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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指点【第二合一】
    次日清晨,太阳初升,山涧晨露未尽。甘田镇后的山脉之中,一个矮胖憨厚的青年和一个浓眉青年,全身挂满了大小物件,正穿梭在满是荆棘丛林中,行动显得尤为艰难。“呼呼这被褥都被露水给打湿了,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登上一处略显宽阔的高地,望着身上尽数湿透的被褥,浓眉青年不由满脸苦恼。“阿阿初,还愣着干嘛快走啊”看到愣在原地的郁达初,毛海不由得一愣,出声催促道。“师兄你看,这被褥和床单全都湿透了,这让祖师怎么用啊”郁达初拿起挂在胸前的床单,用手拧了拧,一股犹如清泉般的水渍,迅速溢出。“你说说看,我们要是把这些东西给祖师送去,会不会惹得祖师不高兴啊,我真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着借这次机会,好好向祖师赔罪呢。”望着身前身后透着湿痕,显得越发沉重的被褥和零碎生活用品,郁达初满脸沮丧的低着头,声音满是消极自责。“师弟,我说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却会犯傻呢”“你想想,我们祖师是何等人物,那是天宫下凡的谪仙,他难道真用得上这些,师傅让我们来送物资,并不是祖师真的需要,而是一番心意,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看到自家师弟沮丧的样子,毛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是啊不对,师兄,你平时不是挺憨厚的吗这回怎么这么聪明了。”听到这话,郁达初也惊醒了过来,细想之下,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也不由让他对往日略显笨拙憨厚的师兄刮目相看。“什么叫憨厚,我那时大愚若智,你懂个屁,我看你啊,就是太死心眼了,其实师傅已经责罚过你了,祖师他老人家,又岂会和你一个小辈斤斤计较,我看你就是越着急越会出错。”“师兄,你今天这番话,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上下打量了毛海一番,郁达初眼神之中,透着惊奇,好似要重新认识自家师兄一样。“那那是当然,我可是你师兄,平时不过是不想在你面前出风头而已。”看到自家实地的眼神,毛海略显底气不足,其实他如何说得出这番话,这一切不过是毛小方的吩咐罢了。虽然毛小方处事公正,但并不意味着他不心疼自家徒弟。自从那天责罚了郁达初一顿之后,这几天郁达初每日心生不安的表现,也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也正是想借此机会,点醒自家小徒,以免他钻牛角尖。其实郁达初这几天,也的确忐忑,想起他那天准备在李阳身上搜刮好处的事情,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当时之所以会生出那种想法,一则,他以为李阳已经死了,毕竟倍李阳的时候,他就没有察觉到呼吸和心跳,第二点,则是成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毕竟她从小修道,为人又机灵,自然不甘心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修为还没有丝毫的进展。这也正是聪明人的弊病,一般这种人,都喜欢耍一些小聪明,想着走捷径,其实不只是他,李阳又如何不是如此。越是这种人,若是心性不过关,越是容易踏上邪道,修行的道路,本就是艰难重重,难如登天,此等超脱之道,捷径又岂是那么好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李阳这般大气运,能够厉劫不死,勇猛精进。“你们两个小子,在下面瞎转悠什么,还不上来”李杨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苦修,就察觉到在自家洞府之下,踟躅不前的毛海和郁达初,不由失笑。“我就说嘛,祖师胸襟广阔,才不会为你的一念之失就死抓着不放呢。”听到李阳的声音,毛海立即对着郁达初劝道。“这小子”正在洞府中打坐的李阳,听到这话,满脸玩味的摇了摇头,心中感慨,看来毛小方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迂腐嘛。很明显,这两人一路的所作所为,都被李阳看在眼里,他一早就看出,毛海这话,肯定是毛小方教的,而刚才那句话,很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对于毛小方的这种行为,李阳一边感慨他的良苦用心,也大大改观了他在自己心中迂腐的形象。不过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有光明正义的一面,就算是圣人,想要在滚滚红尘中讨生活,那也得有老于世故的圆滑才对。“把东西放下吧”走出洞府,望着浑身都湿透了,神色间透着丝丝忐忑的两人,李阳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是,祖师”李阳这一开口,无疑是让两人不安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毛海虽然在路上说的坦然,但真见到李阳之后,他明显就没有他嘴上说的那样淡然了。说到底,面对李阳这种超维生命,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毛小方,也做不到坦然面对。这并不说李阳有意竖立威严,其实他根本就犯不着,甚至他已经尽全力收敛自己的气息了。但就算他再怎么收敛,那种来自基因深处,上位者的威压,还是改不了的,这就是超维生命的可怕,就算是站在原地不动,也注定成为焦点般的存在,让人无法无视。说句骚包点的话,那就是夜空中的萤火虫,田野里的金龟子。这也是李阳不愿意现身人前的缘故了,毕竟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李阳的不同,养在深闺中的少女,也不可能有他这般的肤色,而且还散发着玉光,真当别人是瞎子啊。