知道下雪会来有个白胡子老爷爷,穿着一身红色衣服,背着一个麻袋来给孩子送礼物。
凤毓想了想道“我想有个健康的身体,像个正常人。“
只有有个健康正常的身体,才不会害怕有一天熬不过去死掉,不会感受不到热度。
最主要的是有了好的身体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杨絮儿想了想,笑着说“如果今年那个老爷爷来了,我肯定让老爷爷治好你的寒毒。“
寒毒发作很可怕,无论哪个季节,都会感到特别冷,那是烧多少木炭,红罗炭都没有用的。
“小絮儿怎么总想到我,想想自己。”
“我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想要。”
“嗯,絮儿走到哪都会被人喜欢,是个有福泽的孩子。”
有福泽的孩子总是会被人眷顾,因为上天都喜欢。
杨絮儿知道没有什么老爷爷,她愿意充当老爷爷,去实现让他有个健康身体的愿望。
当天他趁着凤毓洗澡的时候,就去找了纪景战和杜千俞。
两人正在因为早上过亲密的举动而争论,小师弟来敲门彻底将两人的争吵给打断了。
纪景战总算是遇到了救星,高兴的迎了杨絮儿进来。
“小师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杨絮儿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她虽然年纪小,但她脑子特别有想象力。
于是她将自己画的平面图铺在了桌上。
“杜师兄,麻烦你明日下山的时候找人做这样的模型。”
“这是什么”杜千俞很是困惑,摸着下巴问。
“这个是一个飞行器具。”
“”
纪景战显然知道了杨絮儿要干什么,拧着眉道“小师弟,你真的要去药王谷底吗那里有很多毒物,你要有什么好歹,是得死在那的。”
“我要去,我要找栗果。比起每个月看着小毓师兄被寒毒折磨,我宁可去药王谷底探查一番。”
杜千俞显然是懵逼状态,药王谷底,栗果都是些什么东西。
纪景战不懂小小的四岁稚儿,为什么对救凤毓小师弟这件事上尤为执着。
他叹道“你看你杜师兄愿不愿意帮你。”
“帮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纪景战就拿出了栗果的记载本,让杜千俞观览。
等看完后,杜千俞拍桌道“我不同意,那谷底谁都没去过,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师弟这么小,下去了没命回来。我们要如何跟她父母交代”
“我们若是不答应,以小师弟的头脑肯定会有办法弄到的。”
“不行小师弟才四岁,能对自己负责什么”
杨絮儿见两人吵起来了,长长一叹息道“你们能不能别吵吵。”
没人理会杨絮儿,杨絮儿想办事遇到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瓶颈。
杨絮儿回去后,开始自己折腾。
第二天她自己拿着斧头去后山砍竹子,她觉得自己也可以。
凤毓不知道杨絮儿搞什么名堂,师兄们瞧见了也帮忙杨絮儿砍竹子。
在师兄们的眼里,这个小师弟肯定又想到了挣钱的法子。
做出第一架竹鹊花了一个月,但是没人敢试。
杨絮儿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带着这一架竹鹊从山顶飞了下去。
说真的,她是害怕的。
整个过程都是啊啊的惨叫,不敢睁眼。
她觉得自己的勇气全用在这一天晚上。
直到这架飞行器具撞在了树上,杨絮儿就从那树上给摔了下来。
这一摔,她觉得自己的命搁在药王谷底。
事实上,她第一点事都没有,晕死过去在第二天就醒来了。
她非但身上没有伤,还能再毒气蔓延的谷底行走。
杨絮儿都惊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牛
药王谷底是真有宝贝,里头的草有牙可以吃蚊,里头草又灵性,一碰就合上。
一路走下去全是盛开的红色妖娆的花。
杨絮儿走了很久,差点脚走断。
终于在她都不动的时候,遇到一条比人还庞大的大蟒蛇。
这条蛇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杨絮儿见他身体上有个大口子,口子处不住的冒着血。
瞧着挺可怜的。
杨絮儿偷摸摸的过去,那蛇警惕的睁开眼,张开大嘴,一副要将她吃掉的样子。
杨絮儿哇的一下哭了,觉得自己好惨。
没有摔死反倒要被蛇给一口吞了。
她惨兮兮的说“你别吃我我只是给你擦药。”
说着拿出了瓷瓶,因为她好动,总是会磕磕碰碰,身上大伤小伤的,纪师兄就给了她一瓶药膏。
“我给你擦擦,你就不痛了。”
大蟒蛇是真的大,盘旋的挺直了蛇头,嗅了嗅她的手里的瓶子。
杨絮儿又是一阵大哭,大蟒蛇也是收了惊,萎缩着一处。病殃殃的低了头。
杨絮儿哭了会,见蛇没有吃她,就大着胆子给蛇抹药。
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冷血的东西,这会倒是同情这条蛇。
杨絮儿摸了摸蛇的脑袋,安抚道“你要好起来啊”
“嘶嘶嘶”
杨絮儿走了很久的路,腿酸心累,然后瞌睡来了,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蛇依旧病殃殃的,杨絮儿肚子饿,可又不敢吃这里的东西,她怕是毒物。
“蛇宝宝,你知道栗果吗这么大,这么黑,这么红的。“
“我的毓哥哥病了,他需要这栗果救命。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应该受这么多人间苦楚,我想他能正常健康的走过他的少年时期。“
“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我还真是笨我都不知道怎么上去。”
