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问星君、星君找我来有、有什么事”医仙结结巴巴道。
楚浔自知这位医仙对他家毓儿并无甚企图,只是心中占有欲作祟这才有点不舒服,如今很快又恢复了那番严肃的样子,沉声道“毓咳咳,本座道侣这几日总是嗜睡,胃口好似也不大好,方才用饭时吐得厉害,还请医仙帮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医仙听到楚浔对萧清毓症状的描述,面上显出几分古怪之色,看得楚浔神色愈发凝重,忍不住道“敢问医仙大人,这病很棘手么”
医仙讪讪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欲要替萧清毓诊脉,目光先是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低声道“星君可否,咳咳,将其放开”
楚浔正要松手,刚刚抽出来一点,萧清毓便半梦半醒道“师尊,别、别走”
已是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医仙面上再度露出一分诡异之色。
他二人成仙前的故事在天界并非人尽皆知,也有很多人不知他们的师徒关系,比如这位医仙。
他只想道,这二位,原来还爱玩这种师徒角色扮演啊
楚浔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见医仙面色数变,心中愈发不安。
医仙见这只手是不肯放了,只得远远去够另一只手,大着胆子顶着楚浔冷厉的目光将萧清毓另一只手抓近了些,而后指尖已是搭上了他的脉搏。
这、这
“滑脉如珠,往来流利,1”医仙一面探他的脉搏,一面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楚浔见他在萧清毓腕上反复变着角度探看却是迟迟不肯下定诊断,面上的神色也愈发古怪,心中更是焦急,赶忙问道“医仙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医仙与寻常修士不同,能为医仙之人非是依靠修炼,而是连坐了十世的人间神医,便能被天庭接引而来,成为医仙。能成医仙之人,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医术更是高明莫测,如今却是这般反应,他家毓儿总不会是时日无多了吧
眼见着原本还比较冷静的天枢星君忽然有些失魂落魄起来,医仙这才谨慎道“星君莫要多思,应无大碍,只是这只凭单手脉搏诊断难免武断,还是请星君行个方便。”
楚浔再度试图收手,但萧清毓抓得实在很紧,只能换个法子,以一个极度诡异的姿势将他的手臂绕了一下,这才将腕部露出。
医仙的指尖搭在他脉搏之上,闭眼仔细感知起来。
好像还是一样
他看向楚浔的目光徒然复杂起来,而后又怜悯地看了一眼躺着的萧清毓。
啧啧,这群上层人士,玩得很挺开啊。
楚浔仍是一头雾水,医仙终于开口给他解释“星君莫要忧心,碧桃仙君只是,咳咳”
一想到躺着的那位,是能够收服噬灵藤和鬼灵芝这样凶残圣物的“战神”,医仙便觉此事几乎难以启齿。
楚浔实在等不及了,低声祈求道“还请医仙大人告知于我,您放心,不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的。”
已是心慌到了连自称都忘了的地步。
“咳咳,”医仙收回了探他脉搏的手,笑眯眯道,“恭喜星君,恭喜碧桃仙君。”
见楚浔仍旧一脸担忧加困惑,医仙终于将话头挑明“仙君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不过,仙君的身体还需调理一二,不然这一胎恐怀得艰难。”
“等等,你说什么”楚浔愣愣道。
“小仙说仙君的身体还需调理一二”
“不不不,上一句”楚浔自觉在萧清毓之外的人面前,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只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仙君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仙人寿元悠长,凡人十月怀胎,而仙人往往要二三年的光景,这一点楚浔是知道的,那么五个月
岂非就是毓儿闭关前那一回
联想到他自出关后的一系列表现,的确与妇人怀胎相类,可、可男子又怎会有身孕
“怎么可能”楚浔喃喃道。
“这还要问星君啊,”在医仙看来,男子虽无法成孕,但仙人手段众多,这两位玩了些什么也是有可能的,遂尽他医者的本分提醒道,“仙君近日来似乎,咳咳,承雨露,咳咳恩泽颇多,有些伤神,这才动了胎气,星君日后且”
话未说完,便被楚浔打断“医仙大人,毓儿他,他真的”
竟是还未反应过来。
医仙看得好笑,对他又说了一遍,但在楚浔问及为何会有子嗣之后,他却也给不出答案来,只道是缘分已至、此事天定云云。
楚浔浑浑噩噩地应了,茫然道“那医仙方才说他动了胎气”
“星君莫要忧心,仙君法力深厚,应当无事,只是孕期反应可能较大,小仙这便开下药来,每日用过一次便能安胎,”医仙说着已是指尖一点,便写下了一道药方,“只是仙君如今的身体实在不能,嗯,再、再侍奉”
他觉得自己越说越奇怪,干脆地住了嘴只点到为止。
楚浔于此事上一向坦然,但如今被外人说破,一时间也似毛头小子一般面上有些挂不住,讷讷地应了。
医仙又嘱咐了几句,多是如何护理孕夫之法,楚浔一脸木然地一一记下,临行前,医仙又道“如今仙君的身子或许,咳咳,会有些重、重欲,若是求得紧了,咳咳,星君千万忍住。”
可怜他也不曾有过这等经历,却偏生还要提点他人这房内之事,实在是尴尬地极了,说完以后便趁楚浔失神的功夫,赶紧离开。
“星君”天狼将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回到内室发现楚浔仍呆呆地坐在那里,哭笑不得道,“星君这是高兴坏了”