那些所谓的仙人下界游历红尘,还能不被人发现的传说,李阳更是嗤之以鼻,你把一头老虎放到一群猫之中,还有不被发现的。所谓的仙人下界游历,的确有,但那都是封印真灵,投身轮回才能够做到的,只有强大的封印,加上全新的肉身,才能够彻底掩盖住他们基因深处的那股超然。“祖师恕罪,那日徒孙一时鬼迷心窍,才动了不该有的邪念,这几日,徒孙辗转难眠,终日不安”“好了,起来吧,你师父已经罚过你了,再说了,你师傅都说了,本座心胸宽阔,总不能再妄做小人和你这小辈一般见识吧。”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郁达初,李阳又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望向毛海,直看得他脸皮发红,这才罢休。“你们今日前来,本座也不能让你们白走一趟,这两瓶丹药,你们就收下吧。”从怀里掏出两个玉瓶,其中装的是李阳闲暇之时,用来练手的培元丹,对让对他无用,但对毛小方等人,那可是万金难求的至宝。昨日毛小方说要送些生活物资来,李阳之所以没有拒绝,也是存在着交好的意思,毕竟来往来往,礼尚往来,有来有往,才是来往嘛,一味的超然物外,又如何能够打好关系。在这方世界行走,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那是很难混得开的,日后毛小方的徒孙,也是李阳接近马氏一族的关键,毕竟要打盘古一族的主意,就绝对不能缺少这支主力军。再加上李阳也很欣赏毛小方的为人,和这甘田镇地底的龙脉,他自然也要有所回报,那才像样子嘛。“谢过祖师”望着石桌上的两个白玉瓷瓶,两人眼中欣喜之色,完全掩盖不住。在他们看来,仙人出品,那必属精品啊,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心中虽然还想矜持一下,但拒绝的话,却怎么都没法说出口。“阿初你为人聪颖好学,但修道之途,恒心毅力,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一味的使小聪明,终究是道途难有所成。”“古往今来,修道者多如牛毛,成道者,却犹如凤毛麟角,这其中,天资聪颖者,更是数不胜数,你认为你在这其中,又能排到什么位置呢。”“多谢祖师的提点,今日之言,徒孙一定谨记于心,日后定当勤修道业,戒焦戒躁。”郁达初本就不是什么笨人,自然能够听出李阳是在提点他,满脸郑重的回道。“很好。”看到郁达初眼中的若有所思之色,李阳知道,他这话并不是在敷衍自己,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的印象也改观了几分。毕竟没人喜欢愚昧蠢笨之人,这种一点就通的聪明之辈,往往最是容易博得长辈的好感。“阿海,你虽然资质略差,但恒心毅力足,只要敢于任事,多在红尘中历练几年,对你有好处,你要记住,仙人也是人,若是你能参悟人生百态,未必没有成道的机会。”“徒孙记住了”虽然没有听懂李阳在说什么,但毛海知道,祖师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有其道理,自己照做就是。“很好。”见毛海眼中还带着疑惑,李阳并没有多说,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得多,就一定会起作用的,修道就犹如人生,需要悟,也需要经历,有的时候明白是一回事,经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打个很简单的比方,李阳前世看到很多人抽烟,难道他们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吗并不是,只是他们没有经历抽烟的苦果罢了,等到他们的健康出了问题,他们才会醒悟,不过到时恐怕为时以晚。这就是人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远远没有想象的那般顽强,那般能够经受住诱惑。三个月后,正午时分,李阳坐在洞府门前的平台之上。虚空中,日光倾泻而下,整个天际一明一暗,看上去异常诡异,李阳周身一米之地,化作一个黑洞,天际的光线,源源不断的没入其中。此时,李阳的神魂,化作一轮巨大的七彩大日,悬挂于血脉巫界之中,整个洞天世界,都在微微颤动。肉眼可见的空间波纹,在洞天的边缘肆意扩张,深入无尽虚空。在李阳的视角下,三座接天连地、颜色各异的堒垌大阵在洞天之中交织,天柱峰下的灵脉,也在血脉巫界地底的边界,快速蠕动着,好似想要洞穿巫界壁垒,重新扎根一般。其实也正是如此,这三个月以来,李阳每日除了修行,那就是祭炼洞天,内外交融,促进血脉巫界挂靠在这方世界之上。空间的诞生,本就没有预兆,也没有定数之说,世界虚空之内,每日都有新的空间诞生和破灭,所以血脉巫界挂靠在这方世界之上,李阳并不担心会被有心人发现,毕竟每天都有无数的小型空间诞生,多出一个洞天空间,并不足为奇,只要没人进入血脉巫界,就不可能识破这个洞天世界的真面目。三个月下来,洞天世界与这方世界,也算是勉强接轨,只要祭炼下去,李阳有信心,能够在三年之内,彻底让血脉巫界恢复正常运转,想到这里,他不由心情大好。“拜见伟大的巫界之主”血脉巫界边缘,临近海边,一个数百人的原始部落中,上十个着装粗狂的大汉,察觉到李阳的接近,立即匍匐在地,神色间,满是虔诚。自从李阳让紫宵老道来教导这群原始人,他们的文明,就直接跳过了青铜时代,来到了铁器时代。血脉巫界中,物资富饶,金银铜铁之内的矿石,并不少见,这也导致了他们的文明发展日新月异,甚至连族人,也从原来的不到百人发展到了现在的近五百。“下去吧”看了这些原始人一眼,李阳很是满意。这些可都是血脉巫界的原住民,他们早已习惯了血脉巫界之中的特殊辐射,单论体质,更是远远强过普通人,每一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而如今,紫宵老道,也开始传授他们上古巫道,只待时机成熟,他们就是上好的血脉术士人选。“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正在部落中心,为一群孩童启蒙,充当教书先生的紫宵老道瞥了李阳一眼,略带惊讶的问道。自从他接管这个部落之后,李阳就很少来此,至于原因嘛,紫宵老道望了望部落中心祭坛上的那尊女性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