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玉深呼了好几口气, 才勉强压住了自己想骂人的。
才怪
去他爹的礼仪修养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啊这名字不是你自己取得吗
退一万步而言即便不喜欢找个女儿了,你自宫不行吗直接切除孽根,得道飞升, 为难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姬冰玉根本想不明白这位江城主的脑回路,但她觉得自己也完全不用想明白。
见姬冰玉久久不言, 似是因想到什么而陷入沉默,最后反倒是韶阳羽率先开口。
“小师妹不必露出这样的表情。”
韶阳羽轻轻拍了下姬冰玉的手腕“后来我一气之下放言要与他断绝关系, 又离家出走,阴差阳错地被师父捡了回来, 如今活得倒也挺好。”
这么一想, 韶阳羽倒是露出了几分发自真心的笑容来“都过去了。”
“可我觉得不把他折腾一顿,这事我过不去了。”
姬冰玉故意做出了一幅大大咧咧的暴躁模样,成功惹来了韶阳羽的一笑, 紧接着姬冰玉趁她不备, 反手握在了韶阳羽的腕上。
不出所料, 姬冰玉想。
韶阳羽现在的体温低的可怕,手腕上冰冷一片,像是被霜雪覆盖, 没有半点温度。
仅仅凭借这一握,姬冰玉便知道韶阳羽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宁静。
她还是没有放下, 也做不到将这样惨痛的过往云淡风轻地略过。
“师姐。”姬冰玉抬起眼,认真道, “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韶阳羽忽然有些泄气,她将视线投向了窗外,只见一片昏黑之中隐约冒出了几丝光亮, 韶阳羽下意识抬起头, 却没有在天上找到月亮, 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哦,对,如今已是第二日了,月亮确实不该那样的显眼,因为太阳即将升起了。
正如黑夜,即便恐怖,也终是要过去的。
或许是之前喝了些酒的缘故,韶阳羽的话变得有些多“其实我依旧想不通。”
“他为什么那样对我他是我的父亲,难道他不该是最爱我的人吗”韶阳羽迷茫道,“我也曾想过,是不是我真的不好,不够乖巧,也不算听话,长得也不可爱,所以完全不讨人喜欢”
姬冰玉安静地看着她。
韶阳羽的性格绝不是那种会自怨自艾的人,即便曾经有过短暂的迷茫,但现在的她,绝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韶阳羽说这些,绝不是在博取姬冰玉的同情,也不是在卖弄曾经的悲惨而求得怜悯,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果然,说到这的时候,韶阳羽忽然嗤笑了一声,低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来我才知道,这与我无关。”
“是他,江望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是非。”
韶阳羽扯起了嘴角“我的母亲叫韶芝云,而江望之他的本命叫江晖,他和我的母亲在一场祭祀上相遇,然后他自称灯火阑珊,望之望芝,甚至给自己取了个字叫望之。”
“望之望芝,遇卿难忘。”
韶阳羽说到这句话时,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不仅如此,还让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都叫他江望之,闹出了好大的一场动静,郎才女貌,又勉强门当户对当年谁听了又不说一句天赐奇缘般配至极。”
“我的母亲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她忘了,除了她之外,韶府还有一个表小姐,名字里也有芝。”
姬冰玉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来,就听韶阳羽缓缓道道“是我母亲的表妹,名叫苏芝月。”
苏芝月
苏芝月
姬冰玉猛地一抬头,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是她是雁流苏的母亲”
韶阳羽道“是啊,是她。”
“望之望芝呵,在此之前谁能想到,他望的却不是晴空白日的如云芝兰,而是那幽静深夜的清芝星月”
姬冰玉小心翼翼道“你的母亲”
“她早已去了。”
韶阳羽闭上了眼睛,压抑住了眼中的情绪,再次睁开眼时,已然平复了心绪。
“母亲临走前与我说过,这一切不是苏芝月的错,包括她和江望之的初遇这一切,不过是那个男人故作深情而做下的局罢了,而苏芝月,她确实是不知情的。”
“就连她后面去寻找浮屠天境,也是想要为我母亲求得一份续命良药。”
姬冰玉听得心情有几分复杂。
