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坟的诱惑
沈和歌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 他犹豫了一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说呢这个名字可真是严肃中透着活泼,阴森中透着俏皮,乍一听带着几分荒谬,可是细想起来居然还是意外的贴切
但再怎么贴切, 这名字还是越想越不对劲啊
沈和歌先是望向了韶阳羽, 不过一秒后, 他就想起二师姐绝不会否认小师妹任何一个无伤大雅的想法,毕竟就连当初“郦抚卿变蛤\\\\蟆”这件事, 二师姐都在第一时间选择深信不疑。
沈和歌闭了下眼, 毫不犹豫地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师父容清垣身上。
虽然师父穿衣时的搭配总是无比风骚,但端看雪腴峰上的布景, 以及他们各个弟子的院落划分, 容清垣本人的审美还是不错的。
纵使这世间也没有人听过容清垣本人的命魂曲, 但是沈和歌坚信,一定不会比回坟的诱惑更糟糕了
承担着三徒弟殷殷期盼的目光,容清垣弯起嘴角, 颔首道“不错。”
“这名字取得通俗易懂, 又与阿玉的曲风十分吻合, 大俗即雅,是个好名字。”
韶阳羽看向姬冰玉,她的目光十分柔和“师父所言极是, 弟子也认为小师妹这个名字取得极好。”
沈和歌“”
仔细一想, 确实如此。
倘若在这离谱上记录的都是些风花雪月、清高古雅的名字,反倒是与它的册名不符。
更何况既然曲风已定,曲谱已存,又何须纠结拘泥于一个名字呢
顶着姬冰玉征询似的目光,沈和歌洒脱一笑“小师妹取得这个名字很是不错, 就用它吧。”
除去不在场的郦抚卿外,这个名字全票通过
姬冰玉心情极好,问容清垣借了只笔,大笔一挥,立刻在离谱上写下了这首曲子的名字。
看着回坟的诱惑这几个字立刻印在了洁白的纸张上,并散发出了淡淡金光,姬冰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抬起头,不等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了郦抚卿充满着喜悦的嗓音“师父,你不知道诶,师弟师妹们都在,那正好”
郦抚卿穿着墨色长衫,这样沉静的颜色本该与他一贯瘫着的少年面容极其相配,然而郦抚卿的表情毁坏了这一切。
这一次,他不光是勾起了唇角,而是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起了丰收般的喜悦,仿佛他种下的曼珠草一次性“亩产一万八”似的。
容清垣挑起眉梢“方才唤你不来,又出去做什么了”
“不是弟子做什么,是那谢家人做了什么”
郦抚卿神神秘秘地探出头,得到了容清垣的允许后,他大着胆子在梧桐居布下了一个隔音阵,随后才压低了嗓音,极其神秘的开口。
“前些日子,不是有人放出了白骨魔将怀孕的消息吗”
听见这事,姬冰玉默默抬起头看了容清垣一眼。
这事情本来就是长清门的几位长老随手为之,如今也不知道传言成了什么样子,这才让郦抚卿这家伙如此神秘。
容清垣回望了一眼姬冰玉,而后又看向郦抚卿,处变不惊道“然后呢”
想起自己得知的消息,郦抚卿简直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扬,他故意卖着关子,拖长了语调“然后啊”
韶阳羽淡淡扫了他一眼,本想故弄玄虚的郦抚卿立即乖觉起来,他略带遗憾地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开口道“然后弟子今日下山,本是想要去探查一番北面娘子河的事,中途却听见了这个消息,特意赶回来的。”
“据说啊”
姬冰玉拿起水杯,郦抚卿说得这些她早在之前便已从容清垣的口中的得知,所以此刻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有空给自己泡了杯雪腴花茶。
真别说,这雪腴花不仅好看,连吃起来都十分美味。
世人皆说其珍贵万分,可在雪腴峰的后山储物阁内却遍地都是。
怪不得当日容清垣看不上那一朵佛陀琉璃花,毕竟和既可提高修为,又可稳定心性的雪腴花相比,最多是入药飘香的佛陀琉璃花都算得上是常见之物了。
容清垣当日邀请自己拜入门下时果然没说谎,他确实很富
“据说这白骨魔将不止是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那谢家谢文瑞的孩子”
