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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邀请函
    美滋滋地把新拍的图放上微博, 杨雨恬转身拎起小挎包,和小姐妹约好去附近的一座道观逛逛。  一是爬山能锻炼身体,二来, 最近得到祖师爷庇护, 她想着去上柱香表示一下感谢。

    按理说这符出自青崖观,上香也应该去那儿, 可谁让这座小道观太没名气, 压根查无此观。

    杨雨恬常年追星且会拍图修图,加之墙头众多,微博积攒不少跟她一样单纯爱磕颜的粉丝。

    不过就在今天, 大家发现以往声称博爱的她,居然破天荒的表示以后只专注一人,并放了一组生图。

    照片里的人不论是下车时的低头,修长挺拔的身姿, 还是清俊的侧脸以及目视镜头露出的生动笑意, 每一张都无可挑剔, 放在人群里也会瞬间吸引人的眼睛。

    “生图也这么好看,突然羡慕恬恬能现场见面”

    “恬恬支棱起来, 多拍点啊看不够”

    粉丝们纷纷顺着她去关注谢不宁,于是在谢不宁不知道的时候, 因为江月恬恬的宣传,又多了一批野生小粉丝。

    杨雨恬到哪儿都带着她的宝贝增运符, 虽说不至于有中彩票那样的好运, 可生活中的小事的确变得特别顺利, 这就足够让她开心了。而人一旦开心, 就会发现生活更顺利, 好上加好。

    叮咚收到消息, 是粉的道长哥哥发布拿到id大秀名额的宣传。

    杨雨恬对这个牌子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太有名了。她高兴的转发分享,提醒大家到时一定记得看,然后愉快的同小姐妹继续爬山。

    谢不宁得到id大秀名额的消息一出,夏阳砸了个价值不菲的高脚杯,对着窗外京市的夜景抑制急促的呼吸。

    “目前有好几个代言等着你考虑,何必争这个机会。”经纪人不解又无奈地劝他,“id秀虽然不错,但你不上也没什么影响,反正早就打入时尚圈了不是吗”

    气了一会儿,夏阳反倒冷静下来,望着流动的灯河,冷冷道“公司要捧他,迟早有天会动到我们的头上。”

    经纪人失笑“你也太把他当回事了,不过是个没有任何作品,还没出道的新人,谈不上威胁。”

    “不,他走这场秀以后就不一样了。”

    “就算他走得好又怎么样也就是一时的讨论和热度,难道还能有多火。”经纪人觉得理解不了,他到底哪来的危机感,“你在圈子打拼这么多年,应该早就知道,很多人不过昙花一现”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盯着脚下的玻璃碎片,夏阳眼中倒映着碎片尖利的寒光。

    说的没错,正因为他辛苦打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才不允许被别人轻易破坏。

    一个人待在客厅,拿起电话,他再次拨通那个号码。

    “上次是我太小看他。”夏阳靠着玻璃窗,眼睛盯着黑暗中某一处,“不能让他走上台,你有什么办法”

    拿到名额又怎样,反正只要让他露不了脸,他仍旧出不了头。

    “呵呵”电话那头的声音阴沉而沙哑,“我要的东西你拿到了吗”

    夏阳拧了拧眉“他很警惕,我拿不到血,只收集到一些头发。”

    “送到老地方。”

    应了一声,夏阳想了想不放心,说道“他好像也懂玄学手段,你小心一点,别留下把柄暴露我。”

    前两次出手失败,是他大意了。那个人比以往的对象更棘手,他得好好调查一番再计划。

    那头又发出喑哑的笑声“你不是还有一只小鬼”

    夏阳又看向黑暗中的角落,手心有点凉,深吸一口气“我不想用它。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那声音道“你命里被他克制,当然没那么容易赢。只要有他在,你靠小鬼窃取来的运道会消失,事业不断下滑,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所以,就算这次不赢,你也绝对退缩不了了。”

    “”

    挂了电话,夏阳握紧手机。一想到如今拥有的一切会消失,他便遍体发寒,眼神更加锋利。

    客厅里昏暗的台灯闪了两下,一股阴凉的风席卷到他身上,接着,玻璃窗上显出一只漆黑的小手印。

    一道不到他膝盖高,浑身乌黑的小身影扶着窗,一步步走向他。

    小鬼的瞳仁也是一片乌黑,看不见一丝眼白。它用那双眼睛直勾勾盯住他,张开腥红的小嘴

    “妈妈。”

    小鬼伸出细细干枯如爪子的手,想抱他的腿。夏阳喉头滚动,忍不住后退避开。

    小鬼咧着嘴叫他“妈妈,为什么不抱我”

    夏阳浑身僵硬,终于崩溃大喊“我不是你妈妈”

    小鬼细细的爪子一把抓住他的裤子,发出尖利的笑声“妈妈,你是妈妈,来陪我玩。”

    “不要”夏阳被它拉向一堆飞机玩具,尽管神色恍惚,仍挣扎地喃喃自语,“不要当男妈妈”

