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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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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茶忐忑不安地等过两分钟, 终于收到来自沈淮与的回复。

    沈淮与「挺不错」

    杜明茶心中稍稍安定,为了让这个“大喘气”显得更为真实,又补充一句。

    杜明茶「你呢你有喜欢玩的游戏角色吗」

    沈淮与「没有」

    沈淮与「不玩」

    看着这连续两个否定, 杜明茶刚准备回复,又看到沈淮与发来的新消息。

    沈淮与「元旦当天, 一起吃晚饭吧」

    杜明茶看到晚饭两个字, 心中警铃大作。

    以前父亲为了让她学习英语, 给她放过神探夏洛克绯闻女孩等等知名影视剧,而印象最深刻的, 就是第二季中艾琳女王与夏洛克的那一句。

    “et's have dner”

    吃晚饭绝不仅仅是字面意思上那么简单。

    按照沈淮与的生活习惯,这顿晚饭应当会安排的十分隆重漫长。最早也要十点左右才能等到晚饭结束,而如今学校宿舍门禁是晚上十点半, 但凡过了十点半, 就算跪着对宿管阿姨唱十遍征服也不可能混进宿舍

    到时候, 杜明茶就不得不住在外面。

    最要紧的是,顾乐乐最近去了他父亲那边, 并不住在静水湾。顾乐乐不在,沈淮与自然也不会住在那边。

    这就意味着, 将有极大的概率, 沈淮与会邀请她去自己住的地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别说开车了, 用脚趾头想也极大可能会以火箭的速度高空发射啊啊啊

    耳侧是同学的议论声, 杜明茶坐在地板上, 仍在看沈淮与发给她的那句邀请。

    哦不,确切的说,不是邀请。

    他用了祈使句。

    不是“你想和我吃晚饭吗”,而是“一起吃晚饭吧”。

    杜明茶曾从书上学到过一套不影响两人关系、委婉拒绝人的话术。

    心理学家建议, 别直接推辞,而是一波三折,循序渐进,说服对方认同自己观点。

    杜明茶决定用在沈淮与身上了。

    杜明茶「当然可以」

    杜明茶「不过一起吃晚饭的话,我可能没办法及时赶回学校」

    杜明茶「虽然我很荣幸能和您一起共进晚餐」

    杜明茶「但是我学校宿舍门禁在十点半,要不然改成一起吃午饭」

    杜明茶「淮老师,您愿意和我一起吃午饭吗」

    或许没想到她几个大喘气就扭转了话题,这一次,沈淮与隔了近一分钟才回复。

    沈淮与「可以」

    杜明茶松了口气。

    她没有再次回复,让沈淮与这句话作为聊天的末端,假装他是更在意这场关系的人。

    率先心动并不丢人,她的确有些对沈淮与喜欢,但自尊不允许她草率地与他发生亲密关系。

    她理想中的初次,应当在充满爱意时,或者,在她清醒且理智地想要尝试时。

    嗓子没有那么痛了。

    宿舍群里面,舍友还在热情高涨地讨论着那个恶意举报的家伙。

    从一开始就负责整个节目的导员有些颓然,邓斯玉在轻声与她交谈,眉目间是淡淡的忧愁。她换了一副新的耳环,不再是e,而是白色的山茶花,在她耳垂上盈盈盛开。

    杜明茶能够深刻理解到导员的难过和无措。

    读高中时,杜明茶和朋友一同排了自己改编的英文版话剧雷雨,全程英文台词都是自己翻译,去参加学校的英语节。

    服装道具是母亲杜婉玲熬夜做的,她在家务上不擅长,但有一双擅长做手工、裁衣做精巧物件的手。

    这个认真排练过的话剧在初赛时大获成功,却在决赛前一天收到通知,话剧节目被毙,他们失去进入决赛的资格。

    原因就是举报,斥责雷雨含母子、兄妹等不良信息,不适合被作为话剧面向高中生演出。

    纵使当时用的高一课本上就有雷雨节选,校方仍旧重视这次投诉,决定予以退赛处理。

    杜明茶讨厌这中打着道德规范幌子实则排除异己的举报。

    她走向导员。

    邓斯玉眼睛闪了闪,自动避让开,留她和导员单独聊天。

    导员叹气,有些愧疚“明茶同学,辛苦你病刚好就过来排练唉,没想到会发生这中事。”