“噗”得一声,姬冰玉口中的雪腴花茶呛在了嗓子里,她顿时咳得惊天动地。
这消息实在是石破天惊,姬冰玉觉得自己就差把肺都咳出来了,也不知是咳得还是笑得,她眼前忽然一片模糊,直到鼻尖传来了熟悉的淡淡花草香。
“静心。”
容清垣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帮她顺了顺气,动作温柔又自然,让姬冰玉脑中闪过了一瞬“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后,又立刻消失无踪。
开什么玩笑嘛,容清垣这种佛系温柔大美人,大概对哪个弟子都是如此吧
姬冰玉说不清自己是遗憾还是轻松更多些,这些思绪也不过是片刻,她现在最关注的还是郦抚卿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不止是姬冰玉,韶阳羽和沈和歌听见消息后,先是一起表情失控,而后勉强控住了表情,但心中还是充满了怀疑。
韶阳羽率先发问“这消息若是真的,理应瞒得极其隐秘,大师兄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听出韶阳羽语气中的怀疑,郦抚卿双手抱胸,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别不信我我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咳,自然是有我的渠道的。”
在场几人心知肚明他要说什么,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沈和歌同样微微蹙眉“若是真的,按照西魔界那位一贯的手段,应该留不得这谢少爷。”
郦抚卿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得到消息后,确实见那谢家把谢文瑞绑起来,大概就要是送往西魔界去吧。”
说道最后,郦抚卿不免幸灾乐祸起来“想当初那谢文瑞自己动手动脚,企图做些龌龊事,现在好了,他自己要被送到西魔界去了。”
韶阳羽道“西魔界会对那谢少爷如何”
沈和歌猜测道“严刑拷打”
“可不止是严刑拷打。”郦抚卿勾起嘴角,“西魔界以实力为尊,最是看不起女人,第二看不起废物,这谢文瑞嘛,虽然废物了些,可皮相勉强还可入眼啧,西魔界那帮家伙可没什么道德底线,荤素不忌的很。”
话题逐渐滑到了危险的边缘,容清垣轻飘飘地看了郦抚卿一眼,收到暗示的郦抚卿及时刹车,他眼睛一转,奇怪地看向了姬冰玉。
“小师妹今日倒是格外沉默”郦抚卿奇道,“往日听见这类消息,你该是最好奇得才是。”
被郦抚卿这么一说,其余两人也发现了不对,纷纷看向了姬冰玉。
被众人注视的姬冰玉默默放下了茶杯,抬头有望天。
“啊这、这说起来,大师兄你可能不信,但这个消息其实是出口转内销。”
郦抚卿
姬冰玉简单地将那日的经历与三人诉说了一番,郦抚卿不可思议道“他就这么信了”
“嗯。”姬冰玉心虚道,“可能是因为询问了太多次神奇玉米后,不想在继续和它对话下去了吧”
郦抚卿
什么玉米
反倒是韶阳羽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他和神器对话时,可会活得回应”
姬冰玉点点头“会的。”迎着容清垣含笑的目光,姬冰玉不得不继续解释,“就是,嗯,最原始的那种回应。”
她说得委婉,试图将过程梅花,以免破坏了自己在师兄师姐们心中的形象,但姬冰玉不知道,在她将话说出口的第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全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啊”
不止是郦抚卿、沈和歌和韶阳羽,就连容清垣都陷入了沉默。
一时间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容清垣缓缓开口“既如此,我建议阿玉此次出行,还是多带些人为好。”
姬冰玉默了一瞬,虔诚地点了点头。
淦,之前不过是她信口胡诌,饶是姬冰玉脑回路冲破天际也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啊
倒不是为谢文瑞可惜,姬冰玉又不是圣母,她对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伙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觉得把他送去西魔界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只是为什么就连这种瞎扯的谢家人都相信啊
