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单立是个很慎重的人,他故意要等到三天后,火箭发射后再开始去找此地土霸主的晦气,任侠是不错,他也不会为意气误了工作,月夜杀人犯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是这三天来,他就一直混在发射场,渐渐这里就多了男厕神秘呕吐感这样的传说。他还是个风趣的人,同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科学家都相处地很好,被妇女们亲切地称为小张,至于保卫科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叫小张的人,谁也不关心。
他这人不常说话,一旦说话又很叫人开怀大笑,于是便成了极佳的聊伴,许多人还将他作为倾诉内心不满的对象。于是张单立很是打听到了一些轶事。
火箭发射那天,他被同事们拉去观察平台。联邦官僚味重是老毛病,哪怕是在这样严肃的科学场合也会有一些特权现象,观察平台就是用联邦经费造的,说是平台,其实是一层楼。平时还用作大型娱乐室,小型影院,台球室,酒吧,厨房等一应俱全。在这种地方也能瞧出某些体制的毛病,譬如某某专座,私人酒柜一类的设施。
在张单立看来这很小学生,就算是小学生里的聪明的学生也不会相信这一套。什么某人专属座椅,别人坐上去就要受惩罚之类的,人和人都一样,椅子和椅子也都一样,凭什么要把具体的某人和具体的某把椅子绑定起来。
但这就是事实。谁敢坐上那个位置,有人这样试过,他在第一时间受到冷遇,周围谈笑的同事们立即安静下来,用眼神示意他越了界,他慌慌张张站起来,想问自己做错了什么,没人解答,又在一周后被调走。大家把这种现象称为社会的毒打。
张单立心想不过是小学生的毒打罢了,你们是完全不懂什么叫一个社会对另一个社会的毒打哦。
就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要对付的是这样一个小学生张单立不是没遇到过那种高级反派人物,想要通过努力改造世界但因为手段激烈,理论落后而作恶,西州的一些部落军阀,东洲的一些地下公会,他也是打过交道的。
那些人只是顽固而蠢笨。和他们交流,或者杀入他们的地盘时,至少能给张单立一点快乐。现在他要对付的是一个体系里的标准弱智儿,张单立觉得自己真是欺负小孩。没滋没味不说,平白给他负罪感。
他这些天会静悄悄走在那个王教授身后,他跟着这个人走一段路。
“你是”很有涵养,胡须修饰地很漂亮的王教授对走进男厕的张单立表示不解。
“火箭升空了。”
“对,你怎么不去看”他开始放水,水流撞击陶瓷便器内壁的声音叫人尴尬。王教授有些不悦了。
张单立很苦恼的样子,“唉,头疼。”
“工作头疼就申请休假,身体要紧嘛,年轻人叫什么”
“您叫我小张就好了。”张单立发出爽朗的罐头笑声。
“别放这种声音,怪难听的。”
张单立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致使斯斯文文王老教授虎躯一震,前列腺爆哭。“救命,救”
“嘘”冷冰冰的黑岛科技义体把金属手指捅进王老头的嘴里,轻轻转了一圈,帮他把一枚烤瓷牙掰了下来,“哟呵,挺硬气。”
王某“这是假牙。”
张单立表示羞愧,“抱歉,我再来一次。”
“别,你到底是谁”
张单立把沾着腐臭唾液的指头在王教授脸上刮蹭,“唔,我很好奇,你这小宝宝是不是还穿着纸尿裤,唔,瞧瞧,原来没穿啊。”他发出一阵阵干瘪的罐头笑声。
厕所门外走进来闲人。
王忆涥拼命呼救。
来者似乎已饮了数十杯酒,醉醺醺地来到近旁便池,仰头盯着天花板,陷入了一个巨大思考,渐渐尿了裤子。
王老先生的呼救没有得到回应。他恢复自己的体面,“你要什么”
张单立是这样说的,“我有点很他妈的好奇,把一个弱智变成真的弱智会发生什么,正好我这儿有些小玩具。”他把王教授拖进隔间,按在马桶上,一只手打开义体外接电源盖板,此时还强硬地按着老男人的肩膀,使他不敢动弹。
“别怕别怕嘘嘘”张单立把电极贴到王忆涥的头部,尤其是两侧太阳穴,“来,一起数,三,二”
电流穿过大脑,在剧烈的抽搐和肌肉失禁中,王老学者成功变成了一名白痴。
张单立收好作案工具,关闭秘境,施施然离开厕所。
接下来一段时间,星链卫星成功入轨,当然这是正事,另一件正事就是看乐子。
王忆涥变成白痴了,老年痴呆了,坐在马桶上话都不会说,就会流口水了。但他还是卫星发射基地的最高负责人呀,那怎么办,养着吧,大家惶惶不安了一阵子就做出这个决定。让一个痴呆当领导,多贴切合适呀。这个老东西没有孝子贤孙看望,倒是平日里一些下级官僚的孝顺是少不了的,大家就托词王教授身体不适,不见客,你们来贿赂的把东西留下就好咯。
嘿,老不死的真傻了
张单立看乐子,他可乐意看乐子,这毛病和界外魔是一样的。平时煽风点火第一名,就指望看那些被王禽兽害过的人怎么报复回来。
的确是有的王忆涥被一个钱姓的男人推在地上,他爬不起来,哀哀地叫唤了两声,然后走过来几个学生样子的年轻人,他们使劲往王老爷身上踢。接连不断踢了十分钟,这个失了智的人不断叫唤,“哎呦哎哟”
是这样的,那几个年轻人痛哭起来,哭着,踢人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尝尝这滋味你老不死的东西,让你瞧瞧我们是怎么活的”
傻子被要求每天去舔地板,他照做了,平时的饭食从泔水桶里盛一盆就是了。
张单立本以为这就是最大的乐子,后来他逗留了半个月,正赶上联邦反贪部来调查。基地里的科学家、工人们连忙把王忆涥打扮地漂漂亮亮,穿了笔挺的服装,化了妆,显得他很有精气神,就这样领着这个畏畏缩缩可怜的弱智人去见领导。
“您就是王教授了吧,幸会幸会”来检查的官僚挺着油花花的肚腩,白嫩丰满的手掌不停沁出粘汗,王老科学家局促地与他握了手,按照周围那些人的吩咐,来人问一句,他应一句“嗯。”
一群白大褂簇拥着笑眯眯的官员参观基地,新的火箭已经在发射架上了,依旧很漂亮,像坚硬的银色具。大家齐声赞美。话说两句,官员们瞧见那座漂亮的,奢侈的观察平台,很生气地问“为什么不早些带我们过来呢,外面多冷呀”
半天后,检查人群走了,回去还称赞王忆涥教授气度斐然,高深莫测,管辖极严,部门井井有条,实在是联邦学界的中流砥柱。
张单立是在这天过后才返回的鼓山,破冰行动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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