    快到亚希的秀开始的日子,白天拍戏晚上训练的魔鬼日子终于暂停下来,陈薇交代最后两天好好休息,保持最佳的状态。

    谢不宁早早躺上床睡着,不过今晚睡的并不踏实,梦里一阵飘忽,仿佛被一只手抓紧,在黑暗中飞快倒退。

    梦里还有丁铃铃的回响,像有人对着他的耳朵摇铃,摇得他昏昏欲睡。

    直到被几根黑色的绳子绑到一个草人上,谢不宁才陡然清醒。根本不是做梦,是有人对他作法,拘了他的魂魄。

    黑绳越收越紧,他的手脚都呈大字被绑在草人上,动弹不得。

    咬着牙握紧拳头挣扎,谢不宁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个类似祭坛的高台上,除了绑住他的草人,周围弥漫阴冷的黑雾,看不见任何东西。

    是谁想害他

    多年和阴魂鬼怪打交道,谢不宁深知这绝对不是阴物的手段,只有一种可能,他被邪法师盯上了。

    没等他细想,天空忽然出现一个比黑暗更深的巨人黑影。

    被绑在祭坛上的他犹如草芥,而黑影巨大到几乎遮蔽整个天空,手持一柄冒着血腥气的刀,狠狠朝他头顶挥下。

    风里带着血腥气,呼呼扇在脸上。对方下的是必死的杀招,谢不宁脸色一凛,拼着刀落下来的速度急速咒道“金光速现,护佑真人”

    幸好他最近打工努力,祖师爷十分显灵。

    身上金光一闪,绑缚手腕的黑绳如同被火烤着的头发丝,散发一股焦臭味,扭曲地收缩滚动。谢不宁用力一挣,擦着刀尖的亮光滚下祭坛,落到一堆灰里。

    “咳咳咳”

    挥开满脸的灰,他咳嗽着爬起来逃走。可没走几步,灰上的脚印把他彻底暴露。

    这一回巨人黑影抛弃了刀,点燃一张符纸抛下来。

    寻常符纸不大,但落在被施了邪法的谢不宁眼中,犹如遮天蔽日的一团火焰,好似整个天空燃起火朝地面塌下来。

    他就是跑的再快,一时也逃不出天塌地陷的范围。

    靠。

    火光映在黑色的瞳眸里,谢不宁拧起眉暗骂一声。他不逃,反而站立原地,眉目英气地扬起,神色毅然。

    “跟老子比速度,你,差远了”

    张扬而凶狠地对天空比个中指,谢不宁双手飞快结印,与此同时回魂咒也飞快念诵而出

    他赌对方拿不到他的生辰八字,困不住他。

    猎猎火光带着热浪扑来,火焰险些扑上脸的前一秒,谢不宁消失在灰盘之中。

    轰的一声,祭坛上的草人倒塌,从草人身上掉落几根干枯的头发。

    坛前端坐的人影愤怒地一拍桌子,不甘的挥出墙角一只小鬼“去”

    谢不宁逃出神秘人的法坛,身形便恢复成正常模样,在夜风中朝身体的方向急速掠去。

    突然脚上一沉,几根细细尖尖的东西抱住他的腿,一瞬间,他有种被鸟爪扣住的错觉。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黑不隆冬的鬼仔,咧着猩红的嘴从下往上仰着头。

    妈的什么玩意儿

    谢不宁被迫停下来,他就没见过这么寒碜的鬼。一想到这小鬼搂着自己的腿,背后鸡皮疙瘩起立,当即一掌拍了过去。

    “呜”

    他身上的金光咒还起作用,这一巴掌拍到小鬼脸上,当时把它给扇了出去。

    那小鬼煤炭黑的脸上顿时多了个火红的巴掌印,再也不敢上前,哭喊着“妈妈,妈妈”就跑了

    “”