谢家到现在还没家破人亡也委实是一个奇迹
姬冰玉不知道,她之前顺口胡诌的那番话放在任何人身上或许谢家都有怀疑,唯独放在谢文瑞身上,他们甚至连怀疑的心都生不起来。
这可是谢家大名鼎鼎的人物,别看那谢夫人面上一副哀泣模样,其实她儿子是什么货色,谢夫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说“风流花心”都是抬举谢文瑞了,这根本就是个最花心爱胡闹的人,从小到大仗着谢家,不知在外惹出过多少是非。
也就是仗着谢家嫡子的身份,而谢夫人本人在众多夫人里也算是受宠,这才勉强让他活到现在。
然而谢文瑞却丝毫不知收敛,越活越嚣张,整个人无法无天,自以为能仗着谢家横行霸道了。
可惜这一次,谢文瑞惹到了的是西魔界的白骨魔将,任凭谢夫人如何哭求,谢家家主依旧不为所动,下定决心要将谢文瑞送到西魔界赔罪。
“赔罪”
赔什么罪
郦无颜端坐于高位之上,他危险地眯起眼,纵使心下狐疑,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
为表诚意,这一次谢家甚至没有像以前一样传信,而是专门派了一个家族里的后辈来,不巧,正是谢永思。
这谢永思也是第一次见郦无颜,想起那番言论,他的目光不受控地瞥了眼郦无颜的肚子,眼见对方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冷气,又赶忙低下头。
谢永思磕磕绊绊道“家主、家主说,家门不幸,竟然有人敢冒犯您的天威,谢家不敢擅自处置,便将他绑来,交给您处、处理”
冒犯
郦无颜顿时想起了最近不知从何流传起来的传言。
也不知是哪个大逆不道的家伙竟是放出了传言,说他怀有身孕这根本是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消息,郦无颜得知时,也只觉得荒谬,除此之外就是可笑。
郦无颜不觉得有人会相信,只觉得抓住并处理那些散播留言的人即可。
然而郦无颜万万没想到,这留言仿佛长了腿似的在西魔界飞速散播开来,传得有鼻子有眼,不仅如此,甚至连修道之人都听说过了这番言论
真是岂有此理
郦无颜当即暴怒,杀了无数魔人,他丝毫不懂“堵不如疏”的观念,只知道一味地杀戮。
这下可好,流言根本止不住,反而越传越真,甚至连细节都补好了
郦无颜不是没怀疑过这是四大门派中的某个门派放出来的消息,毕竟能有如此手段底蕴的,显然也只有根基深厚的四大门派才能做到了。
然而,现在谢家却自己送上门来。
谢永思自我认知就是个小喽啰,他虽然也贯彻了谢家人自大的毛病,却也在某方面格外有自知之明。
他深知,若是直接点破郦无颜怀孕一事,自己必然也没有好果子吃。
“冒犯”郦无颜踹了踹瘫在脚边尚未苏醒的谢文瑞,“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谢永思浑身颤抖,战战兢兢道“回禀尊上,是、是他。”
郦无颜当即变了脸色“你们谢家好大的胆子”
谢永思被他的威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只能趴在地上,将头低的更低,勉强道“回禀尊上,与与谢家无关啊尊上都是这个逆子,是他自作主张现如今家主已经将他除名任凭尊上处置”
“家主、家主还说,倘若有什么能弥补,尊上尽可以提”
谢永思的后背被冷汗浸湿,如果说他之前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在这番对话后,希望俨然已经破灭。
居然真的是谢文瑞
谢永思心中极其复杂,一方面是唾弃厌恶,一方面隐隐对谢文瑞起了一丝敬佩。
往日里只知道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谁知竟敢搞到了西魔界魔尊大人的头上
而郦无颜也觉得这个结果还算不错。
这流言总有平息的一日大不了他多杀几个,关键是谢家“尽可以提”的承诺,这才是郦无颜最想得到的。
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在西魔界里,名声最是不重要了,何况是这种子虚乌有的传闻,
“哼既如此,本尊就先不与你们计较。”郦无颜眯起眼道,“本尊想要一个东西,给你们谢家一个月的时间,务必弄到手。”
这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意思了
