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毓和杨絮儿最终还是回到了东辰国,两人回到了将军府,紧接着几天陆陆续续得到了一些讯息。
例如南胡国被攻入皇城后,南轩源带着云贵妃逃了宫,一路向西。而皇后在宫中生产,生下一儿子被押送往东辰,此刻正关入
了天牢。
而凤毓也在这时段里收到了绝无门调查的结果,当天是阿夜来汇报的。
“确定身份了吗”
“确定了,字迹同已死的清乐公主如出一辙。”
“如今你们的办事效率是越来越低了,这么久才有消息。”
“门中已死之人的档案是封存的,调查起来有些麻烦。”
凤毓冷淡的应了声就让阿夜退下了,他并没有感到匪夷所思。
有自家小娘子这类特例,借尸还魂这事不稀奇。
只是这终究是个隐婚,若是除掉不难保再借着尸体还魂。
为此凤毓深思了两日,得来的消息则是南胡的皇后被祁帝秘密献给了琰王。
这是万万没想到的事。
当天晚上凤毓就秘密拜访了琰王,祁宸琰也是没想到凤毓深夜来访。
他倒是客气,叫人沏了上好的龙井。
琰王最先打破沉默,笑着说“你在东辰这事皇兄怕还不知,可要本王在皇兄面前提个醒。”
“大可不必。”
凤毓并不想跟祁宸宇有所交集,兜兜转转大半辈子过去了,他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那你秘密到访是所谓何事”
“恭喜王爷喜得麟儿,在下只是来讨一杯满月酒喝而已。”
说起这事,琰王也是尴尬的很,算是他风流往事中的一大败笔。
初到南胡竟被求子心切的南胡皇后给弄去了宫中,风流快活还嫌他伺候不好要将他太监了。
凤毓默默递出了卷宗,沉声道“王爷看看吧”
卷宗是关于南清乐的,琰王看了几行就不看了。
一来他不耐烦看这么多字,二来他的正妃死了他不想了解。
“王爷可看出其中的猫腻”
琰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看出来。
他见凤毓面色沉重,心下无比的忐忑。
“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本王不会怪你言语不敬。”
凤毓嘴角一抽,拿眼睨了琰王一眼。
他心里暗暗想谁跟你是兄弟我可从不跟蠢货一起。
“令妹是否在王爷府上”
琰王没有迟疑,沉声道“你说的可是凤浅浅南胡皇后”
“王爷回答在或是不在即可。”
“在。”
“我来并不是来找王爷讨要人的,接下来我说的可能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绝对存在。王爷当年的王妃如何死的可还记得”
琰王印象有些模糊,事情过的太久,他都记不住南清乐的模样。
依稀记得好像是王妃喜欢皇兄,皇兄不喜欢硬塞给他的。
好像成了王妃也不老实,还想着勾引着皇兄。
王妃败光了他所有好感,他只将她关了起来。
“你知道”
“我若是知道岂不是说明我跟你王妃有不正当的关系”凤毓一脸黑线,无语的翻白眼。
琰王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道“行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凤浅浅就是你的王妃南清乐,南清乐死在东辰不知怎么的就借尸还魂了。你听着可能匪夷所思。但我比对过,这是原本凤浅浅
的字迹,这是南清乐的字迹。”
琰王感觉天方夜谭,但是比对字迹后,心里有些不安。
“原本凤浅浅是喜欢二皇子的,当年这件事闹的很大,不惜自己的名节,更是放弃了垂手可得的太子妃妃位。可后来却又入了东
宫,太子失势后她又入了宫做了皇后。琰王,你再仔细想想为何那日她不杀了你而是让你太监了。”
琰王自己想了想,觉得自己伺候挺好的,可在看到他面目的时候,那个女人确实表情有些怪。
“算我多事了夜访来告知王爷,平添王爷烦恼,王爷当我胡说八道,莫要当真。”
“我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不如我替王爷试探一二。”
琰王知道凤毓聪明,夜访来告知他也是好意。
他与杨絮儿救过他,应当不会害他。
于是他迟疑了下,微微颔首。
南清乐被祁宸宇送给了琰王做侍妾,她的国家亡了,她侍奉的君王满宫的嫔妃都丢弃只带走了云贵妃,而她这个正妻成了俘虏