因着姬重雪的缘故,虽然在原身的记忆里,她也没见过苏芝月几面,但姬冰玉天然对此人产生了很深的厌恶。
如今乍一听这些,竟然让姬冰玉产生了几分不真实的撕裂感。
就好像一个本该纯粹恶毒的配角忽然变得丰满,有血有肉了起来。
就像姬重雪,人人皆知她婚姻不幸,如今提起也多有叹息怜悯,却已经很少有人想起,曾经的姬重雪也是一个高傲冷淡的少女。
姬冰玉想,如果姬重雪当真泉下有知,大概宁愿旁人少些对她的怜悯,多记住一些她灿烂骄傲时的模样吧。
这一切固然是雁家所为,但苏芝月同样在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这么一想,姬冰玉不由问道“可是伯母的身体”
“不是苏芝月。”韶阳羽摇了摇头,她抬眼道,“是江望之。”
姬冰玉难以置信“他竟然对自己的妻子痛下狠手”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
接下来,在韶阳羽的描述中,姬冰玉有幸听到了一场修仙界版本的杀妻案。
起初,江望之对苏芝月一见倾心,在明智苏芝月不会答应他的情况下,他仍痴心不改,故作深情,强行使计,娶到了苏芝月的表姐韶芝云。
然而江望之不知道,对一个人的爱意是最难伪装的,伪装一时还好,若要伪装的长久,想要成功,就必须将自己都骗过去。
而显然,江望之没有这样的天赋。
他一面急不可耐地将韶芝云娶回了家,一面又开始怀念其曾经遇见的苏芝月的温柔小意。一来二去,江望之干了一件绿唧唧古早文里男主标配剧情
他,开始大规模的寻找替身。
有的替身眼睛像苏芝月,有的替身鼻子像苏芝月,有的替身身形像苏芝月,有的替身神态像苏芝月,甚至有的替身是哭起来的样子,与苏芝月有三分相似他
她们都被江望之想方设法地带回了府中。
随后江望之干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他将这些女子展示给了雁文涛看,并询问对方“她们可美”
雁文涛不知情,便笑着答了一句“二八芳龄,如何不美”
于是江望之点点头,又问“若我将她们尽数赠予雁兄,可否换取芝月一人”
姬冰玉
听到这里时,姬冰玉就已经确定这江望之的脑子恐怕有点毛病了。
“所以,因为伯母发现了江望之这个秘密,江望之就下了狠手”姬冰玉猜测道。
“不,不是。”
韶阳羽道“是后来,虽然江望之没有将这些女子送出去,但通过寻找替身的这几年,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商机。”
“那便是,将这些或是拐骗、或是被贩卖来的女子精心培养,放入各个人家中,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细作。这样一来,若是那女子能生下孩子,便会是江望之天然的助力。”
韶阳羽语气平静,但姬冰玉却听得悚然一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是真让江望之成事,以后这修真界岂不是遍布了他的眼线
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为过。
到时候天下奇珍尽归于他,成神成魔全在一念之间
“我草”姬冰玉喃喃自语,“这简直是传销天才啊。”
天才
什么“天才”
韶阳羽没有听清,好奇道“师妹在说什么为何要夸他天才”
“不是夸他,是在骂他。”姬冰玉纠正道,“类似于活该千刀万剐下地狱的意思。”
“原来如此。”
和姬冰玉说了会儿话,韶阳羽倒是清醒了很多,她笑了一下道“是啊,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他。”
“我的母亲”
韶阳羽深吸了一口气“她发现了江望之的所作所为,作为从小被韶家教育出来的女儿,尽管她毫无修仙天赋,可她的骄傲和底线,亦使得她不认同江望之的想法。”
“看得多了,我的母亲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她企图将那些女子救出阴森可怖的地牢之中。”
这句话说完后,又是长久长久的沉默。
“她失败了。”韶阳羽轻声道,“不止是失败了,还连累了她的性命。”
这才是韶阳羽心中真正的疤痕。
用灵力之鞭在脸上划出的痕迹纵使再深再深,也有痊愈的一天,更何况韶阳羽已经是筑基顶端的修士了,绝不是那些风吹就倒的娇弱之人,而江城主如今也不过是筑基之巅而已。
不过是一个同等级的修士在她脸上划下的痕迹,韶阳羽怎么会治不好呢
再退一万步而言,即便韶阳羽治不好这道疤痕,她的身后还有长清门,还有雪腴峰,还有容清垣这个不知身份到底是什么的神奇师父。
姬冰玉可不信能把雪腴花当熏香的容清垣,会吝啬一些药膏。
所以,韶阳羽面上的疤痕还在,只能是一个原因。
她自己不愿意痊愈。
“我一直在想我该做什么,也有想过我能做什么。”韶阳羽捏着酒杯,神色颇有几分黯然,“可是想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她的母亲做了她认为对的事,却连累了自己的性命,甚至累及亲生女儿。