谢永思大为震撼,毕竟按照常人思路来看,被这样侮辱后,起码也要让谢家脱层皮啊。
所以
嘶,看来白骨魔将对肚子里的这位孩子十分看中啊
若是个男儿郎,他们谢家以后也是魔族太子的母族了
捡回一条命的谢永思心潮澎湃,他躬身屈膝,抖着嗓子问道“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清辉玉笔。”
郦无颜又踹了昏睡的谢文瑞一脚,嫌弃地用鞋底在他的胸口磨了磨,毫不在意对方嘴角溢出的鲜血,侧过头看向了谢永思,勾起了半边的唇角。
“一个月之内,为本尊奉上。”
“不然,就是和你们谢家算总账的时候了。”
而此时,姬冰玉也和同门一起出发了。
雁家这一支属于分支,不同于本家的显赫威望,几乎将偌大一个赤羽洲变成了自家城池,雁家分支只能在小小的淮州桃城称王称霸。
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土皇帝而已。
原本为雁父庆生,完全用不上这么兴师动众,不过一来,裴乐夜等人纷纷嚷着要帮姬冰玉撑场面,二来,大师兄郦抚卿和韶阳羽受流明谷之邀,要去北洲边境处探查一番娘子河,而娘子河位于桃城外不远处,所以几人一同下了山。
算起来,此番下山的弟子倒也不少。
下山后,凤飞霜与众人说了一声,先去看望父母了,毕竟她在家中也算是备受宠爱,父母对她也挂念得很。
裴乐夜也是如此,谢喻安则是现他们一步下了山去了趟谢家,所以最后率先到达了客栈中的,只有钟子期和姬冰玉了。
哦不对,也不止是他们两人。
姬冰玉沉默地看了眼在自己掌心中跳来跳去的白色小肥啾。
小肥啾有些像是银喉长尾山雀,只是尾羽上的羽毛成朱红明金色,更加耀眼一些。
小东西长得十分别致,想起它身体内的灵魂,姬冰玉顿时觉得更别致了。
小肥啾与她对视,歪了歪脑袋,口吐人言“阿玉可是嫌弃我了”
它或者说他低下了头,清冽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委屈,柔柔弱弱道“我也知道这破败的身子,配不上阿玉,若是阿玉实在嫌弃,就把我扔在此处好了。”
小肥啾深深低下了头几乎要将脑袋埋在了羽毛里“反正我又不能配阿玉玩,又不能帮阿玉出气,实在是个没用的坏东西”
开始了开始了。
姬冰玉面无表情地看着茶香四溢的容肥啾清垣,恶向胆边生,伸出了一根手指,往他肚子上一戳
啪叽一下,白色小肥啾应声而倒。
不止倒了下去,甚至海王侧面滚了一下。
化身其中的容清垣
罪魁祸首姬冰玉
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是如此柔弱啊
原本还想看看丢了脸的容清垣会如何将这事掩饰过去,谁知这人竟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对着姬冰玉涨开翅膀,眨着黑色的小豆眼,歪了歪脑袋。
淦
他真的对自己现在的身份适应的好快啊
姬冰玉万万没想到,容清垣做人时怼天怼地,做鸟时居然也能如此厚颜无耻
“我今日要去雁家赴宴。”
姬冰玉想了想,还是对容清垣嘱咐道“除非必要,你尽量不要出声,免得他们为难你。”
这次来雁家,除了贺寿外,姬冰玉还想要做的,就是拿回那些本属于姬家的财物。
毕竟其中那么多的珍宝,放在雁家,她也实在不放心。
一听姬冰玉有这个想法,五人组顿时兴奋了起来,谋划着要玩一场大的,可惜胡姣姣和江念波被长老派去了流明谷,两人都遗憾得很。
几位长老见此,正好想要磨炼他们一番,索性也就放手不管,看看这几个弟子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这也是凤飞霜与谢喻安率先回家的缘由。
他们两人俱是世家大族,总是能得到点消息,提前布置一番的。
姬冰玉刚踏出客栈大门,就接到了谢喻安等人的消息,得知他们准备就绪后,姬冰玉更是放心了一点。
她掐着时间点准时来到了雁家门口赴宴。
真别说,雁家这几年如日中天,尽管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老爷过生日,但同样是宾客云集,来往衣香鬓影,尽显修仙之人的阔绰不凡,就连车马也可在空中驾驶,引起了底下百姓的阵阵惊呼。
站在姬冰玉牵头的那人感叹道“上头那是马车不愧是雁家老爷,过次生辰,竟是想神仙贺寿一般”
“是啊。”姬冰玉点点头,无比深情道,“这灵车漂移的场面也是不多见呐”
站在姬冰玉前头的人,顿了一下,匪夷所思地回过头“道友怎可如此言语”
