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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方法总比困难多
    “还是想提醒吴公子一句,那只符阿葵曾见过一次,她说那并非是平安符,而是清玉寺的姻缘符。”

    许明意说话间,悄悄留意着少年的神态,果见他神色僵住。

    姻缘符

    还是清玉寺的

    “我起先并不知此事。”吴恙回过神来,赶忙解释道“当真以为是平安符,才会赠予你。”

    他一个男子亲自送了人家姑娘姻缘符,这说得过去吗当真不会显得他想娶媳妇的心情太过急切

    咳,虽然现在想想这符似乎还挺灵的。

    “无妨,想来是世子夫人恐你不肯带在身上,才只说是平安符,说来也是长辈的一番心意。”许明意讲道。

    依这位的性子,若直接告诉他是姻缘符,他怕是要嫌弃地将符连同衣服一并丢了吧

    吴恙只点了头,未有多说什么,心中却难得地赞成了母亲的明智之举。

    秋日夜间有些寒凉,高处不时有风来,卷起衣角,许明意抱了抱手臂。

    吴恙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衣袍。

    他今日所穿乃是袍子,而非氅衣,又未带披风

    显而易见的是,倘若直接将衣服脱与她穿,非但不会显出他的风度与好意,还会让局面变得不可言说,甚至就他此种行为将他扭送至官府也是使得的。

    “时辰不早了,我送许姑娘回府罢。”少年不作耽搁地道。

    哪怕是极想再同她多呆上些时辰,可却不想她在此受冷。

    他以往并非如此细腻之人。

    换作他自己,冷些并没什么,不过是一种寻常的知觉被放大了些而已。

    但不知为何,到了她身上,却叫他有一种比感同身受要更加强烈的不忍原来喜欢一个人,竟会变得见不得她吃半点苦,这般的琐碎且操心吗

    这究竟是做人夫君,还是做老妈子

    没有经验的少年忽然对自己的日后产生了担忧。

    “也好,吴公子明日还要赶路。”

    吴恙思索失神间,许明意站起了身来。

    见身旁的天目动也不动,她一把将鸟捞起,抱在了怀里。

    吴恙看得嘴角微抽。

    果然他之前的判断没有错。

    “许姑娘倒不必这般娇惯着它。”看着缩在女孩子怀里舒舒服服闭着眼睛的大鸟,少年不冷不热地道。

    “此处昏暗,夜中它本就看不清路,抱一会儿也不累。”许明意边走边道“更何况,还能暖暖手呢。”

    暖手

    吴恙看她一眼。

    真需要暖手,他也可以的。

    二人很快下了城楼去,不做停留地回到了方才马车停留的地方。

    许明意先将天目塞进了马车里,自己未急着上去,对吴恙说道“吴公子且直接回王府便是,就不必送我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需要人送的,让她送别人还差不多。

    “无妨。”

    少年已经上了马,仿佛公事公办地道“况且我答应了令弟,要亲自将许姑娘送回府上。

    许明意多看了他一眼。

    行吧,只要他不嫌麻烦不怕累就好。

    “那就有劳吴公子了。”

    马车一路朝着镇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吴恙坐在马上,吹着微凉夜风,却觉乱了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镇国公府便到了。

    这段路,吴恙觉得尤为地短。

    他下了马,只见许明意向他走来,同他认真道别“多谢吴公子送我回来。此行回宁阳,万望保重。”

    吴恙点头。

    “你在京中也要多加小心。”

    许明意应下,向他福身施了一礼,遂带着阿葵和天目转了身。

    将要走远时,她又下意识地转回了头看去。

    月色下,少年竟立在原处正目送着她,颀长挺拔的身形在脚下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许明意微微一愣,而后面上浮现笑意,抬起手冲他挥了挥。

    见此一幕,吴恙也笑了笑,就连声音也是前所未见的温和,催促着道“风大,进去吧。”

    这带着关切的声音经夜风揉碎了送进许明意耳中,叫她怔了一瞬,而后遥遥向他点头

    旋即,便再没犹豫地翻墙进了府中。

    对此吴恙已然习以为常。

    但是她好像忘了自己今日带着的是那个不会武功的丫鬟

    吴恙看向阿葵。

    却见那个小丫鬟绕去了院墙一侧,轻车熟路地扒开了一片草丛,此时院内传出一道像是石块被挪开的声音,小丫鬟随后就钻了进去

    吴恙不禁沉默。

    是他瞎操心了。

    会武的翻墙,不会武的钻狗洞,方法总比困难多。

    “啁啁”

    禽鸟的叫声响起,吴恙循声望去,只见天目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

    见他看过来,大鸟仿佛是在学着仿佛许明意的动作,朝他挥了挥一侧的大翅膀。

    吴恙笑笑。

    还不算太没良心。

    “去吧。”

    大鸟听话地转了身,胖乎乎的背影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但见大鸟到了墙根还不知挥动翅膀飞起来,吴恙不禁心想难道是不舍得他还是想跟他回宁阳

    然而这个想法并未能持续太久。

    天目沿着墙根一路走,最后钻进草丛中,鸟影消失在了狗洞里。

    这一刻,吴恙除了一句“翅膀不用可以考虑捐给别的鸟”的建议之外,再没什么想说的了。

    本该就此上马离去,然而他却提步去了河边。

    将藏于怀中染了血的帕子取出,少年在河边蹲身下来,将帕子浸入了水中,认认真真地来回抖动着。

    守在暗处的小七实在看不下去,遂现了身上前道“公子,不然属下帮您洗吧”

    少年凉凉的视线扫来,小七赶忙缩了缩脖子。

    他是想着如今自己也是公子的人了,是要同公子回宁阳的,想表现的勤快些也有错

    但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公子或该试着搓洗”

    这样来回地涮,根本是洗不干净的啊。

    一看公子这就是头一回洗东西没经验。

    吴恙闻言手下动作一顿之后,看了一眼暗卫双手演示搓洗的动作之后,试着学了起来。

    他动作生疏笨拙,却难得地有耐心,又小心地控制了手下力道,直到将那方帕子洗的干净如新,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自家公子面上隐隐有一种“不愧是我”的自我欣赏之感,小七颇觉摸不着头脑。

    是他不懂了,掌握浣洗这项技能,对做好定南王世孙难道也有什么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