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华一路往前走,根据方向,判定这就是朝着湖中心的方向,至于刚刚听到有呼吸声,那人应该距离这里并不远。
凤倾华心中猜想着被关在这里的到底会是谁,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什么头绪。
对于南宫极这人,凤倾华算不上熟悉,就连他跟自家娘亲的关系也都是长老们告知,只知道他就是一个穷乡秀才进京赶考,考中进士之后更是御前钦点成为状元,从此人生就如同开挂一般,先是从翰林编纂一直晋升成为一朝丞相。
若非他这次提出由凤倾华李代桃僵,那她势必还会觉得他不过就是一个擅长钻营的政客,可正因为这样,却反倒让凤倾华开始怀疑起这个人。
或许,擅长钻营只是他的表面,至于内心,却只有他自己才会知晓。
很快,凤倾华便走近了一处天然溶洞,溶洞之类的温度较之外面更低,此刻里面简易地摆放着几件家具,一张大床,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时不时地发出咳嗽。
凤倾华走上前去,那人似乎也察觉了有人过来,睁开眼睛朝着她看来。
就是这一言,凤倾华顿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钉子定住一般。
面前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侧,一双眼睛盈盈如水,鼻梁如弯月,樱唇小巧,因为地处寒冷之地显得有些苍白,一看便是常年卧病在床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跟凤倾华原本的长相一模一样。
几乎是第一眼,凤倾华便已经能够肯定,这是她的生母,虞氏。
“娘亲”凤倾华快走两步上前,谁知,那女人却是胆颤地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缩在床脚一侧,惊惶至极地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不要,不要过来,痛,痛痛。”女人一边缩着身子一边害怕地道,那嗓音因为常年处于寒地,冻的尖细干涩,如同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
凤倾华发觉面前的女人双目无神,瞳孔涣散,眉头下意识蹙紧,顾不得她会不会害怕直接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帮她把脉,谁知原本缩成一团的女人却是突然抬手照着凤倾华挥了过来。
凤倾华快速避开,毕竟是担心女人,所以手本能地伸过去扶了她一下,皓白的手腕上顿时被一根利针扫过,一道血线顿时涌出。
凤倾华这才注意到女子的手上握着一枚针,因为握的时间太久,所以她的手心中也已经被那针尾刺破,指缝中有血液流出。
将那银针自女子指缝中拔出,凤倾华顾不得自己的伤势,随意扯下一根布条给女子绑住止血。
“我不是要伤害你,我是想要给你治疗,别害怕。”凤倾华这会再迟钝也知道娘亲的神志怕是有些问题,只能柔下声音来轻轻地哄她,希望她能够放下戒备。
许是凤倾华的双眼太过于真诚,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女人缓缓地安静了下来,原本攥紧的拳头也一点点的松开,凤倾华立即给她把脉。
刚一搭上脉,凤倾华的瞳孔猛地缩紧,面部表情控制不住的变为厉色。
女人见状,立即缩回了手,惊惶不安地看着凤倾华,喃喃地道“不要,不要抽我的血,痛痛,痛。”
经脉被封,神志被控,身体虚弱的如同一团棉絮一般,凤倾华甚至都无法想象,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年待在寒气之地,导致虞氏的血脉凝滞,造血功能低下,又长期抽血,若非用打量的血参吊着命,只怕虞氏早就成为了一具干尸。
“娘亲,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凤倾华小心翼翼地道,生怕吓到这一碰就会碎的女人。
虞氏警惕地看着她,不说话,只顾着自己缩在一边打颤。
正在凤倾华打算进一步说话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南宫月离的声音。
“爹爹,您是找二妹吗”
“嗯,你看见她了”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瞧见她往书房那边去了,应该是在等您吧。”南宫月离恭顺地道。
随后,头顶的脚步声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显然是南宫极正在往书房的方向走,这会她带人出去,势必会跟南宫极直接撞上。
凤倾华看了一眼在听到南宫极的声音之后就吓昏过去的娘亲,心尖一疼,略微思考之后,凤倾华将虞姬手上的带子解开,直接跳进了一旁的寒潭之中。
凤倾华动作精准,快速,整个身子如同一尾鱼一般,跳下去之后没有丝毫的水花,唯独留下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
凤倾华游到一处暗礁下面,这块石头里面是中空,她将身形藏在石下,除非有人踩在这块石头上,否则绝对不会发现她。
她刚刚将身形藏好,南宫极便冲了进来,表情慌乱,直到在看见依旧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之后才稍稍缓和。
南宫极平日里的谄媚视线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锐利毒辣的目光。
他将整个溶洞扫视一圈,没有见到其他人,退了出去。
凤倾华听到了石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沉在水中的身子因为寒冷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可她还是憋着气,不动如山的藏在那里。
果然,就在五十息之后,南宫极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溶洞口,看见四周依旧没有任何异样,他这才退了出去,石门再次开合,这次是真的离开,凤倾华听到他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书房的那一层,这才猛地从寒潭中钻出,深呼出一口气。
凤倾华知道南宫极并没有完全打消对她的怀疑,此刻必定派人守在了书房门口。
今日是不可能带着娘亲离开,可真要让她继续在这里,凤倾华又担心南宫极会将娘亲的方位转移,一时间,实在是骑虎难下。
就在为难之际,凤倾华陡然提到了角落里面传出一声吱吱吱的叫声,那声音细小且弱,仿佛正在经受着某种痛苦。
凤倾华顺着声源处忘记,随即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