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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风起
    两天后,冷如月和南仲道来到楚向所在的山谷。

    “他在哪”站在山腰上,看着下面的山谷,冷如月仔细搜寻,却是不见人影。

    南仲道指了指山谷中间的小山包。

    “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多动脑。”南仲道道。

    “这句话也是他和你说的吗”冷如月问。

    南仲道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冷如月冷冷的道。

    南仲道没有接话。

    过了会,南仲道道“女人最大的坏处就是话多。”

    “就不能是好处吗”冷如月忽然嫣然笑道。

    南仲道没有再说话,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和她说话,迈步走向山谷中间的山包。

    两人走到小山包上,南仲道四面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下,道“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冷如月问道。

    南仲道没有接话,他在想哪里奇怪。

    这时旁边的雪堆里一个声音传出“坐下。”

    冷如月吓了一跳,南仲道好像早就料到,在雪堆左边坐下。

    想到楚向僵硬没有表情的脸,冷如月缩了下脖子,在右边坐下。

    很快,两人身上也落满了雪花,然后被雪花覆盖,成为一堆积雪。

    这一坐就是大半天,天黑了又亮,楚向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冷如月感觉自己要冻成冰雕了。

    天快亮的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两人在楚向左边坐下,五个人成了一堆雪堆。

    中午的时候,雪堆终于有动静了,楚向的声音响起“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这里吗”

    “很强大的气息残留。”南仲道道。

    “两个。”左边中间那个道。

    “一个是你的,另一个非常可怕。”左边第一个道。

    冷如月没有出声,她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击,我在医院躺了二十五天。我在这坐了五天,本来想再接它一击,但是我不敢。”

    让人震惊的一句话,南仲道深知楚向的实力,更加体会到这句话的恐怖。

    没有人接话,沉默在蔓延,良久,楚向叹了口气,雪堆裂开,离开山谷。

    几人起身,甩掉身上的积雪,冷如月看着楚向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的道“就这么走了”然后发现,后来的两人看了一眼楚向坐的的地方,也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走吧。”南仲道道。

    冷如月恨恨的跺了跺脚,道“你自己走吧,他竟然叫我们来,就表示武城的事已经可以不用管了。”说完,追楚向去了。

    “你去哪里”追上楚向,冷如月问。

    楚向没有说话,看着脚下向北的路。

    “那是什么东西”冷如月又问。

    “对你而言,没有意义。”楚向道。

    “就一次打击,你就放弃了吗”冷如月叫道。

    “等我够强大,我会再回来。”

    “我和你一起。”

    “你离我太远了。”

    平淡的语气却是能把人气死,冷如月又跺脚,恨恨的叫道“我会追上你的,等我超越你,到时我就狠狠的强奸你,让你成为我胯下之臣。”说完,气愤的转头走了。

    楚向叹了口气。

    风雪更大了,将所有人来过的痕迹全部掩盖,天地之间唯有一片雪白。

    公孙启在南华别院外守了足足一个月,经他的手暗中打发的人就有十几波。别院外面暗潮汹涌,里面却是平静如昔,稳若泰山。段猛就在里面,公孙启知道,很多人都知道,山客联盟也知道,但是没有人敢用武力冒犯南华别院的威严,这座普通的小院如雷池不可逾越。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波已经没有半个月之前那么激烈了,山客联盟

    的动作也渐渐消停了下来,公孙启知道,这不是事情要结束了,而是真正的危险才要来临,真正的暗潮在酝酿着雷霆一击,准备一波扑灭南华别院这把火。

    除了南华别院这里,最近几天不知何人借机生事,导火索被引向尊佛会,有人放出消息是尊佛会的人杀了邓统,还有模糊的视频为证,一场更大的风波即将席卷而来。

    尊佛会不比南华别院,南华别院虽然是禅宗祖庭,毕竟只是一个寺院,人数不足百,而尊佛会却是原粤省的小帮派联盟,尊佛的佛,并不是佛教的佛,而是佛州的佛,佛州本是粤省武术派别林立之地,素来执粤省武术之牛耳,巨变后出了一名雄才大略的高手,绝大部分帮派被人降服统合,台面上的会长名叫董佛山,咏春出身,掌控会中十一派之权,手下数千高手,是真正能和山客联盟匹敌的强大组织。

    没想到又引出一个尊佛会,山客联盟如今是骑虎难下,南华别院不好动,尊佛会更加不好动。最近,尊佛会外出狩猎的人马已经和山客联盟干了几次,互有死伤,江湖中传得风风雨雨,说两派要大干一场,不过两边都没有明确承认冲突,还留有和谈的机会。

    “风雨欲来风满楼啊。你个家伙又联系不上,一屁股屎要洒家帮你擦,晦气。”公孙启缩在墙角自言自语。

    公孙启知道,南华别院势单力薄,尊佛会人多势众,柿子捡软的捏,山客联盟要动手,肯定是先动南华别院,谁都知道风雨将至,但是无人知道,这场暴风雨有多大,会不会覆灭双方。

    公孙启心情很不好,却不是因为担心南华别院和段猛的安全,而是不爽山客联盟。堂堂一个大帮会,光会吹牛,都一个月了也没见有什么真正的动作,害他喝了一个月西北风,简直可恨之至。

    在公孙启看来,南华别院可不好惹,事情发展至今,南华别院该干嘛干嘛,风平浪静,岿然不动,光这份淡定就已经占了两成赢面,更何况别院周围的众多苦修者不是吃素的。

    “又来一个。”左边又多了一个蹲在墙角的人。公孙启缩着脖子,没有看周围的情况,以他能为,气息感应之下,二十米内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双耳。最近几天,南华别院周围蹲墙角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公孙启还以为是山客联盟的人,观察了几次之后,才知道是南华别院的援兵。

