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来了,见到时清欢,神色很复杂。
“清欢。”
他的声音低低的,没什么底气。
时清欢看了他一眼,心上猛地揪痛原来,伤口一直在,不见他,还能欺骗自己。一见到人,那伤口便在心上撕开了。
她深吸口气,强自保持着镇定。
时清欢指了指卧室的门,“景宝在里面,很乖,在写作业。”
“嗯。”
楮墨点点头,“我来接他走。”
“等等,我们谈谈。”时清欢说。
楮墨愣了一下,心中一闪而过的,竟然是一丝窃喜清欢要和他谈谈那么,也就是说,他可以和清欢单独待一会儿了很多天了,他没见到她。
虽然,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不能再想她,可是
一听到可以和她单独相处,哪怕只是说说话,心里还是高兴的。
可耻吗
楮墨知道,很可耻,可是,这种意念不由自己。
楮墨点点头,“好。”
卧室里,响起楮景博的声音。
“清欢我渴了,要喝果汁。”
两个大人一愣,时清欢没有一丝不耐烦,答应道,“好,我马上来。”
楮墨拧眉,“这臭小子,还使唤你”
时清欢指了指窗口的位置,“你去那边坐,等我一会儿。”
“好。”楮墨点点头,过去了。
时清欢拖着石膏腿,走路要拄拐杖很不方便,可是,在照顾楮景博这件事上,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进了厨房,倒了果汁,然后又慢慢挪着,进了卧室。
楮墨看在眼里,直到她进去了,视线才收回来
这么好的清欢,怎么就不是绵绵呢
他心情沉重,视线落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摆满了书籍,一眼看过去,都是建筑设计的专业书籍。楮墨想起来了,清欢要考研。
对了,这件事,他还要跟霍湛北提一下。清欢,就是他曾今拜托的,那个学生名额。
正要移开视线,却突然
楮墨一顿,再次看向那些书籍,有片刻的晃神。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拿了一本起来,仔细看。这么一看,才发现,他没有看错
在那些书籍的封皮上,赫然写着霍湛北
霍湛北的书,怎么会在清欢这里
楮墨喉结滚了滚,胸腔里,一阵憋闷连呼吸,都不知不觉变得急促。
他随手翻看着,这些书籍上,写满了笔记,笔迹遒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这是霍湛北的书,自然是霍湛北写的。霍湛北这个人,很清高的。
楮墨和他自幼相识,自然是清楚。
但如此清高的霍湛北,竟然把书借给了清欢
联想到霍湛北给清欢买咳嗽药,以及他们在大会议室上的眼神交流
一股酸意,从心底泛上来。楮墨顿觉,酸的不行
霍湛北喜欢清欢,那么清欢呢
楮墨不得不承认,霍湛北年轻、英俊,有才华,性格也好,家世也是一流即使优秀如楮墨,也挑不出来霍湛北的不好。如此优秀的霍湛北,女人,能不喜欢吗
清欢,也是女人啊。
越想,心头越不是滋味。
不过片刻的工夫,对楮墨来说,却是种痛苦的折磨。
卧室门开开了,时清欢出来,往这边过来了。
楮墨忙站起来,看着她的腿,“慢点腿,还好吗”
“嗯。”时清欢扯扯嘴角,“还好,没有断”
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是难过的。
她车祸了,楮墨却连看都没有去看过她
分手了,当真就彻底无情了。不过,这样也好,分手了就不该藕断丝连。
之前,她还怪过楮墨,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
“清欢”
楮墨张了张嘴,“对不起,你车祸我”
“没关系。”
时清欢摇摇头,嘴角带着笑。
“之前,你和我分手,我确实很生气,我觉得你无情无义,玩弄我的感情不过,现在我不会这么想了。楮墨,我不怪你。”
“清欢”
楮墨诧异,她竟然不生气不怪他
“楮墨”
时清欢笑笑,虽然,笑意很虚浮,可是样子很平静。
“我是说真的,其实,你真真是个长情、又专一的男人你对唐绵绵,我很感动,你没有对不起谁,你不过是认错了人。怪我,为什么要长的那么像她呢”
楮墨拧眉,心头酸涩的厉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清欢笑笑,“呵呵,现在好了,你终于找到她了你们团圆了,我替你们高兴。”
“清欢”
楮墨听不下去,“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她如此大度,理解他的过错,更让他无地自容。
“好,我不说了都过去了。”
时清欢也就不再说,却是正色道,“我们谈谈景宝吧。”
“嗯。”楮墨点头,“臭小子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时清欢摇摇头,“他在里面,你把他接走吧。”
楮墨点点头,往卧室走。
他推开门,楮景博猛地一惊,人立即钻到了床底下。
“景宝出来”楮墨低喝到。
“不,不出来出去了你要打我我不出去”楮景博哪里肯听
时清欢拧眉,“景宝,你要跟叔叔回家啊。”
楮墨深知,今天他不该对楮景博动手的。想了想,看向时清欢,“清欢能让景博在你这里待几天吗等他情绪稳定了,我再来接他。”
“嗯”时清欢诧异,“这”
楮墨拧眉,“拜托了,清欢,景宝喜欢你。”
时清欢想了想,毫不客气的说到,“我虽然理解你和唐绵绵的感情,可是我不理解你对待景宝的态度。楮墨,为什么打孩子景宝的脸,是你打的,对吗”
“我”
楮墨语滞,一时间竟然心虚了。
支吾着,“你没听见,他对绵绵说的话,太不懂事了”
“小孩子不懂事,也是大人教的。”
时清欢正色道,“景宝跟在你身边,他学的是谁是你啊。”
楮墨一愣,他不得不承认,景宝目中无人的样子,确实是和他一模一样
时清欢又是摇头,“你想过没有你今天为了唐绵绵打他,只会让景宝越发不能接受唐绵绵这个婶婶”
“我”
楮墨语塞,他当时生气,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以后,景宝只要看到唐绵绵,就会心怀怨恨,这个根是你种下的。”
楮墨不得不承认,清欢说的对他不应该,处理的不好。
“哎”时清欢叹道,“行,景宝现在不肯走,你呢,要照顾唐绵绵,两头你也忙不过来,景宝就暂时在我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