    她想要说脏话,又意识到为人师表,生生咽下。

    导员皱眉,颇有些无能为力地苦笑“教务处那边的徐主任很古板,说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我和他说了几句就被呛回来实在没办法。”

    徐主任

    杜明茶对教务处的这个主任印象挺深刻,一丝不苟,循规守矩。

    杜明茶一开始填助学贷款统计表时,填的表格有涂改痕迹,就被徐主任严厉地要求重新填,不能有半点涂改。

    姜舒华和其他几个同学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替导员出主意。

    温和友好派“老师,要不我们去找徐主任求求情”

    理智分析派“是呀,都已经彩排过一遍了,现在再改动作练习也跟不上啊。”

    暴躁头铁派“干啊,咱们要不彩排糊弄糊弄,上台还是按照原本的来好了,不就露个胳膊么我们还顾忌那群小吊吊事没有的家伙干嘛”

    邓斯玉细语劝慰“同学们,我们不要让导员为难了好不好发生这中事情,导员肯定比我们心里更难过。现在离比赛还有两天,从现在开始,我们抓紧时间换舞步,重新排练,应该还来得及。”

    导员闭了闭眼睛。

    她的确比谁都更难过。

    为了这支舞蹈,她自掏腰包订制了所有人的舞服和饰品,钱险些不够,幸亏邓斯玉主动提出,她自备服饰,不需要导员操心;杜明茶生病了,在身有兼职的情况下,仍旧临危受命,拖着刚刚痊愈的身体过来练习;被替换下来的晓雪,在受伤前熬夜排练,因为过于困倦走路时摔下楼梯伤了腿

    导员也花了好多口舌,说服主任给这些辛苦练习的孩子们加学分,更是好不容易请来自己那个傲娇表姐排舞步、拜托表姐亲自抽时间指点

    一天一天的,都是心血。

    却因为一句“怕引起未成年男性心里邪念”这中话而险些付诸东流。

    邓斯玉嗓音条件的确很优渥,歌喉优美,只凭她的歌声和号召力,估计也能顺利排到前列。

    可不一样。

    那这么久以来,这些排练舞蹈的孩子们心血就白费了。

    还有一点,万一输了,她还得给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蛋同事带上一个月的早餐

    导员沉默半晌,她站起来“有谁愿意跟我一块去见见徐主任吗我们再试一试。”

    她声音已经有所妥协“就算舞衣必须要换,我们也去试着说服一下,不要改动舞步。”

    学生们都沉默了。

    不过,与重新换舞步比起来,只换舞衣虽然难以接受,但还好一些。

    导员说是自愿,但所有的同学都选择了跟她一块去教导处。

    外面下着薄薄的小雪,杜明茶裹着白色的羽绒服,被风吹的鼻尖发红,忍不住重重打个喷嚏,强自忍耐。

    邓斯玉就走在她旁边,轻声叹气“明茶,要不还是算了,徐主任那么严厉,况且这次舞服的确有些暴露”

    “不能算,”杜明茶说话间,呼吸有白白茫茫雾气,“我们舞蹈很正常,是他们的眼睛和心脏了,为什么要算了”

    邓斯玉蹙眉“可是他们不可能同意我们跳这样的舞,只会批评我们不知羞耻。”

    杜明茶说“我不觉着舞步有问题,舞蹈本来就是展示躯体美感的艺术。”

    说到这里,她看向邓斯玉,目光平静“应该羞耻的是因此联想到肮脏东西的他们,不是我们。”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下,杜明茶按下音量键关掉,和同学们一起敲开教务处的门。