韶阳羽不怕身死。
她只怕她也会连累到姬冰玉还有沈和歌、郦抚卿,甚至是容清垣。
他们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韶阳羽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也不愿意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姬冰玉道“没关系,这又不急于一时,师姐大可以好好想。”
姬冰玉知道,韶阳羽虽然常常以无情铁血的一面示人,但她绝非那些真正冷心冷情,不为外物所动的无情者。
倘若真与大道无情,那便该安心地呆在雪腴峰上,既不过问世事,也不参与任何的除魔铲妖之行,一心一意只管修炼便是了缥缈峰的乾明真人,包括他的大弟子温烨然,不正是这么做的吗
但韶阳羽显然与他们不同。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目标,往更大的方向说,韶阳羽有自己的道。
而韶阳羽的道,绝非是苟全性命于山林之间,不问世事地消极度日,口中念着“四大皆苦”,将前尘往事尽数归于尘土,甚至因着这江家或许会重新起势,便攀附上去,拿回一个“城主之女”的头衔
就不是韶阳羽了。
正如曾在皓空之上展翅翱翔的鸟儿绝不愿再次回到笼中一样。
无论是金笼还是银笼,无论这笼子是用多么珍贵的材料所制,无论上面精心雕刻着怎样的花纹,甚至无论笼子的拥有者耗费了多大的心里去打造它。
在见识过海阔天空的鸟儿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束缚。
“只是无论师姐想做什么,或是打算做什么,都不要忘记我呀。”
韶阳羽搭在酒杯上的手指蓦然收紧,她抬眸看向姬冰玉,只见她的小师妹笑得灿烂,带着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气“就算我不行,不是也还有大师兄、三师兄吗大不了还有师父帮我们兜底呢”
“所以师姐。”
姬冰玉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韶阳羽的杯子“师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姬冰玉忽然想起一句曾经风靡于南极空间中的非主流话语。
“喜欢一个人既是软肋,也是铠甲。”
虽然放在这里有些不合适,但也差不多
姬冰玉支着下巴道“我们都希望师姐越来越好,若是师姐因为顾忌我们而放弃心中所愿,恐怕就连三师兄听了都会生气。”
韶阳羽定定地看着姬冰玉,半晌后,忽然笑出了声。
“好。”她说,“我想继续我母亲的愿望。”
“师妹,可否愿意帮我”
这句话出口,韶阳羽一改先前的迷茫颓丧,本有些许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变得越来越坚定,像是久迷深海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归去的路途。
姬冰玉眼睛发亮,一拍桌子“太好了不瞒师姐,我想油炸江城主府很久了”
被姬冰玉这么一搅合,室内的气氛轻松了许多,韶阳羽神色明显也缓和下来,她淡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姬冰玉点点头。
毕竟她上次“油炸雁府”的举动实在是太过惊人,令许多人胆战心惊,这江城主府想必也戒严不少。
“还有一事。”
韶阳羽忽然想到“虽然如今还没能讲这些女子送往大家族中,但我觉得依照江望之的勃勃野心他应该快忍耐不住了。”
“先前听师妹提起那位百蕊凤家的少爷亦在淮州桃城之中,我想他如今若是孤身在外,难免会有些危险。”
这么一想,确实如此。
凤空澈耳根子软,纵使冷静下来独处的时候能分析出诸多弊病,可一旦让他与旁人接触,别人稍微说两句哄他的好话,或是哭哭啼啼几声,凤空澈的心便会在不知不觉中偏移。
巫九冰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姬冰玉不否认这其中还有原世界天柱作祟的缘故。
“行,师姐放心。”姬冰玉道,“等明日遇见师父时,我一定转达。”
然而姬冰玉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容清垣提出,容清垣自己就主动开口提及了凤空澈。
因为
“凤空澈被人带走了。”
是的,这就是姬冰玉现在乔装打扮混入了江城主府的缘故。
说来也是巧,这雁家刚刚落败,江城主刚刚得到些权势,第一件事,就是举办一个比武盛会,广招天下英才。
而最后的胜者,会改姓氏、入族谱,成为江望之的继承人。
当然,虽然有容清垣在,他依旧没有出手,而是选择旁观。
如何带出凤空澈,如何探查江府后院,如何将事情公之于众
这一切的一切,都由姬冰玉、郦抚卿、韶阳羽共同计划。
