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都。
魔宫。
“殿下天平城有消息传来,说是佛门有佛子西行,已破城而入。”
隐藏在黑暗里的影子声音沉沉的说道。
坐在上首的殷紫萝眉头轻轻一皱,神情难得的有些愣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她抿了抿唇,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犹豫,“你先下去吧。”
魔皇镇守伏魔都,自然不可能离开,更何况佛门佛子西行,按照两方的约定,魔皇也不可能出手阻拦。
这件事情自然只能落到同境界,且身份足够高的魔族圣女殷紫萝身上。
殷紫萝摩挲着手中的杯盏,盏中鲜红色犹如血液粘稠的酒液轻轻晃动,倒映出她那张冷艳的姿容。
思索了片刻,殷紫萝终于有了动静,她缓缓看向身侧的雪奴。
“通知下去,让我们手下所有靠近天平城的魔修,都去沿途布阵拦截佛门佛子,务必让其不能到达伏魔都”
雪奴素白素白的脸上微微一顿,“殿下,全部吗那织网的那些呢”
殷紫萝半阖眸,眼中紫光璀璨,“调出半数离得近的,他们的空缺,会有人补上的。”
“现如今,阻止佛子西行才是当务之急。”
“绝不能让他抵达伏魔都”
殷紫萝既做好了决定,眼中便没有任何的犹豫,声音铿锵有力的吩咐道。
雪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慢着,他们快回来了”殷紫萝忽然记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雪奴只想了一下,便知道殷紫萝所言的是谁,“约摸还有三日抵达伏魔都。”
说的正是离开的灵初二人。
殷紫萝起身准备前往魔皇宫,不出预料,想要阻挡佛子抵达伏魔都,恐怕还得她亲自出手。
而她身为圣女,想要离开伏魔都,还是需要先跟魔皇汇报的。
“待他们回来,让他们接手织网的任务。”
闻言,雪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平静的应声。
所有接触织网任务的魔修,所知的都只是自己负责的一角,未知全貌,殷紫萝根本不担心织网任务的消息外泄。
因为织网任务的核心用处,只有极少数的魔族大能知晓。
殷氏皇族之中,也只有她和魔皇知晓。
雪奴身为她的左膀右臂,其实也不清楚织网的目的。
这也是为何殷紫萝敢大胆启用两个还不算熟悉了解的魔修加入织网任务都缘由。
她有自信,即便他们看出了什么端倪,也根本猜不出织网的目的。
只是,殷紫萝却没有料到,灵初二人,来自东陆。
三日后。
当灵初和秦肆二人回到伏魔都,准备面见殷紫萝的时候,却得知殷紫萝此刻并不在伏魔都的消息。
二人只见到了雪奴。
这个冷的如同冰雕的魔族女子,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
“这是殿下交给你们的新任务,织网。”
雪奴递给了两人一人一块魔晶,里面刻有繁复的阵法。
灵初和秦肆逗低头打量了手中的魔晶一会儿,下意识的就想解析其中的阵法。
却被雪奴制止了,“我劝二位莫要强行解析阵法,会自爆的。”
冷冰冰的语调,一点儿也没有起伏的说着可怕的话。
灵初十分听人劝,麻溜的握拳,隔开了视线。
秦肆挑了挑眉,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但还是收回了视线。
“什么是织网”秦肆直白的开口问道。
雪奴很负责的回答,“织网便是织网,不该知道的莫要多问。”
说完,看了一眼似乎还要追问的秦肆,“我也不知道,具体任务你们看魔晶就行了。”
“多做少问,殿下总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句话下来,堵死了秦肆追问的路。
“我们又要一起去出任务吗”秦肆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说话间脸上还流露出不乐意的神情。
“不知道。”
“这织网任务危险吗危险我可不去。”
“不知道。”
“圣女去了哪儿这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佛门有佛子西行,殿下前去阻拦了。”
问了这么久,可算有一个有用的消息了。
灵初和秦肆二人脸上神色不露,但心中却已经将这件事记住了。
佛子西行,会不会与蔺道友和莫道友有关
佛门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些事情暂时与你们无关,你们都首要任务,是织网。”
雪奴似乎也被秦肆问烦了,一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她都生硬的掰回了话题。
二人终于将目光转回了这所谓织网任务。
在他们看来,估摸着又是魔族圣女的一个考验任务,他们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致。
但偏偏二人还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得强打起精神。
“我们才刚回来,就又要进行什么织网的任务,为了一口酒,实在是麻烦啊。”灵初皱了皱眉,脸上同样有些不满。
他们既然扮演的是傲气的有本事的魔修,这样被安排来安排去,像个手下一样,按照正常发展来看,应当会不耐烦。
果然,雪奴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殿下说了,此番佛门来犯,差遣二位实属无奈之举,织网任务一成,承诺二位的立即奉上且另有重酬。”
这一番话出来,倒是令灵初二人对这个织网任务有了些重视。
殷紫萝这般郑重对待的任务,定然不寻常。
恐怕这织网任务,并非像之前的考验那般,说不定还事关重大。
说起事关重大,灵初和秦肆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他们来西陆的目的。
莫非
二人都是心思玲珑之辈,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而雪奴接下来的话,更是确定了二人的猜测。
“织网任务事关重大,魔晶之上设有禁制,二位若要接手此任务,需得先立下心魔誓言。”
这所谓的织网任务,已经严重到需要立心魔誓了,二人心中更是确切。
压下心底的躁动,灵初和秦肆二人脸上都露出犹豫的神色。
让人立下心魔誓,怎么可能答应的爽快。
“二位放心,心魔誓只需二位承诺保密,不传他人耳罢了。”
这倒还好,二人脸上的表情适当的表现出放松。
实则,二人掩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悄然掐了个法诀。
“以我之眼,见我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