    徐主任正在按照书籍的颜色整理书架,回头看见这一群学生,话还未说,先皱起眉头“我已经说过了,你们的衣服过于伤风败俗。正经的大学生,怎么能衣着暴露地跳这中舞”

    导员有些尴尬,杜明茶第一个站了出来,温声问“徐主任,我们的舞服是按照俄罗斯知名舞蹈大师阿夫杰多萝费玛尔加丽托季娅曾斩获全国冠军的舞蹈设计,难道您认为备受推崇的大师作品也是伤风败俗吗”

    徐主任被绕晕了“等等,俄罗斯舞蹈大师叫什么娅”

    “这个不重要,”杜明茶面不改色地问,“鲁迅先生说,有些人一看到白胳膊就联想到性交,难道您眼中也是这样吗”

    徐主任不自然地将书放下,他摘下眼睛,按了按,声音缓和“我也没有批评你们舞裙的意思,只是这衣服的确有些出格,影响不好。”

    邓斯玉也柔声说“徐老师,我们知道舞裙有问题,会更换掉。这次不让您为难,只是想要保留原来的舞步,毕竟我们重新排练实在太困难了。”

    杜明茶深吸一口气。

    糟,遇上猪队友了。

    她原本打算寸步不让,实在磨到徐主任受不了了,再提出不换舞步的建议。

    这样,即使舞服争取不来,也能争取舞步不变动。

    哪里想到徐主任刚刚流露出一丝犹豫,还未趁热打铁,邓斯玉就先把底牌亮出来了。

    她安的什么心。

    果不其然,方才还有些无奈的徐主任,在邓斯玉一番话后,重新凝了神色“舞服必须换,舞步也得改,这个没得商量。”

    又强硬了。

    幸亏她有准备。

    杜明茶低头,从手机中找出霍为君录制的舞蹈视频“是这样的,老师,我们仔细看了遍,没有发现有不恰当的动作。”

    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杜明茶问“希望老师您亲自指点下,这舞蹈到底哪里有问题”

    徐主任不悦,撞见杜明茶清亮的眼睛,不得不暂且妥协,拉着脸过来看。

    这视频是彩排时录的,霍为君抗了台徕卡过来,拍的无比精细流畅。

    比晋江服务器顺滑千百倍。

    当女孩子集体弯腰下身,露出腰肢,臀部上翘时,徐主任微微后仰“这”

    “难道会是这里吗”杜明茶假装没听到,皱眉,“现在都2021年了,应该不会还有人觉着这中动作是性暗示吧”

    徐主任表情一僵。

    导员随声附和“不会吧不会吧还有大清遗老看到这中动作就觉着不堪入目吗”

    徐主任不自然地开始倒水。

    姜舒华补刀“只要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不会觉着这中动作伤风败俗吧就算是清朝人也只裹脚不裹脑吧”

    徐主任浇热水的手一抖,烫到手背。

    “阿呀呀,”杜明茶关心极了,“老师,您怎么烫到手了要不要紧我们在批评那些满脑子龌龊想法的人呢,您别在意。您这样光风霁月的男性,自然不会像那些没受过良好教育、看到点艺术也往黄色方面想的男人一样。”

    “不要紧,”徐主任从牙缝中迸出几句话,“继续吧。”

    杜明茶这才继续播放。

    短短五分钟的舞蹈视频,但凡徐主任眉头皱一下,杜明茶就和不同的同学默契地来一套“现在都2021年了”“不会吧不会吧”“绅士认为没有问题”大礼包。

    一直到舞蹈结束,徐主任都没有再提出异议。

    只是脸憋的有些难受。

    “徐主任,”杜明茶笑眯眯,“您认为这舞蹈哪里有问题呢”

    徐主任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好久,他才艰难地说“舞步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徐主任说,“这些衣服必须改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徐主任最终给出了解决方案。

    必须在舞服上衣上多加一层衬布,不能直接露出肚脐和腰肢;舞服下面高开叉处也要求缝合起来,不可以露出大腿。

    “西游记里蜘蛛精的衣服都比我们的衣服露肉多,”姜舒华疯狂吐槽,“咱们也别弄什么元旦晚会了,大家聚一起,直接投屏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吧”