。
这简直可笑。
她曾是南胡最为尊贵的公主,她的尊贵不允许她向任何人低头。
她怎么可能做亡国奴。
于是她利用了刚出生的孩子,利用这个孩子她逃脱了成为奴隶的命运。
只是她又回到了琰王府,这个要她命的地方。
南清乐看着摇篮里的孩子,这个儿子救了她命,可依旧减轻不了她对琰王的恨意。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如何惨死的。
凤浅浅见孩子哭的不停,根本没有去哄,而是责骂“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屋里孩子哭闹声不断,奶娘匆匆敢来。
去看到南清乐阴着脸,伸出手掐向孩子脖子。
奶娘立即喊道“姑娘”
南清乐收回手,冷漠的看着奶娘将孩子抱起,抱在怀中轻哄。
南清乐看着没趣,转身便到座位上坐下。
凤毓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南清乐淡定喝茶,奶娘哄孩子的画面。
南清乐见凤毓来了,眸光一亮。
“兄长你是来解救我的吗快带我走。”
凤毓见她迎上来,下意识的躲开。
南清乐也不尴尬,等凤毓坐下,她才问“兄长,你知道皇上在哪他何时派兵进攻东辰,何时才能夺回我们南胡的国土。”
凤毓皱了皱眉,沉声道“你给皇上下了毒,已命不久矣。你还盼着皇上能东山再起,夺回国土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何况你
在皇上心里算不得什么,不然怎不会带上你而是云贵妃。”
“云琳琅那贱人竟使些狐媚手段,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凤毓见南清乐逐渐疯魔,不想再提南轩源。
他将笔记递给她,沉声道“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我真正的妹妹凤浅浅,暗中派人调查也有了消息。你是南清乐吧”
南清乐看着两份字迹,随后看向凤毓。
她立即狡辩“我”
“无论你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可以说你这辈子只会待在王府。”
南清乐闻言,很是后怕。
琰王就是个浪荡子,府上的女人全是摆设,一个月里只有两三天在府上。
她根本不屑做这王府里的一员。
她忙道“不管我是不是清乐,我都是你的妹妹。我们国家灭亡了你怎么可以不想着复兴我们国家我们的家国没了,我们的
子民都在受苦。祁帝不会善待我们南胡的子民的哥哥,兄长,你不去复兴南胡,可以让我去。我想那些效忠我们皇室的旧部
会跟随我们。”
“我不是你的兄长,也不是你哥哥。复兴国家我没有责任。”
“凤毓,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做帝王。你看看你辅佐的南轩源将南胡弄成了什么样子。你的能力不该屈于人后,你不比祁帝差。
我要我的国家,我不要做东辰的奴隶,我不能丢掉我作为皇室的尊严。”
凤毓见她越说越崩溃,皱了皱眉。
须臾之后,他起身道“你只是丢不掉那份锦衣玉食的尊贵罢了。”
南清乐见他要走,又是笑又是骂。
“你就是孬种你也是皇室之人,就没想过为自己正名。你好好回想看看,我们的南胡曾是一个大国,是如何的强盛。可现在它
没了,没了。我的故土何尝不是你的故土,在面临国破家亡的处境时,我们就该摒弃过往恩怨,扛起我们的使命。我们都是南
胡的儿女,你竟不想它留存于世千年万年。你就只想着自己,只想着你的小家。你拿你对杨絮儿万分之一来爱你的国家,南胡
就不会破城,我们就不会成为奴隶。”
“你有瞧见吗我的孩子,我的公主们被砍掉头颅挂在城门口,只为逼南轩源归降。你看到南胡的百姓都过的什么日子,他们都
被东辰的人欺压。”
“凤毓,你真该好好瞧瞧我们的家国。它也曾强盛,曾繁华着。”
凤毓听着并不是无动于衷的,他静默了很久,忽而低低笑了。
“我所在的故土,我所认识的人从不曾善待我与玉盈。与其说我没有爱国情怀,不如说我从未被南胡所爱戴。不要喊我兄长,我
在你们皇家中从未有姓名。”
南清乐闻言,又是大笑又是哭喊。
她知道国家没了,母后没了,皇兄没了,父皇没了,她也就不在是尊贵的公主。
