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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器老为怪
    面对迎面而来,好似雨点一般的丝雨,姜渊幸好及时以阴阳录镇压下神魂的震动。

    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姜渊当即便御使着五鬼化作一股股黑雾,向着那妖偶逆势冲去。

    那妖偶似乎也没想到姜渊会有这一手,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过随即她便只见舞袖轻动,那一根根银丝顿时好似利刃一般朝着那一缕缕鬼气割来。

    但是因为五鬼之躯并非实体、聚散由心,故此即便被她打散了一两团,对于五鬼来说也无大碍。

    并且在修行了阴兵六术之后,五鬼的实力也渐渐与寻常黄芽境修士一般无二。

    这妖偶虽然手段犀利诡异,但是主要的威胁还是在于她那能在悄然之间,便使得生灵沉沦的神魂攻击。

    在姜渊以阴阳录镇住自家神魂之后,这妖偶的手段便相当于被废去大半了。

    当五鬼逼近那妖偶之后,顿时便化作一团黑雾将她牢牢包裹其中。

    于是不过一眨眼,先前还凶焰滔天的妖偶,顿时便被关在一口黑幽幽的鬼棺之中。

    就在那鬼棺剧烈跳动挣扎之时,只见五鬼各自分立一方,随即合力抬起鬼棺,转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或许是故地重游缘故,因此这次当五鬼再次出现在阴阳录中之时,虽然依旧有些战战兢兢,但是好歹没有上次那样丢人。

    至于先前还挣扎不已的妖偶,在鬼棺散去之后,便好像普通木偶一般,竟然就在阴阳录中一动不动立着。

    看着呆立在阴阳录中的那个妖偶,姜渊想了想,决定暂且留她一阵。

    不过在那妖偶被姜渊收走之后,这泸州城中异动的源头也算是消除了。

    于是城郊之外,姜渊本尊当即便昂首挺胸的进入泸州城。

    在来到先前的那处巷口之后,姜渊没有急着唤醒三葬,而是先将那具老翁的尸体收起。

    随即姜渊想了想,忽得眉头一挑,却是想到了一个妙招。

    只见他抬头寻找了一阵,随即便在城中四街交汇之处,看见了一座高耸挺拔,雄伟壮观的楼阁。

    此楼重檐斗拱,近有九丈多高。

    但见其楼体上四面各悬巨匾两块,上书

    钟鼓楼中,终古钟鼓撞不断;凤凰塔缝,奉皇凤凰引难鸣。

    楼台之上则是安置着大铁钟一口,大鼓一面。其下则安放着日圭、漏壶。

    而此处,便是泸州钟鼓楼了

    要知道如今在大陈可没有时钟可用,一切记时全靠日圭和漏壶,但是这两样可都不是什么能随身携带的物事。

    虽然老百姓也可以根据日头的高度来判断时辰,但是到底太多粗略。

    故此在大陈各城,在城中繁华交汇之处,必然会有这么一座钟鼓楼。

    平日里,城中百姓便全靠着这钟鼓楼的报信,在得知每日里的准确时间了。

    在每日黄昏戌时之时,钟鼓楼会先鸣钟十八响,着发鼓计时。

    每夜五更之时,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敲鼓十二下。

    待第二天凌晨五更告罄时,则会再鸣钟声。

    此谓之晨钟暮鼓,警醒四方。

    不过眼下姜渊可不管是什么时辰。

    只见他当即就来到那口大铁钟前,抬起手便猛然拍下。

    顿时在其法力催动之下,一股震耳欲聋的钟声便从高高的钟鼓楼上向四方传开。

    随着姜渊一掌接着一掌的拍下,顿时那震耳的钟声就好似波浪一般,源源不断的向着四周冲刷而去。

    一时间无论是三葬等修行之士,还是侥幸活下来的青皮地痞,都渐渐的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来。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声脆响,那口硕大的铁钟在姜渊的猛然敲击之下,竟然崩裂成一地碎片。

    姜渊愕然的看了一眼,不由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见眼下的这个情况,姜渊估计该醒的都醒的差不多了,于是转瞬之间便又回到了下方。

    看着那位灵安郡主眼神闪躲,面带红晕的模样,姜渊不由似笑非笑的看了三葬一眼。

    也不知这小和尚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竟然毫无反应的起身先朝躬身谢过。

    “这次有劳道友相救了”

    三葬心中明白,若不是因为自家被困在这,以姜渊那懒散的性子,恐怕绝不会出这么远的远门。

    “行了你我便不必客套了”

    姜渊没有再与三葬啰嗦什么,毕竟人虽然救出来了,但是后续的麻烦事儿还多着呢。

    于是姜渊面带笑意的看着三葬道“如今城中的异变源头已除,这善后的事情便交给道友你了”

    说罢不待三葬拒绝,姜渊便瞬间消失不见。

    见姜渊竟然说走就走,三葬不禁无奈的摇头苦笑起来。

    倒是一旁的灵安郡主,在看见姜渊在她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不见。

    她顿时连害羞都忘了,忍不住露出一脸惊愕之色。

    且不说三葬与灵安郡主后续是怎么交流的。

    在离开泸州城之后,姜渊没有再磨蹭什么,当即便又坐着船往回赶。

    不过先前顺流而下时有多畅快,现在逆流而上时就有多吃力。

    但是姜渊已经不用像来时那样赶时间了,于是慢点也就没什么了。

    于是在船舱之中,只见姜渊一脸淡然的在那静静盘坐着。

    此刻他却是正在查看那老翁的记忆。

    原来那衣衫褴褛的老翁,乃是一个唱傀儡戏的艺人。

    这次作乱的妖偶,竟然就是这老翁所制。

    这位傀儡翁半生漂泊、居无定所,每到一地,便以唱傀儡戏谋生。

    他便就这样过了数十载,无妻无子,所伴者唯有那个他年轻时亲手所制的女偶。

    对于这位傀儡翁而言,这个木偶便已经好似他的家人一样了。

    故此这些年来,他虽然跋山涉水不知走过多少城池,但是却一直小心保护着那女偶。

    俗语有云极于情者极于道。

    随着这位傀儡翁的一腔心血倾注之后,那女偶也开始渐渐通灵。

    正所谓“人死曰鬼,器老为怪,物老成精”。

    这女偶在阴差阳错之间,也算是成为了一个妖怪了。

    不过在来到泸州城之前,这妖偶却是一直都在本本分分的陪着老翁唱着傀儡戏,并未有丝毫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