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疯狂的飞舞着手臂,大声喊叫道,“不要求求你们了,不要。”
非物质生命可以说话这再一次打破了常识,毕竟正常来说灵体虽然可以通过某种精神电波与人交流。
但他们无法直接开口发出复杂的声音,当然“咯咯咯”这种声音要出外。
但此刻已经两眼通红的村民,当然不会在乎这卑微的请求。
或许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也不会去想理解,为什么他们口中恶魔会这么卑微乞求他们。
为什么在那无数个夜晚里,吓哭小孩子的怪物,会大哭着恳求他们这些普通人不要杀死另一个人。
他们也没心思理会那么多
他们在烈焰里狂欢,在悲鸣中狂舞,他们胜利了
他们终于战胜了世世代代用恐怖支配着他们的麦田恶魔,从此之后他们将享受自由的呼吸,他们将摆脱恐惧。
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火焰给人们带来的光明温暖,也赋予了人们毁灭的能力,大火快速吞噬了那一片生长了不知多少年麦地。
烈焰产生的飞灰以及黑烟,卷卷的涌入空中,如同黑色的群鸦遮蔽了天空。
火焰在人们瞳孔里的倒影,那是世间恐惧的起源。
或许是因为,这些拥有的非凡力量的小麦格外的坚韧大火一直在烧啊烧啊怎么都熄灭不了
或许是因为小灵体的怨恨难平,火焰的颜色逐渐变得血红,燃烧中发出的嘎吱断裂的声音,如同厉鬼的尖叫。
终于有人害怕了,他带着自己的工具回了家,然后大批这村民离开了,他们打算今晚举办一个庆功会。
毕竟今天战胜了可怕的巨龙和麦田里的怪物,实在是一个值得被载入村庄历史的时刻。
没有人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个稻草人早就已经倒在了猎人的尸体上。
他那个姿势,似乎是不想让这火焰的温度,打扰到了自己“父亲”的长眠。
当人们尽数离去,正好是黄昏,南迁的一群大鸟,缓缓的从燃烧的麦田上空飞过,它们的鸣叫声嘹亮,却充斥着悲伤。
像是在歌赞黄昏,又像是在哀叹眼前发生的惨状。
画面突然聚集到了一只大鸟眸子里的倒影,在大鸟的视野里,那原本早已死去的尸体摇晃着站了起来。
他双手诡异地向后弯曲,拔出了背后的两把镰刀。
丢在一个手上的同时,原本插在地面上的剑和战斧,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应,被吸了过来。
那身材高瘦的家伙用一只类似蜘蛛腿的手,举起了原本稻草人的支撑架。
他将它高举,周围的火焰开始汇聚到支撑架的顶部,形成了一朵永不熄灭的恐怖之火。
而此刻原本的镰刀、剑和斧,也已经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巨大道骇人的镰刀。
那个恐怖的生物晃动着自己如同支架般的身体,一手拿着火炬,一手举起镰刀。
此刻火焰已经熄灭了,原本覆盖着金色麦秆的农田,现在除了一层黑灰以外,就只剩下了这个诡异的家伙。
他突然抬起了自己那颗稻草做的头颅,两只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远方村落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你们就真的那么怕我们吗”
“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了你们眼中的灾难与恐惧”
“不过此刻都不重要了,既然你们认为我会带来灾难,那我就随了你们的心愿吧。”
伴随着费德契克的自言自语,大量的火星从他的大嘴里被漏了出来。
当火花落入地表后,一只长着四爪,形似乌鸦的灵体怪物从土地里钻了出来。
麦田燃烧的灰烬铸就了它的身体,费德提克的怒火铸就了它的灵魂。
然后一只、两只,一片、两片整个天空很快被它的种族所覆盖。
此刻或许是因为大量非凡怪物的出现,一只飞慢了的大鸟从天上掉了下来。
不知是他极力滑行,还是风在作祟,总之它最终落到了费德提克的眼前。
在这个曾经善良的小家伙面前,然后稻草人一步迈出将它还没来得及抬起的鸟首踩的粉碎。
鲜血迸出飞溅到了歌颂者稻草般的身体上,这时原本已是黑夜,却突转为黄昏。
“我是费德提克,如果善良不能保护我们,那么我就是恐惧”
伴随着歌颂者一字一顿的呐喊过后画面破碎,再次重组时展现的内容已被定格。
一个看上去普通的村庄到处都被火焰所笼罩,漫天的飞行怪物偷袭着毫无防备,也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在这恐怖、扭曲、血腥画面的中央,一个由稻草制作的可怕生物,大步迈向前方。
他的双眼被两团血红的火焰所代替,他周围的人们脸上的恐惧几乎已经实质化。
这个可怖的生物挥舞着镰刀,一些人已经被腰斩,那些还活着的人,也在被腰斩的路上。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伴随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感叹,画面就如同纸张被焚毁般一点点消失,最终落下了一个配饰物大小的稻草人。
当那个小玩具落下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像是三、四岁孩子的声音。
“好想其儿巴哇”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很显然那个“其儿巴哇”应该不是普通的文字。
因为当克拉肯听了这话之后,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张开右手两个诡异的字符出现了在他手中。
他领悟了一个瓯琛语的词组,神眷者缓步上前将那个小稻草人装饰拿了起来。
那个原本为死物的饰品开始不停的颤抖,双眼发出了摄人的红光。
如果仔细去听,仿佛还能听到声声哀嚎,如同那个可怕的费德提克又要活过来一般。
“我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会给你一个小农场,一片麦田和一个值得守护的猎人。”
此刻克拉肯的音调中,竟也带着一丝丝哭腔,而他身后的卡萝塔更是已经痛哭的不能自已。
不知道是因为承诺,还是感受到两人的共鸣,饰品的震动停止了。
神眷者拿着小稻草人,将它别在艾尔玛的腰间,又定定的看着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破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