姬冰玉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指了指地上“修仙之人种下的草是灵草。”她指了指远方“修仙之人所用的药是灵丹。”她又指了指天上,“那么既然如此,修仙之人所驾驶的马车难道不是灵车吗”
这人显然是第一次和姬冰玉的逻辑搏斗,他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指着姬冰玉“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完一句话。
真是无趣得很啊。
姬冰玉叹了口气,颇感惆怅。
她知道定是这具身体的好姐姐、此方世界的原女主雁流苏又试图给她挖坑,若是她接口了,大概明天就会有什么“姬冰玉小家子气”“长清门的弟子毫无眼界”之类的传言出来。
都修仙了还搞宅斗这套,也怪没意思的。
恐怕雁流苏也没想到,姬冰玉全然不按照常理出牌。
堵住了这人的话口后,姬冰玉不再管这人,大步流星地往室内走去,没走几步,她又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拦下。
“原来是姬小姐回来啦”管事脸上堆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可眼中的轻蔑几乎要透出来,“不知姬小姐给老爷的生辰贺礼是什么呢”
又来了又来了。
姬冰玉深深叹了口气,决定以暴制暴。
她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管事愣了愣“姬小姐。”
“很好。”姬冰玉道,“我是这个府里的小姐,那么府里的一部分以后都是要由我来继承的,所以我送或不送礼并不重要,况且,我的父亲、继母、姐姐、弟弟都那么爱我,他们一定舍不得收我礼物,只要我来了,他们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姬冰玉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上头,她不禁感慨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
管事被这一套话绕得头晕,他完全记不得夫人的嘱咐,只抓住了最后一句,愣愣问道“那鹅毛呢”
姬冰玉顿时露出了你怎么这么没见识的表情,嫌弃道“你不知道鹅是一毛不拔的吗”
管事愣住“鹅为什么是一毛不拔”
姬冰玉摊摊手“那你去拔拔看”
“”
四目相对,终于理清思路的管事假笑了一下“所以姬小姐是没准备礼物吧”
管事冷笑道“这可不好啊,毕竟来宾贺礼是要在前厅唱名的,姬小姐起码拿出个东西,小人才好去唱名啊。”
他拦住姬冰玉身前,显然是不想让她过去,姬冰玉想起今日要做的事情,也懒得与小小管事大动干戈。
于是她想了想,拿出了一块留音石“古人都说一字千金,那么我今日便金口玉言,送我父亲一句话吧”
片刻后,雁府前厅
雁府贯来维持着一些老家族的做派,后头都是些年轻的修士们,而前厅则是老一辈比较有权有势的人物。
此时宾客云集,众人笑语晏晏,彼此推杯换盏地说这些漂亮话,这个恭维一句“修为精进”,那个回应一句“阁下必能突破”,一派和谐。
随着唱名的奴仆不断唱着各个家族送上的精品生辰贺礼,雁父自觉颇有面子,整个人容光焕发,好似又年轻了几岁。
直到有个管事带着一个留音石来到了雁父面前。
“大人,这是姬小姐送您的生辰贺礼。”
姬冰玉当时开了隔音阵,故而管事也不知姬冰玉具体说了什么。
雁父嫌弃地看了眼这块留音石,可此时唱名的仆从已经唱到“姬小姐,留音石一块”
“哈哈,姬小姐真有创意。”
“是啊,听说姬小姐同样拜在四大门派之下,说不定此番是有什么玄妙之言呢”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将雁父架在了高位上,不得不一边嫌弃,一边硬着头皮在留音石内注入灵力
“在下金口玉言,祝雁老爷长命百岁,岁岁如今朝”
姬冰玉本想是讽刺一番,毕竟她之后要搞个大场面,到时候等事情结束,雁父一定越想这句话越心塞。
不过姬冰玉万万没想到,如今的雁父听见这话,已经十分憋气了,整个人怒火上头,恨不得当场将她拎出来暴打一顿。
毕竟
“我记得,”一片议论声中,一位宾客小声与身边人咬耳朵,“这次好像是雁大人的九十八岁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 姬小鹅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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