“我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杨絮儿唠唠叨叨,大蟒蛇时不时的睁眼看她。
“我还不想死,我还那么小。”
大蟒蛇实在受不了这小孩哭,终于挺起来蛇头。
他不在盘旋着,而是扭动身子掉头离开。
杨絮儿楞了下,忙跟上道“唉,你也嫌弃我吗你别走,我害怕。”
事实上大蟒蛇把她带到了栗果生长的地方,那果子有黑又大。
杨絮儿觉得这个栗果跟画本上的一样一样的。
她欣喜的说“那是栗果啊”
大蟒蛇配合的点了下头,答复了杨絮儿。
杨絮儿惊喜了,不可置信的说“你听的懂啊”
大蟒蛇点了头,算是给了回答。
杨絮儿是一定要栗果的,然后她往上攀岩,每一次都要摔下来。
可她不疼,一次又一次。
直到她把栗果给摘下来。
其实杨絮儿身上都是伤,可她不疼。
至于为什么不疼,她不知道。
大蟒蛇又带着她去了一个洞口,洞口里有一个很大很大蛋。
杨絮儿很高兴,以为大蟒蛇给她吃的。
于是她捧着蛋,准备一口咬下去。
结果,大蟒蛇嘶的一下,露出血盆大口。
吓得她小心肝颤了颤,大蟒蛇也没想杨絮儿会害怕。
于是它做了一系列的动作,解释这个蛋不能吃。
杨絮儿在它一便便的掩饰下,终于明白了。
她猜测的说“你是说这是你的蛇宝宝,你要交给我,让我替你养育他吗”
大蟒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可我自己的出不去,怎么养你的蛇宝宝。”
大蟒蛇显然有办法,用舌头点了点她的脑袋瓜子叫她放心。
“你的意思的是能送我出去真的太好了。”
大蟒蛇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身后。
杨絮儿懂意思,默默地爬上大蟒蛇的背。
大蟒蛇游啊游啊,终于到了原本杨絮儿摔下来的地方。
杨絮儿抱着大蟒蛇的头,然后紧闭着眼。
“谢谢你喽你是一条好蛇。”
其实大蟒蛇快死了,寿命将近的它死前托孤。
杨絮儿不见了一日一夜,药王谷的人急了一天,到处找杨絮儿。
做好的竹鹊不见了,可见是被杨絮儿拿走了。
纪景战和杜千俞已经了然,这个小孩已经去药王谷底了,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凤毓满药王谷的找,询问了知情的纪景战和杜千俞,两个人支支吾吾很久,就是不肯告诉他。
后来凤毓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原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忙着下谷底找一种栗果。
这种栗果百年开一次花,百年长结一次果。
难怪那天问他要什么愿望。
他到底说了什么。
凤毓跑到了那山顶处,他没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她。
他要是跳下去肯定死了。
可若是不跳下去,那怎么找到她。
凤毓是不怕死的,可若是她还活着,他死了呢
凤毓站了很久,后来脑子里有了想法。
他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凤毓让人准备了一个木盆,超大的木盆,能承载他重量的木盆。
谷里的人都劝他不要忙乎了,根本不行的。
但是凤毓固执已见,他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他在木盆下用长长的木板钉起来,然后再木板上困住了绳子。
然后一根根的结绳子,他一定要趁着明日太阳升起时,把东西给做好。
他要去谷底找杨絮儿。
师兄师弟都劝不住,本来还有人劝着,守着,到了后半夜就没有人。
凤毓依旧做着困麻绳的动作,他把一节节麻绳结的非常结实。
杨絮儿被一条蛇带上来的时候,天已经漆黑漆黑了。
她非常饿,可距离上药王谷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忍一忍。
大蟒蛇将她带到了药王谷山顶,她看到了在矿地上的凤毓。
他正背对着她,不辞辛苦的弄着一个东西。
杨絮儿走近后,不确定的喊道“凤毓”
凤毓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没有第一时间转头。
他觉得自己出现的幻听,他不能被这幻听影响。
他必须制作好下谷底的工具,他一定要找到杨絮儿,不管她是死是活。
杨絮儿见小小的人不曾看她,而是继续机械的做着一个动作。
她抱着一颗蛋走了过去,她到了他身边,蹲下身子道“你在做什么啊”
凤毓的手都是血,那是得紧麻绳弄伤了的手。
这一次凤毓不会认为是幻听,他看了过去。
见是灰头土脸,头发凌乱,衣服破碎的杨絮儿,他倒吸一口气。
“是,是絮,絮儿”
“是我啊你在做什么啊”
“你”
凤毓说不出话,所有人告诉他小师弟回不来了,肯定死在了药王谷底。
因为没有人下的去,没人上的来。
他不相信,他的小孩肯定会活着。
他没休息,也不敢休息。
这一天水都没敢喝,就是为了弄这个下去的木盆。
他都想好了,他坐在木盆上,师兄师姐们拉着麻绳,将他放下去。
凤毓立即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扯了扯她的脸蛋。
“你疼吗”
“疼啊”
“那你打我一巴掌”
杨絮儿惊呆了,还有人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她舍不得打他,只能像他那样扯了扯他的脸。
“怎么样疼不疼。”
“疼,这不是做梦。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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