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星进来之后只瞧见了廊檐下煎药的凤倾华,并未将一身女装的她认出,四下一扫之后转而看向五毒子“神医,请问,那位前辈如今在何处烦请您为我引荐。”
五毒子目光看向凤倾华,等她示意。
凤倾华却是白了他一眼,直起身来,将扇子往腰上一插,问道“找我什么事”
聂寒星一转头,在瞧见凤倾华一身女装,以及那样貌,分明就是女子模样时,直接愣在当场。
好半天,才慢慢走近,站在院中,与凤倾华隔着一道围栏,仰头道“前辈”
“嗯。”凤倾华点头。
聂寒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断地打量着凤倾华,惊叹道“前辈,晚辈每一次见您,您都是用不同的模样示人,不愧是高人。”
聂寒星怎么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医术高超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不过,在他眼中,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多半是驻颜有术。
凤倾华嘴角微抽,无奈地道“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聂寒星道“前辈,晚辈这次来,为的就是十日前的事情,您不是让我去那女子的故乡去找了她的家人么,然后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女子,其实早就跟江涛认识,晚辈拿出江涛的画像给那女子的父母看过,他们都说曾经见过。”
“并且,我还打点了一下肖若水的手帕交,得知她确实曾经跟人秘密交往过,不过并不是近一年,而是三年前,之后,那人便抛下她离开。”
说到这里,聂寒星摸了摸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您让我调查的,问她是否有过身孕,我也已经找了当地的稳婆,确有其事,不过那孩子的下落,却是无人知晓。”
凤倾华点点头“能够确定这一点,也差不多了。”
聂寒星疑惑地道“前辈,您让我去调查的这件事,跟肖若水的死有关系吗”
“有关,也算无关吧。”凤倾华沉吟道。
这其中的症结,她一时间还真不好跟聂寒星说明。
只是转了个话题道“你那位养母如今如何”
说到这个聂寒星却是有些垂头丧气“她还能如何原本您交代我的事情,我早已经办好,只是因为回家之后得知她又怀身孕,家中上下小心谨慎,她一见我便责怪是因我之故连累他幼弟惨死,在府中闹得鸡犬不宁,到了今日晚辈才有空闲过来。”
“她又怀了身孕”凤倾华听到这里,似笑非笑。
“是的,府上请了好几位太医一共确诊,已经怀孕三月,尚未显怀。”聂寒星苦笑道“等到麟儿诞下,也就是我离开侯府的时候了。”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上次她掳了那位侯夫人,曾替她把脉,她的身子根本不可能受孕成功,更别说,她并无一丝胎动之相。
“她要你离开侯府”凤倾华挑眉。
“嗯,原本护国府便是因为夫人一无所出,这才会将我抱养,如今护国府已有男丁,自然没我什么事情,晚辈并不贪图那侯府爵位,理当退位让贤。”聂寒星道“今后师父云游,徒儿也能相伴左右。”
凤倾华伸出半个身子拍了拍聂寒星的肩膀“书都读透了吗,就要跟我云游”
聂寒星连忙道“晚辈日夜苦读,已将书籍看完,只待前辈检验。”
凤倾华闻言“行啊,那我就考教考教你。”
“是。”
“何为三阴”
聂寒星立即双腿并立,昂首挺胸,侃侃而谈“三阴又称三阴经,一共分为手三阴以及足三阴,手三阴为别是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足三阴分为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
凤倾华点点头又道“何为三阳”
“太阳,少阳,阳明,太阳统指肺、督脉、足太阳膀胱经脉,少阳统指脾、胃和大、小肠,肝、胆、三焦。”
凤倾华再一点头“这些都是书上所写,那我问你,你可有疑问”
聂寒星点头“晚辈确有疑问,这书中记载详细,出处也都详尽描速,可晚辈读完之后,却总觉得,似有漏洞,或是其中本就有驳论。”
“哦你说说看”比起刚刚的表情淡淡,凤倾华此刻显然是多了几分兴味。
“就以三阴三阳为例,若这三阴主导内里,那三阳应当是主导外表才对,若这三阳主导体内众多系统同时掌管经脉,那三阴是否又稍显浅薄了些晚辈觉得,这书中三阴讲述的像是一个完成人体的手足经络,三阳却好像是每一个个体不同的体质。”聂寒星疑惑说完,却见凤倾华正含笑看他,立即道“前辈,晚辈才疏学浅,知识浅薄了。”
“你并没有说错,这三阴三阳,原本说的就不是一样东西,不过是我刻意将其放在一起,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发现其中问题,若是你先入为主,将他们何为一体互相糅合,那真的说明你不适合学医。”
聂寒星闻言,双眸晶亮“前辈,您的意思是,晚辈现在有资格成为您的弟子了吗”
凤倾华点头“还不拜师”
聂寒星闻言,四下一扫,面色为难“可是,晚辈今日并未准备拜师礼,可会辱没前辈”
“我不讲究那些,你今日若是不拜,明日我可能就要改变主意了。”凤倾华吓唬他道。
聂寒星闻言,立即双膝一屈,直接给凤倾华行了个拜师礼,一旁的五毒子早就已经有眼色地端来了一杯茶。
聂寒星感激接过,恭敬地双手递到凤倾华面前。
“行吧,你这个弟子我就收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时间整天盯着你,交给你的任务在期限之内必须给我完成,完不成,就逐你出门。”凤倾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接着说道“另外,门规你记好,绝不允许背叛师门,违者,必遭天谴。”
聂寒星立即抬起右手两指“我,聂寒星,愿拜入前辈门下,绝不背叛师门,若违抗此誓,必遭天谴,死无全尸。”
五毒子在一旁想说点什么,最后顿了顿,还是没说,只是神情有些莫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