    这些人有很好辨认的特征,念珠,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念珠,有的在手腕,有的在脚腕,有的在脖子,有的就拿在手上,他们都面向南华别院的方向,或合十,或闭目默念经文。有些人身上还带着古怪的气息,观察了许久之后,公孙启才知道,那些有古怪气息的人是觉醒了血脉的妖魔,只不过天气寒冷,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大衣,很难发现他们的妖身。

    来蹲墙角的都不是庸手,在这寒冷的天气,能耐住严寒,在墙角一蹲就是一天的,毫无疑问都是高手。

    山客联盟的探子不少,不过当他们看到南华别院外面一圈蹲在墙角的人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剧变之后,南华别院能生存至今,这些虔诚的信佛者功不可没。失去灵魂的人,无论是拉帮结派,还是结伙拉团,都需要寻找心灵的寄托,佛门,就是最好的心灵寄托之处。

    南华别院自从迁到武城后,主持洞察先机,灵活变通,顺势而为,倡导苦修救世,吸纳无数失去灵魂信仰的迷茫者,这些寄心佛门的佛徒,在南华别院的引导下,不知多少人成为高手。

    这些人时常在南华别院听经学禅,用高深的佛法度化内心的恶魔,寻求心灵的释放,用艰苦的修行磨练内心的意志,他们都是真正的强者,身体强大,内心同样强大,意志不可动摇。

    公孙启不知道,这么多人蹲在墙角,其实和他有很大的关系。南华别院不大,根本容不下太多的人,当有人见到公孙启蹲在外围,打发那些不速之客的时候,有样学样,于是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蹲墙角的

    人很快形成了默契,当旁边的人出城觅食的时候,他们就不动,等旁边的人回来,他们再去,就像一个分工明确的团体,时刻有一半的人蹲在墙角,十分默契。

    风雪呼啸,天黑了,公孙启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虽然他不怎么觉得冷,但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总是让人不太愉快。

    山客联盟在犹豫,和南华别院或者尊佛会开战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不是一件好事,武城暗潮涌动,搞不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可能会被其他势力吞并。

    公孙启又蹲了五天,紧绷的满城风雨仍旧没来,南华别院外蹲墙角的人已经成了南华别院一道旅游观光的景点,拍照的、录视频的,不一而足,根本不用鬼鬼祟祟的刺探。

    又蹲了两天后,扬言要踏平南华别院的山客联盟终究是骑虎难下,向南华别院递了战书,与南华别院一战决胜负,南华别院输了交出段猛,赢了此事作罢。

    南华别院接下了战书,却没有正式回应山客联盟的邀战,只有小道消息传出,南华别院主持了因大师说出家人与人为善,不动嗔念。

    此言一出,山客联盟顿时炸了锅,武城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山客联盟这个恶人想逼良为娼,简直是丧尽天良,无数佛徒群起而攻之,一时间各种谴责山客联盟的论断甚嚣尘上,连军政府的发言人都谴责了山客联盟。

    没想到一封战书造成这样的后果,可谓是丢尽了脸,山客联盟的人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造成不少冲突。这点压力当然不可能让山客联盟善罢甘休,第二天,山客联盟的人在南华别院门口搭起了擂台,竟然是打算逼宫,你不应战,我就堵你门口,看你当缩头乌龟。

    这一招够狠,被堵着门口,如果南华别院不做应对,名声可就毁了。

    山客联盟搭擂台不说,还叫了电视台的记者来,架起摄像机,准备全网实时直播,每时每刻都有一大群人在南华别院门口鼓噪叫战。

    半天不到,擂台就搭好了,山客联盟的战书也贴了出来,要和南华别院一战定胜负。

    事情正式摆上台面,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整个武城都在谈论这即将而来的一战,不但武城,全国各处都在讨论这件事。南华别院门口挤满了人,连周围的房顶围墙都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议论纷纷,聒噪无比,周围的气温都因为密集的人群而上升几度,电视台的摄像机实时拍下了盛况,全网直播,无数吃瓜群众坐等好戏开演。

    南华别院仍旧没有反应,门照开,门口的知客僧合十低着头,想上香随时可以。

    坐等好戏上演,然而观众站得腿都软了,山客联盟的人还没开始发难,吃瓜群众看不下去,有人开始叫骂,怂恿山客联盟赶紧动手,也有人大批南华别院缩头乌龟,无胆秃驴。众人大声起哄,专捡难听的话叫,呼喝声甚嚣尘上,惊得风雪打转,不敢飘落,好戏没开演,群众已经开始嗨了。

    这一起哄,院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蹲墙角的却是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又一个蹲墙角的站了起来。对这些苦修者来说,侮辱他们可以,不可以侮辱南华别院,南华别院在他们的心中是一个圣地,不允许亵渎。

    眼看蹲墙角的要暴走,吃瓜群众演得更卖力了,群魔乱舞,呼喝震天,气势比最大的足球场最强大的球队进行最激烈的交锋还要恢弘,现场温度持续攀升,有的演得太卖力,衣服都脱了,各种最脏最难听的话不停喷出。

    没想到这些苦修士这么沉不住气,公孙启正担忧局势不可控制之时,南华别院里面响起了诵经声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

    诵经之声于群情汹涌中微不可闻,却又无所不在,就要暴走的蹲墙角者听到诵经声,纷纷附声同诵经文,诵经声越来越有穿透力,穿空裂云,直入心间,于震天呼喝声中清晰可闻,字字入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法行识,亦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