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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你信么,朕最爱的人是你
    凤瑾带着一身冷意回到长极宫,留守其中的几名玄卫见此,识趣的从长寿殿里离开,守在了帝宫其他的地方。

    雕花的大门被凤瑾一脚踹开,重重的摔在了两侧,惊得在阶前行礼的张全一个激灵。

    毕竟是前大监带出来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走上前去,细心的拉上了门。

    谢玄知道凤瑾在气什么,侧身斜了眼渐渐合上的大门,渐落的夕阳被大门关在了外边,就像他心里的希望,被一点点的抹去。

    “陛下,傅大家身为天机殿的人,都对摄政王的情况束手无策,您打算何时去晋”

    犹豫的话语还未说完,凤瑾便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揪住了他的衣襟,隐忍着怒意低喝道

    “谁说朕要去晋州了

    “他几次三番的给朕下绊,他是死是活,与朕有什么关系”

    睫羽颤了两下,她便垂下眸子,让人看不透她真实的想法。凶狠,是她垂眸前表现出来的情绪。

    谢玄抿着唇,静静的端详着身前的女子,她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说他说出了她的心声。

    他是她的影子,他的职责不是爱她,而是做她手中的利剑,即使为了她爱的男人拼命。

    他的感受如何不重要,陛下想要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

    谢玄张了张口,嗓音不自主的染了两分悲怆。

    本来情绪逐渐平复毒,慢慢松开他衣襟的凤瑾,听了他劝慰般的低唤,心中的怒气再次爆发。

    她左手发力,往下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襟,将一个个无情的字眼,用冷冽的语气说出

    “朕说了,朕不喜欢他”

    像是发泄一般,她强势的吻上了被迫佝偻着身子的谢玄,空闲的右手,用着蛮力朝他的腰带扯去。

    “朕是这大禹的女帝,要什么没有,凭什么要为了他区区一个人以身犯险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谢玄,你不是喜欢朕,喜欢到死去活来么”

    二人呼吸渐乱,谢玄停止了劝说,带着心中的一丝疼痛,忘我的回应。

    他很明白,凤瑾将他当做了替代品,把他当做,忘记凤归麟的工具。

    即使知道原因,他也不肯再开口多说什么,既然陛下都说她不爱摄政王,那便假装真的如此吧

    冰蚕丝织成的暗卫制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仅靠蛮力根本无法让它有所损坏,谢玄察觉凤瑾因迟迟没有进展而气闷,便自觉的解开了衣衫。

    殿内春风渐暖,花香缠绵。

    外界萧索的风,拨开了天边的乌云,漏下了柔美的月华。

    花窗处轻纱曼舞,微凉的夜风裹挟着冷白花瓣,敛声屏气的钻入了寝殿,却不小心将殿内春意化解了两分。

    暗卫的修养让谢玄始终保持清醒,习惯性的警醒着周围的异动,然而躺在胸口处的人,肌肤与肌肤的温度,让惯于隐去存在感的他,心跳如同擂鼓。

    他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整个人绷紧了心弦,像始终被忽略的忠犬,小心翼翼的贪恋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情。

    凤瑾与他一样,保持着清醒,靠在他的胸口处,静静的看着窗外潜进来的月华与花瓣。

    无论何时她看到谢玄,他都是一身整齐的黑衣,面容冷毅,眉目寂寂的隐在她的附近。

    只需一声低唤,他就能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二人都没有说话,自行恢复着呼吸,这让气氛变得有古怪,显然与室内弥留的春意截然相反。

    谢玄犹豫了很久,终是将一卷牛皮纸拿了出来。

    “陛下,这是云都底下密道的分布图。”

    凤瑾伸出藕臂,慢慢的展开了牛皮纸,见着有一条地道一直延伸到远郊,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那个地方,似乎有些眼熟

    “这里是何处”

    凤瑾指着分布图上的那条细长的黑线问道。

    谢玄看着凤瑾熠熠生辉的银丝,尽量轻缓的解释道

    “那里就是云都远郊,暂时关押摄政王的地方。”

    “什么,这条道一直通往那座院子”

    凤瑾惊讶的出声,转瞬便消了声,凝重的思索起来。

    一刻过后,凤瑾极轻的叹了口气。

    支着耳朵警醒的谢玄,条件反射的开口唤着

    “陛下”

    喊完后便抿了抿唇,用沙哑的嗓音关怀道

    “陛下,要不要沐浴”

    细看去,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完完整整的映下了凤瑾的身影,也只有她的身影。

    凤瑾能感觉到谢玄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听着他关怀备至的问询,翻过身子,撑着下颌,眯着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身旁的这个男人长得极其英俊,双眸犹如黑夜,脸庞刀削阔斧,左脸到鼻梁处的淡淡疤痕,更增添了他的冷傲与冷漠。

    他仿佛就是为血雨腥风而生,黑夜,就是他主宰的领域

    只是他没了棱角与锐气,看向她的目光,只有赤诚与微不可查的悲情。

    这份不完美,让凤瑾深感惋惜,葱白的指尖轻轻的在淡化的疤痕上拂过,用自己都信以为真的语气,柔情低语

    “谢玄你信么,朕最爱的人是你。”

    谢玄喉结滚动,嗓音越发沙哑

    “信,只要是陛下的话,属下都信。”

    凤瑾敛了敛眸子,搂着锦被坐起身来,轻声道

    “去准备一下吧,朕要沐浴。”

    谢玄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东侧的汤池里,就灌满了一池的温水。

    凤瑾披着长长的外袍,赤着脚一步步往汤池里走去,眼前迅速的闪过数月以来,与谢玄有关的场景。

    第一次,她就是在这里与谢玄相遇,准确的说,应该是完整的她在此处与他久别重逢。

    “你不是我的陛下。”

    那时的他,是以怎样一种绝望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

    迈入浴汤,凤瑾微微停住了步子,转身朝谢玄伸出了手。

    “阿玄,你过来。”

    谢玄紧抿着唇,紧张的不敢上前,他怕自己要的太多,最后会变得一无所有。

    此刻的他一身黑衣干净利落,倒比立于水中,冰肌玉骨、傲中带媚的凤瑾还要局促。

    沐浴完后,凤瑾坐在铜镜前静静的擦着头发,擦头发的动作有些夸张,显然是心里有些焦躁。

    不多时,铜镜里映出一个佝偻的身影,凤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便看到梳妆台上,摆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陛下,药来了。”

    张全恭恭敬敬的回道。

    凤瑾瞥着那碗药,冷淡的点了下头。

    出去将衣衫洗好并晾好的谢玄,听到屋中动静,慢慢的收回准备推门的手,转过身默默的立在了门外。

    凤瑾从没跟他特意说过那是什么药,但他一直都知道,那是她特意让陈太医配的药,喝了它,就不会怀上孩子。

    是应该,她毕竟是女帝,只要是她的孩子,就会影响皇权的归属,长子长女的地位更是无需言说。

    她更是时常提起,她还年轻,不想要什么孩子

    谢玄什么都明白,所以他此刻才会默默的站在殿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闭着眼睛,静静的调整着呼吸。

    一道碎裂声忽然响起,他瞬间睁开眼,闪身到了凤瑾的身边。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凤瑾皱着眉,紧紧的盯着地上碎裂的瓷碗,以及冒着热气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