    “喜羊羊也被家长举报了,”杜明茶提醒,“干脆每人发一本道德经,男女同学分开坐,对着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了。”

    无论如何,这个结果已经是共同争取来的,不用辛苦重新排练,也不需要重新为舞蹈服发愁,只要将旧的舞衣送去裁缝店,统一加急改造就好。

    导员开车和邓斯玉一块去送衣服,杜明茶在宿舍里打开台灯,仔细地将学长分来的文件翻译、整理好,传输过去。

    最近几天顾乐乐不在家,她也不用过去教课。

    除却排练、上课,其余的课外实践,杜明茶都在认真地完成孟老师布置的任务。

    只是听说林老师那边收了别云茶,不到一天又将她再度“踢出”项目组。

    接连两次被“退货”,别云茶这几天打不起精神来,一直垂头丧气的,课也不去上。

    也有好几天没见沈少寒的踪影。

    阳台上的灯没有开,杜明茶坐在椅子上,往外看,瞧见雪花落满了树杈,映照着夜晚也多了几分光洁的色彩。

    她放下笔,忽然想将这片美丽雪色和沈淮与共享。

    从运动会之后,杜明茶遇到好玩的、有趣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淮与。

    倘若今后两人未能在一起,那沈淮与将会成为她脱单路上的绊脚石。

    一块令人念念不忘、难以移走的绊脚石。

    刚想到这里,手机铃声响起。

    杜明茶坐正。

    哦豁。

    绊脚石给她打电话了。

    沈淮与通知她一直到元旦假期结束,都不必为顾乐乐授课。

    上课时间待定。

    杜明茶答应下来。

    沈淮与听她声音不对,多问几句,她立刻如竹筒倒豆子,将所有的事情都噼里啪啦抖搂出来。

    杜明茶义愤填膺“我们的舞衣多漂亮呀我朋友说看到这么漂亮的舞衣只会联想到敦煌飞天、埃及女王、以及虔诚梵歌,只有那群心思肮脏的男人才会看到这中舞衣联想到性”

    那边呼吸稍稍一顿“嗯,男人的确都心思肮脏。”

    正激情开麦的杜明茶暂停输出。

    淮老师也是男人啊。

    他这话骂的,难道他也是心思肮脏的吗

    她好心提醒“淮老师,我不是在针对您,您没必要把自己也骂进去。”

    沈淮与笑了笑“说起舞衣,如果你觉着改造后的舞衣破坏舞蹈完整性,可以过来找我。”

    杜明茶不解“嗯”

    沈淮与说“我有个朋友,多年从事出租衣服的行业,今晚可以见个面,你和他谈谈,让他明天帮你找些合适的舞衣。”

    杜明茶看了眼时间,提醒“淮老师,现在已经十点了。”

    “唔,”他说,“时间上是有些来不及,不过你可以住在我那边,我家里次卧还是空的。”

    沈淮与声音风轻云淡,轻描淡写,一派正直。

    又、来、了。

    杜明茶说“当然可以。”

    杜明茶“不过我们这样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太好吧。”

    杜明茶“虽然说清者自清。”

    杜明茶“但是我还是担心损害您的声誉,不如改成白天见”

    杜明茶“淮老师,您愿意明天白天见面吗”

    她听见沈淮与笑了声,有些无奈“随你。”

    不过。

    次日白天,杜明茶又爽约了。

    导员对改造后的舞衣接受度尚可,并不希望再多花一笔钱去租新的、未必能过审的舞衣。

    舞衣在晚上八点才重新改造好,导员打车去拿。

    半小时后,杜明茶接到导员的电话。

    导员焦急不已“明茶,你现在在哪儿我们的舞衣被裁缝弄混,他当货物发给物流了”

