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县主仔细回想一下,马车里的那双眼眸,还真像褚小六的。京城谁不知道,镇国公府里的六爷,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尤其是眼睛,漂亮着呢
“原来是小六呀你今日怎么想起来坐马车了这不是镇国公府上的马车,我一时没认出来”福安县主表现出的亲热劲儿,让褚慕杉身上的汗毛直竖。
“不是我,你就可以当街随便打人了福安县主真是好大的威风只是不知道,若是招惹了不能的嘴之人,县主能否摆得平”
在京中的闺秀圈子里,福安县主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又恬不知耻地追着男人跑,名声臭得很
她也曾无意间得罪过身份贵重的贵女。为了平复对方的怒火,她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给人家赔罪,放弃了自尊,姿态低到泥土里。对待不如她的闺秀,则极尽嘲笑,从她们身上找平衡。这种作态,很是令人不齿
果然,听褚小六这么一说,她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表情瞬间变得谦卑,嘴角勾起谄媚的笑意“不知车上,是哪位贵女”
“二哥,就这样的货色,总跟苍蝇似的缠着你,你不觉得膈应啊还不尽早打发了”顾夜从马车中钻出来,不让人搀扶,自己跳下马车,站在褚慕枫的身边,频频摇头。
见马车内钻出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口吐尖刻之词,跟褚慕枫说话的态度还挺亲近,福安县主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尤其是顾夜的最后一句,让她瞬间炸了毛
福安县主在京中有她自己的生存法则,但凡比她身份地位高的贵女闺秀,她都深深记在脑子里,一味地往上贴。至于比不上她的那些人,她又何必放在心上顾夜这张陌生的脸孔,她的身份被福安县主瞬间无视了。
“褚二哥,她不会是川剧里的角儿,学的变脸的功夫吧”顾夜捂着嘴,亲昵地靠在二哥的胳膊上,笑得很夸张,这是有意激怒对方呢。
果然,她的动作和话语,让福安县主瞬间失去了理智。她“嗷”地一声,朝着顾夜扑了过来,染得猩红的指甲,对准她嫩生生的小脸就抓了下去。
这要是被她抓实了,顾夜铁定破相。有仨哥哥在,怎么可能让自己妹妹受伤褚慕枫拉着妹妹往后退了两步,顾茗上前黑着脸挡在妹妹前面,褚慕杉则轻轻一勾脚,把福安县主绊倒在地,趴在地上像只死透透的大青蛙
“褚二哥”福安县主鼻子磕在地上,蹭掉了一层油皮,抬起头来,像戏剧里的丑角似的。偏偏她又装出一副含情脉脉,泪光点点的娇弱模样。简直是丑态毕露
褚慕枫这下真怒了恶毒的女人,竟然想把妹妹漂亮可爱的脸给挠破相。他不复往日的温吞,冷冷地盯着被丫鬟扶起来,掐了丫鬟几下出气的福安县主,口中吐出冰渣子似的话语“褚二哥也是你能叫的福安县主,清醒点吧像你这样刁蛮任性、心思恶毒的女人,是不可能嫁进我们褚家的有点自知之明吧”
福安县主哪里想到褚慕枫会说出如此冷酷伤人的话她从来不会打自己身上找原因,望向顾夜的眼眸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她疯了似的朝顾夜嘶吼着“是你一定是因为你你破坏了我跟枫哥哥的感情,你这个贱人”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过后,福安县主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只小小的巴掌印。
顾夜甩了甩自己震得有些发麻的手,撇撇嘴道“好硬的脸,这是得厚成什么程度,才会这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有贱人才会动不动就骂别人是贱人”
“小妹,手疼不疼你不该自己亲自打人的,瞧这小嫩手,都红了呢下次要打谁,告诉六哥,六哥帮你出气”褚慕杉心疼地帮妹妹吹手。他狠狠地剜了福安县主一眼都怪你,脸干嘛长那么厚,都震疼妹妹的手了
“你我跟你拼了”福安县主彻底暴走了,她到处能打人的东西,不管不顾地朝着顾夜扑了过来。
顾夜兄妹几人,瞬间散开。福安县主的脚踝,不知被什么砸了一下,脚一软,正巧扑倒在顾夜的脚下。
“哟福安县主,这么大的礼我可不能白受了这是十两银子,拿去花吧”顾夜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往福安县主手边一扔,就跟打赏自家下人似的。
福安县主使劲儿地捶着地,目光像淬了毒似的。她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等着有种你报上名来”
“她是我们镇国公府上的嫡亲姑娘,褚小七,小名宝儿你要是想寻仇,我们在镇国公府上等着你妹妹,咱们快回去吧,娘亲得了消息,别让她久等了”褚小六很神气地替妹妹自报了家门。
褚小七,这个称谓不错一听就是他妹妹终于,他不是最小的那个了他的妹妹回来了
“什么她她是你们府上的姑娘镇国公府上,什么时候有嫡亲的姑娘了”福安县主趴在地上,嘴巴张得老大,超像一只色彩斑斓的癞蛤蟆
褚小六怒了,跳着脚道“我们府上有没有嫡亲的姑娘,干嘛要让你知道我二哥说了,就凭你这样的,根本没机会进我们镇国公府的门别痴心妄想了”
“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顾夜又往福安县主的伤痛上踩了一脚。褚二哥就是那高贵的天鹅,岂是福安县主这只癞蛤蟆能肖想的简直是对二哥的侮辱
“枫哥哥,我不知道她是你亲妹妹,不知者不罪,请你原谅我这一回”福安县主见兄妹几人转身要离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伸出脏兮兮的爪子,想要去扯褚慕枫的袖子。
褚慕枫一甩袖子,冷冷地道“凡是欺负我们妹妹的,绝对不可原谅。我不打击报复你你就应该庆幸了,还想妄图求得我的原谅永远不可能妹妹,上车,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