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交给你,你自己复命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晓吧”
“下官明白,下官只听到护国夫人亲口承认与丞相有媾和之嫌,稍后下官到那处瓷器店查抄之后便会上奏朝廷。”
护国夫人被宗人府的人带离之后凤倾华径直去了大厅,战北霄此刻还坐在那里,仿佛是特意等待她来。
凤倾华也不意外,开口问道“护国侯手上兵符调遣的是哪路兵马”
战北霄细想了一下道“是东南部的八万精兵。”
凤倾华蹙眉“东南部那这南宫极要护国侯手上的兵符做什么”
“东南部那边有些复杂,一共驻扎了聂家七万骑兵,五万水兵,还有两万当地的民兵,这些都分属几人管理,其中除去聂家骑兵专职练兵之外,另外七万则是闲事农耕捕鱼,有战事时才会组织,骑兵只听候圣上以及护国侯的差遣,就算偷走兵符也没有什么用,除非,他们的目的是让这七万骑兵没有办法动。”战北霄越是分析眉头越是蹙紧,脑海中快速地布起天陵各处的布防。
凤倾华听完也察觉这件事情有些严重,七万骑兵不是小数,半个月前那也就是南宫极开始频繁对南宫绿袖动手的时候,那会他便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看来他的遁逃也是计划之中。
若是早知道护国夫人与南宫极还有这等关系,她今日就不会如此大模大样地将护国夫人抓走,若是将她留在侯府之中说不定还能引出南宫极。
“这南宫极,原本本王还只当他不过是在朝堂之上玩弄心机,没有想到,他的手还伸的这么长,跟护国夫人的事情必定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战北霄沉声道。
凤倾华点头“从一开始顺嫔的事情,再到有人劫囚,再到寺庙之中那个奇怪的男人消失,以及那夜的事情,这些都是同一批人所为,就算之前不是,之后也必然因为什么合作走到了一起。”
凤倾华没有说的是,当初护国夫人说因为自己救了莲降一命,所以莲降愿意帮她,她当时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心中却是存了怀疑,莲降那样的人,会需要一个小小的护国夫人所救
看来,这一开始就是一个计划,他们就是冲着那七万骑兵来的。
战北霄点头,表示同意,然而脸上的凝重却未褪去“还记得,那日魏远一行人过来说的话吗”
凤倾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关外那群游牧民族之所以突然开始集结,并且来势凶猛,也跟他们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一旦边关开城迎敌,战事吃紧,朝廷必定会排遣两边的守卫协助,但若是七万骑兵无法调遣,不能第一时间协助,西北,东北,西南三处至少有两处会失守,本王若是记得没错,当时魏远上京请战之时,南宫极是主战派。”
凤倾华虽不懂战事,但也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只要天陵有一处漏洞,那就会如同山洪爆发一般。
这南宫极,到底是对天陵有多深的恨意,全然不将天陵百姓的死活放在眼中,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好在,如今兵符并未被偷,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那现在要怎么办都到现在了,你还不告诉我圣山的下落难道非要让南宫极做出什么不利天陵的事情”
战北霄面色沉沉“本王会继续派遣精兵去寻,你最近待在京中不要擅动,否认,本王也护不住你。”
“你护我做什么我需要你护吗战北霄,你把我当成安居于室的瓷娃娃还是当成你闲暇玩乐的那些女人我凤倾华要做的事情,不用靠你我也能做到”
“凤倾华,你答应本王的事情你又何曾做到你现在内力尚未恢复,就算你恢复了功力,敌暗我明,你又能够挡住多少暗箭”战北霄暴怒道“你想让本王眼睁睁看着你再次犯险”
战北霄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气,至少从凤倾华来之前,她从没有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一时间,唇角微抿,竟是真的被他吓到。
“冲动,是最无能的表现,就算本王告诉你圣山在哪,就算本王将南宫极抓到你的面前,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吗不过是多赔进去一个你,你有多少条命”战北霄说完,站起身,缓缓离开。
那背影,凄凉,估计,更带着无奈。
凤倾华有些迷惑,为何他会有这样的情绪,这样的他,让她的心酸胀一片,眼眶也跟着有些干涩起来,整个人越发的无所适从。
战北霄回到房内,并未点灯,就静静地站在书桌前,整个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流影进来,躬身道“主子,可要点灯”
屋内男子一言不发,气氛冷沉。
流影识趣地退下,末了,在关门之前道“主子,王妃年纪尚轻,难免有意气的时候,主子多包容些吧。”
流影说着便关上了门,就在门合上的同时,里面轻飘飘地飘出一句“本王是气自己。”
流影在房门外愣住,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会是自家主子说出来的。
就算是在战场上伤重至此,得知自己的伤可能再无复原可能的时候,主子也未曾这般颓废过,今日不过是跟王妃龋语了两句,便成了这般。
凤倾华此刻心情也不好受,一个人坐在院外,撑着头望着头顶,只是今日愁云惨淡,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如她此刻心境一般。
突然,边上坐了一大喘气的人,正是景郁。
“听说你惹师兄发了好大一通火”景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地道。
凤倾华没好气地道“怎么就成了我惹他,不过是意见不合而已。”
说出这话,却是莫名有些心虚,凤倾华这会冷静之后也想起来,自己当日在莲降的手上连一招都抵挡不了,若是被莲降抓到,用来威胁师门,那她更是万死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