姬冰玉万万没想到她昨天还在说“又不急于一时”,今天就要被迫让韶阳羽开始选择油爆还是油炸,在愧疚之余,她只好先将一些基调定下。
比如
“师姐,江府你想要几成熟”
“师姐放心,江城主我一定会留给你的,但雁流苏和她那倒霉弟弟你必须留给我,我这次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师姐师姐”
眼见姬冰玉缠着韶阳羽说个没完,刚结束神游的郦抚卿再次看着韶阳羽发呆。
姬冰玉没忍住,轻咳一声,小声道“师姐,大师兄今天好像一直在看你诶。”
是的,自从知道了韶阳羽的身世后,郦抚卿就一直开始走神,面上的神色纠结,时不时又会突然傻不愣登地笑起来,恍若地主家成功掰下了一截苞米还被狗啃了的傻儿子,简直让姬冰玉都没眼看。
旁人都能察觉到的事情,韶阳羽作为正主,没理由感受不到。
见姬冰玉挑破,韶阳羽正好借此机会看向郦抚卿,直接问道“大师兄可是寻我有事”
见郦抚卿不知为何又开始走神,姬冰玉恨铁不成钢,狠狠地从后面踢了他一脚。
“啊啊有事,有事的”
往日里最容易被撩起怒火的郦抚卿,这一次甚至没有和姬冰玉计较。
姬冰玉神色愈发古怪了起来。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嘴,他看了眼韶阳羽,抿起嘴唇,往日邪魅狂狷的神情尽数化作了一腔柔情,脸颊旁升起了淡淡的绯红色,看起来格外娇羞。
“也没、没什么大事情啦。”
姬冰玉“”
你能想象一只常年拆家的哈士奇突然眨巴着眼娇滴滴地看着你,声音也从呜呜呜呜呜,转向了嘤嘤嘤嘤嘤吗
姬冰玉救命jg
如果她有错,门规尽可以将她处罚,而不是让她直面这样可怕的现场
韶阳羽显然也被恶心的不行,她毫不掩饰地皱起眉毛。
比起姬冰玉只敢腹诽,韶阳羽就直白多了。
她看着郦抚卿满眼嫌弃道“大师兄有话直说,大可不必做此姿态。”
如今他们三人掩盖了面容,姬冰玉和郦抚卿都做寻常侍女奴仆打扮,而韶阳羽则是伪装成要被招待的宾客,二男一女行走于后院之中,倒也不太惹人注意。
故而韶阳羽即便是嫌弃,也是压低了声音的。
她的声音本就沉静,如今伪装成少年,更是将声线刻意压低。
本就低沉的声音多出了几分沙哑,居然有了些难言的性感。
姬冰玉早就明确了自己的任务,除去必要时候动手外,她今天主要负责插科打诨,调节韶阳羽的心情。
比如此刻。
姬冰玉觉得是时候自己这个气氛组出场了,她刚想夸一句好听,又被郦抚卿抢了先。
只听郦抚卿嘤了一声,然而羞答答道“二师妹今日的嗓音格外好听。”
姬冰玉“”
韶阳羽“”
她深吸了一口气。
也就是如今在江城主府,韶阳羽不方便直接动手,否则她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韶阳羽压低了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情绪,“有话快说。”
也就是二师姐涵养好,姬冰玉想,若是放在她身上,恐怕马上就要说出这后面的那一句话了
有屁快放
“有事一点点小事”
“咳就也不是什么大事”
韶阳羽最后的耐心宣告殆尽,她面带寒意地看了眼郦抚卿,冷冷道“那你就不必说了。”
“不行我偏要说”
郦抚卿被她这么一激动,十分倔强地开口“二师妹,你小时候有没有救过一只小小的、可怜的、受伤的小兔子”
姬冰玉哇哦
她立即转头看向了韶阳羽,只见做男子打扮的二师姐韶阳羽淡定回头“没有。”
郦抚卿一怔,他失落地垂下头“哦,好。”
往日里郦抚卿总是跳脱张扬的,此时见他忽然萎靡起来,不止姬冰玉,就连韶阳羽都多出了几分不忍。
她张了张口,刚想安慰几句,就听郦抚卿再次开口。
“没事的,二师妹。”
郦抚卿微微抬起下巴,四分之一侧脸暴露于阳光之下,显出了几分脆弱,琉璃似的浅色眼瞳被光线一照,竟然有几分彩云易逝的破碎感。
姬冰玉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这表演,好特么眼熟
“二师妹不必担忧,今日以师妹为重,突兀提起那些过往,是我唐突。”郦抚卿勉强地笑了笑,更显出了几分失魂落魄的可怜来。
说完这话后,郦抚卿脸上又重新扬起了张扬笑容“这些小事以后再说,现在二师妹快去前厅吧,还等着你打败那狗屎城主呢”
姬冰玉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这语气,好特么耳熟
眼见几人已经踏入前厅,姬冰玉忽然听见了一阵传音。
怎么样怎么样小师妹,我刚才是不是反应很快
郦抚卿兴致勃勃道你这别说,这些话虽然矫揉造作,但又格外令人舒适,啧,怪不得有些人就喜欢用这招勾人,比如容清垣这老东西哦对了小师妹,我刚才那几句话,有没有学到容清垣的精髓
姬冰玉看了眼郦抚卿,欲言又止。
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刚刚从踏入正厅时,就将与容清垣的传音打开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