    举手看看巴掌,谢不宁有一瞬间的尴尬。这搞的,跟他欺负小孩似的

    幸好幸好,大晚上没人看到。

    环顾四周,莫名觉得眼熟,层层院落,巨大的庭院花园即使只来过一次,他到底借着月光认出来了,这里是司家。

    小司如今应该称司家的大少爷,也在这了。

    说起来,还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

    撇了撇嘴,想到他醒来许多天也提出感谢自己,谢不宁心里五味杂陈。之前的尴尬忘得差不多,取而代之的是种淡淡的释然。

    诚然有小司陪伴的那段日子很快乐,但他不想再与离魂后的人有瓜葛,也能理解

    个屁

    就不说救命之恩,好歹当了那么久室友,谢不宁早已把他当朋友总而言之,是有那么点特殊的人。

    反观小司,回到司家以后把他忘了个彻底,连朋友都不做了。谢不宁只后悔,当初没千叮咛万嘱咐,苟富贵,勿相忘

    先前不肯来司家,一是想等尴尬劲儿先过去,再不就是怕被别人觉得抱大腿嘛可是,小司那么粗一根大腿,给他抱抱怎么了。

    抱大腿并不可耻,他天天抱祖师爷大腿,多香

    意识到自己吃了个大亏,谢不宁收回踏出去的脚。方向一拐,仗着别人看不见,凭着记忆一路飘到那个小院落。

    晚上的院子很静谧,冬日里没有虫鸣,但月光洒下来,地上铺叠的银杏叶犹如落雪,冷冷清清一如那个人。

    穿过门扇,隔了好多天,又见到小司了他心里蓦然升起一种“终于”的感觉。

    眼前床上是小司真正的身体,谢不宁靠近他床边,伸手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他并没有觉得很陌生,小司的睡姿同他们以前一起睡时一模一样,他还保留着谢不宁教他的,叩齿平躺的习惯。

    “喂”

    谢不宁戳他的胸口,撑着下巴打量他脸。眼窝深邃,鼻梁挺直,难有如此精致的男人的脸,但又让人不敢冒犯。

    想当然,一个人身,一个魂魄,谢不宁是戳不醒他的。

    嘴角一弯,他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入梦。

    司桷羽混沌的梦境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随着青年的到来,模糊的周遭渐渐清晰,由一片白雾变成房间外小院里的模样。

    看着站在树下的人,银杏叶子落到他肩上,好像落了一片雪。司桷羽站在廊檐下,静静看着他。

    谢不宁环顾四周,差点以为入梦失败。被小司不言不语注视着,他踢了脚树叶,知道自己要是不先开口,这家伙能跟他对站一晚上

    “咳,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谢不宁抓住一片银杏,用指腹揉啊揉。

    司桷羽正奇怪,那个人感觉很熟悉,但他想不起来。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这段奇怪的对话。

    沉默了会儿,他道“谢谢”

    “”

    谢不宁顿时无语了,还有点懵和不敢置信“就谢谢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的眼睛瞪圆来很可爱。司桷羽默默地看着,心里涌上这个词,于是他便放低目光。

    “你很可爱。”

    那副未完成的画,好像一下子有了脸。

    什么鬼谢不宁嘴巴大张,这还是不是他认识的小司。

    天哪,是不是回魂途中出问题,人变傻了

    “等等”他很凌乱,裴白扬也没说人醒来有不对劲,但目前这状况叫他手足无措。

    可爱这,这是从小司嘴里说出来的还是夸自己

    谢不宁第一次入别人的梦,也不知道他原来梦里反差如此之大,说的那些话,怪让人脸红的勉强冷静地说,“我,我明天来搞一下售后。”

    谢不宁刚想走,手腕一下子被人抓住。他愣了下,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就见小司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衣站在身旁,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他。

    睫羽轻动,男人抬起浅色的眸子看着他“不要走。”

    司桷羽把对方脸上每一丝惊愕和懵懂的神情都刻进眼里,轻蹙起眉,问出心底的疑惑“你是谁”

    清晨,昨晚结的霜融化了,一股冷气随着门推开,闯进房间里。

    裴白扬看表哥又在茶室发呆了。不知怎么的,他表哥醒来以后其他都没问题,唯独经常若有所失地出神。

    作为最近和他接触最多的人,裴白扬是第一个发现的,然后就是外公。

    外公怕离魂的事对表哥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特意让他过来陪表哥多说说话。

    “表哥昨晚睡得不太好吗”瞥到他眼底有点青,裴白扬关心道。

    司桷羽正在翻一本书,但眼神却不落在字上,闻言回神,并不答话。

    通常这代表他不想理人,裴白扬早就见怪不怪了,自己找话题“对了,你也好久没出门了。上次你不还去了公司么,明天有场时装秀,要不要一起去看”

    他以前也是高冷男神,但在表哥面前只有话痨的份,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聊闲话“啊,我去给朋友捧场,就上次跟你说的,帮表哥你醒过来的那个朋友。虽然他是个演员,但本职是个道士哈哈”

    “不去。”

    司桷羽合上书,没理会他的聒噪,目光放到那副画架上。

    他的拒绝是意料之中,裴白扬也不在意,端着茶杯递到嘴边,注意到那副画,登时“哎”了一下。

    “你把眼睛画出来啦”

    司桷羽回想早晨醒来,下床将画补充完整。他昨晚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出现一个青年,但当画完印象最深刻的那双带着暖意的眼睛,梦境的记忆朦朦胧胧,就再也无法下笔了。

    提着笔静坐半天,他终究没去破坏那副画上的脸。

    裴白扬越看越觉得眼熟“你找的谁做模特啊看这眼睛,跟我朋友还挺像的哎真的越看越像,要不是你没见过他,我还以为你画的就是谢老师。”

    “谢老师就是我那个走时装秀的朋友,他上次还跟我问你来着”

    “邀请函。”司桷羽把他打断。

    裴白扬傻傻端着杯子“啊”

    司桷羽掀起眼皮,重复一遍“邀请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