楚浔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整个人猛地一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萧清毓还在睡着,遂放轻了动作不敢打扰他,任他继续牵着自己的手。
“这是真的么”楚浔的目光落在萧清毓尚很平坦的小腹之上,而后又转向天狼,迟疑道,“天狼,你掐一下我试试。”
天狼平日里既要与楚浔争萧清毓的“宠”,又要受楚浔压榨,如今楚浔主动要求,自然乐意效劳,毫无保留地用上了最大力气在楚浔胳膊上掐了一下。
若是放在平日里楚浔定要大骂他一顿,但眼下楚浔只是低头自语道“痛的,不是幻境”
天狼看向楚浔的目光愈发揶揄。
“快,天狼,替他煎药去,你亲自盯着,”楚浔突然好似活了过来,将医仙留下的房子交给天狼,“千万不要假手旁人。”
“是是是,”天狼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就知道使唤我。”
楚浔也不恼他,神色柔和地轻抚萧清毓眼尾的红晕,道“此番却是又要辛苦他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天狼在一旁不满地说风凉话。
“还不快去熬药”楚浔气急败坏道。
楚浔就这么在榻边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将萧清毓闹醒,天狼将药碗端来以后也只是念了个保温的诀便暂时放在一边。
萧清毓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落西山才缓慢地睁开了眼。
他这些日子嗜睡得紧,今日倒是睡了个痛快,见自己仍拉着楚浔的手面上一红,将其放开便有挣扎起身。
却是被楚浔小心翼翼地重新按在了榻上。
“师尊”萧清毓无奈道,“这又是做什么”
“你如今身体状况不同,应当小心谨慎些。”楚浔板起一张脸来,细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他脑海中也是一片混乱,实在不知如何与萧清毓说个明白。
“我不困了,不想睡。”萧清毓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睡,不睡。”楚浔忽而想起了那碗药,小心地将他扶了起来而后在他背后垫了个软垫,一点也不肯叫他自己用力。
“师尊,我能起得来。”萧清毓觉得楚浔此刻十分古怪,因着此人“前科”颇多,遂警醒地看了他一眼。
“嗯,我知道,”楚浔的嗓音温柔地几乎要拧出水来,将被他掀开的被子重新给他盖好,直到将他的小腹完全盖住这才作罢,“我只是不想你累着。”
萧清毓还要问,楚浔便已将药碗捧到他面前,准备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药汁送到了嘴边,萧清毓向后避了避,莫名其妙道“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喝药,这是什么东西”
“乖,安胎的。”楚浔神色如常,甚至比之平日里多出几分温柔怜惜,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荒谬无比。
萧清毓反驳道“胡说,我喝安胎药做什么呕”
下一瞬,一阵恶心翻涌上来,他忍不住扶着床沿干呕了起来。
楚浔心疼地替他顺着气,低声道“这些日子是我不好,不该折腾你的。”
萧清毓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楚浔心虚地转移话题道“医仙说你孕期可能会比较辛苦,来,先喝药。”
萧清毓仍是一脸呆滞,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按在了自己小腹之上,轻轻摩挲起来。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与他和师尊血脉相连的生命。
见他这般乖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楚浔心中一软,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与他一道感受腹中的幼小生命。
此时的孩子分明尚未成型,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鲜活,尤其萧清毓受这一团小生命的影响,心中竟生出些诡异的渴望和怜惜来。
“来,为师喂你喝药。”萧清毓仍有些愣神,却是下意识地乖乖张开了嘴,一口一口地将药汁咽了下去,虽因口中的苦涩而眉头微蹙,但也不曾推拒。
楚浔愈发心疼,在最后一勺药喂了下去以后,在自己口中塞了个蜜饯,便轻轻向他覆了上去,舌尖一点便将蜜饯推入了他的口中。
因记挂着他的身体,楚浔不敢撩拨太过,匆匆一触即离,却是被萧清毓难得主动地含住了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难怪方才医仙说他孕中重欲,要自己好生把持。
楚浔与他分开时,他已是眼角沁泪,水光氤氲,唇瓣微微红肿,呼吸都稍稍急促起来。
楚浔轻咳一声就要教育他家徒弟莫要肆意妄为,便听见萧清毓忽而语带哭腔,控诉道“师尊是大混蛋都怪师尊”
楚浔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吻去了他眼角的泪花,面不改色地应道“嗯,为师是大混蛋,都怪为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喜脉的描述,出自李时珍的濒湖脉学“滑脉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
有宝贝问为啥怀
因为桃花是雌雄同株的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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