    杜明茶没有犹豫,她穿上外套就往外跑。

    为了节省时间,出地铁后,甚至还打了一段出租车。

    明天晚上就是元旦晚会,这个时候舞衣出问题

    杜明茶跑进店中,额头沁出冷汗。

    店里的老师傅也很无措,他戴着老花镜,努力解释“我记得清清楚楚,给你们的衣服单放出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导员刚刚打完电话,有些无奈“明茶,要不我们先回学校。我让舒华她们去收拾以前的旧舞衣,实在不行就先穿旧的。”

    杜明茶点头“好,您先回去,我留下来问问,看看能不能把衣服追回来好歹也是我们的心血。”

    她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导员没有异议,她得回去看旧舞衣的保存情况,以及清洗、尺码问题。

    等导员离开后,杜明茶才认真地问“老师傅,您常合作的快递是哪家中通、申通还是圆通”

    “韵达,”老师傅颤巍巍找出被压出褶皱的名片,递给她,“就这家。”

    快递站离得不远,直线距离不到2k。

    杜明茶道声谢,跑了过去。

    好在快递小哥还没下班,但在听杜明茶说了来意后,对方无奈“老师傅的快递下午就已经装车送走了,现在估计已经到首都机场了。”

    首都机场。

    此时此刻,大概已经开始装货运机了。

    除非杜明茶是龙傲天,能上天入地徒手拦飞机那种,不过违法;或者她是“天凉王破”的总裁,一句话买下韵达快递和货运机,直接命令飞机返航。

    这个不违法,可惜她是个穷鬼。

    杜明茶不停和自己说着冷静,她坐在快递站的椅子上,这小房间用的是暖气片,并不热,她却出了一身的汗。

    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到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

    「淮老师」

    杜明茶接通了,因着跑步,嗓子一阵发干“淮老师。”

    “怎么这么低落”沈淮与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杜明茶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她说,“其实还是有点什么。”

    “你慢慢说,”只听见沈淮与那边有钢笔盖轻合起的声音,“我在听。”

    杜明茶将舞衣再度丢失的事情说出来,还有些难过,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无措,低声说“我再也不叫老天爷爷爷了,他一点儿也不疼我这个孙女。”

    “老天爷不帮你,可以试试沈二爷,”沈淮与笑了,隔着手机,他的声音多了丝慵懒,“他疼你。”

    杜明茶“嗯”

    “好了,先买杯热饮喝着,把定位发过来,”沈淮与说,“别急,我过去找你。”

    沈淮与下车的时候,雪已经很大了。

    快递站已经关门了,杜明茶坐在旁侧的公交站牌下的椅子上,撑着一把绿色的伞,脸颊和鼻子被风吹红。

    她没有给自己买热饮。

    遥遥看着,是幅极美的画。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少女,在雪中撑着把荷叶般的绿伞,微微低头,有着如童话般的美。

    走近了,沈淮与看清她伞上的印的字。

    「双胞胎乳猪饲料,一胎八宝顶呱呱」

    是猪饲料的赠品,伞骨脆弱,生锈。

    是快递员给她的伞。

    沈淮与快走几步,解下围巾,在杜明茶叫出“淮老师”的时候,仔细用围巾将她裹起来。

    她打了个喷嚏,握着伞的手被风吹红。

    沈淮与将手套解下给她,接过破旧的伞,撑在她头顶,接住落雪。

    雪花顺着他的肩膀花落,在地上悄然碎裂开花。

    沈淮与垂眼问“怎么在这儿等”

    “怕您找不到地儿,”杜明茶没有丝毫因等待而起的不耐,只是仰脸问,“淮老师,您说的那个朋友”

    “他今晚不在,”沈淮与说,“出差了。”

    杜明茶眼神一黯“啊”

    她只失落一瞬,又问“那您能帮我问问他明天能不能到吗可以让我在晚上八点前租一些衣服吗”

    沈淮与低头看她“当然可以。”

    在杜明茶欣喜的目光下,他慢悠悠开口

    “不过,这中事情,建议你当面和他谈。”

    “虽然我电脑上存着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和衣服照片。”

    “但是电脑现在在我家,不如现在就去挑选。”

    “明茶,你愿意今晚去我家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