她的今后就得像条狗对着琰王摇尾乞怜,她会活的不如一个奴婢。
那不是她南清乐的人生。
她该活的体面,该有个公主的样子。
凤毓出去后就看到隐晦不明的琰王,琰王不敢相信耳朵。
原来里头的真是南清乐,他的王妃。
“琰王,别让她死掉,我不敢保证她这次死掉还会不会重生在别人身上。”
琰王比凤毓更害怕,他一想到南清乐要把他阉了做太监的事,后劲就拔凉拔凉的。
凤毓走了,琰王只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南清乐觉得没活路了,与其这般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早点死掉。
或许她还会重生别人身上。
她要复国,她一定要复国。
想到这她拿了烛台开始烧屋里的帘幔,奶娘吓的抱着孩子跑了出来。
琰王立即逮住奶娘道“怎么回事”
“王爷,不好了那女儿疯了,她在烧房子。”
琰王闻言,再也不等。
他几步走进了屋,见南清乐疯癫似的笑着,把屋内的易燃品全烧着了。
阎王逮住她的手臂,攥过她手里的烛台,往地上一丢。
“你疯了吗“
“哈哈,烧起来真烧起来了别拦着我,我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活着。“
琰王拼命的拉着南清乐出来,南清乐不肯配合,被琰王打了一巴掌。
琰王最后以强势的力道将南清乐给攥出了屋,他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南清乐被打倒在地上,她肿着半边脸,嘴角还留着血。
她阴毒的眼神看着琰王,怒道“你敢打我”
“疯子你将我琰王府当做你发疯撒泼的地方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你偷生了本王的孩子,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你早那
些公主一样砍下头颅高挂城门。”
南清乐哈哈又是笑,她费劲的站起身,面对琰王。
“我倒是想死好过这般屈辱的活着我可是南家的人,南胡的公主,南胡的皇后。我生来就尊贵,你让我像个蝼蚁一般被你们
践踏,侮辱,我绝不。”
琰王黑了脸,这个女人有寻死的心。
若是重生岂不是还得来害他,女人也可以很歹毒。
他道“你休想死掉在祸害人。你越不想留在王府,本王就让你老死在这。”
“不,不不”
南清乐拒绝,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她宁可死掉,来结束她荣光的一生。
“来人快来人”
琰王喊了人,南清乐想逃可被琰王给逮住了。
她只听他道“南清乐是吧本王瞧着你跟琰王府有缘,你就顺了命吧本王会割掉你的舌头,打断的双腿双手,再叫几个丫鬟
贴身伺候你。本王每天都会来瞧你,你休想这么痛快的死掉。”
南清乐眼里都是恐惧,她嘶吼道“疯子”
琰王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为了防止南清乐自杀,剪掉舌头就不会想着咬舌自尽,砍掉手脚就是为了防止逃跑。
南清乐被关押了起来,用铁链和脚链铐了起来。
她想死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奢侈的事。
凤毓从王府出来后,去了一家排队的包子铺,他安静的排队买了五个包子回家。
杨絮儿在大堂一直等着,她如今肚子越发的大,站一会就腰疼,走一会就累。
见凤毓回来,忙迎上去。
“怎么这么晚”
“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一家包子铺,买的人挺多,就给你,爹,凩儿,银川,我自己一人一个。”
杨絮儿闻言松了一口气道“下次别那么晚归家。”
“是,全听娘子的。”
凤毓觉得自己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只能顾好自己的小家。
他现在能做的并且做好的只有一件事,与小娘子相守,教养好子女,奉养老父亲,挣些钱养活一家。
至于其他的,他管不了,不想管,也管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