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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晋江发表
    徐独几百年来塑造三观遭遇了毁灭式崩塌。

    鬼怪有好有坏,恶鬼时日一久自会消散,好鬼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一番。但邪物不同,邪物不由什么而来,他们随机而生,生来便拥有各种存活能力,在世间来回流窜。

    所以那些白袍玄师才会出手绞杀制衡,邪物也没有善念,但本事却五花八门极为难搞,这也是徐独曾经从各种围剿中脱逃活命本领。

    但徐独没想到,来南城见一个老朋友,路过一个根本不放在眼中小鬼屋,戏弄了一只偶然遇见小鬼,还能遇见他妈这么不是人人。

    离谱那些玄师都死绝了吗放着这么大一个隐患不闻不问

    徐独猛地收回伸向江绵手掌,疯狂震动第六感在警示着他快逃,但此刻他竟然连身形都隐匿不掉

    好死不死,那只小鬼又走近他关心道“你怎么了”

    这句话一出,周围空气都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对面传来清晰可见深呼吸。

    他妈为什么有人连呼吸都能这么恐怖草

    徐独脖颈被迫显现出黑色流气,他几乎维持不住人形,忍无可忍转头道“你离我远点”

    江绵小声“啊”了一下,皱眉歪头“陆”

    徐独崩溃“你别叫我了。”我他妈快要被你玩死了

    江绵脑中清明了一瞬,但又重新陷入了障中。

    徐独读心障撤了,但江绵不知为何根本没有出来。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熟悉磁沉。

    江绵抬头看去,就见红色木门门口,站了一个身量极高男人。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拎着一把黑色长伞,是更熟悉走到哪哪蓬荜生辉感觉。

    行刑者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有没有认出自己啊难办。

    不过太好了,行刑者和玩家不是一个人。

    江绵开心不已,陷入了一场自己为自己暗示营造美梦中。

    他又看向徐独“他在问你话,你回答一下啊。”行刑者和玩家哪个都对他很重要,千万不能打起来了。

    江绵总觉得徐独不回话很可能要倒大霉。

    徐独这才艰难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还带上了敬语“您好,先生,我是徐独。”

    陆昀修视线垂下又掀起,眼眸微眯,里里外外将说话人看了一遍。

    徐独差点忍不住直接跪下。

    “徐独”

    徐独沸腾脑中骤然嗡鸣一声,尖锐蜂线几乎将他刺了个对穿。

    他缓缓放下双手,潜意识肩膀微缩,收起下颚,是一个绝对臣服状态。

    然而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江绵也没有注意到。

    陆昀修又看向江绵,“你说,他是你要找人”

    这只小鬼不喜欢待在他特意准备别墅,整天到处跑,来这个乌烟瘴气地方装鬼,甚至疑似给他捡了一个“玩家”回来。

    还要介绍给他认识。

    好极了。

    江绵还戴着鬼面具,就听陆昀修抬手“过来。”

    陆昀修总是这样,他主动招手,总让人控制不住靠近。

    江绵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余光一道暗影猛烈浮动。陆昀修瞳孔微转,一线金芒闪过。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江绵感觉侧边起了一阵风,他手被熟悉丝质触感拉了过去,然后一道风刃急速略过他,身形刚踉跄站稳,背后躁动余光处就安静了下来。

    陆昀修吐息拂过耳边,黑色长杆伞横在江绵颈侧,顺着纹路看过去,伞头锐利尖端直直指在了徐独咽喉处。

    江绵后知后觉,缓缓瞪大眼睛。

    陆昀修在干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僵硬转动脖颈,就见徐独双手举起做了一个投降姿势,语言系统彻底崩溃。

    “我是想跑不是想抱他”

    江绵这才看见徐独手离他只有一米远,再近一点就要挨上他袍子了。

    陆昀修一走进来,狭小鬼屋中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门明明大开着,但不知为何根本没有游客过来。

    这里仿佛因为陆昀修到来而被清空了。

    江绵睫毛颤抖了一瞬,他声音透过鬼面具闷呼呼传出来“你”

    “这次我不想打急救电话。”陆昀修声音有点冷。

    江绵脑子疼厉害,行刑者欧气庇佑,估计没怎么费劲就找来了鬼屋,还当场就认出了他,看见他“装鬼”指不定心里怎么生气,他现在被夹在这两股力量中间进退两难,还有一种莫名,不知道什么感觉从内部冲袭着。

    他甩了甩头,“你不要动他,他是我认识人。”

    “江、绵。”陆昀修一字一顿,“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为什么我花了半个月才让你放下防备,甚至于到现在都还被隔绝在你世界之外。

    陆昀修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浓烈不爽。

    白色衣袍盖住了江绵身体,鬼面具让陆昀修看不清那张让他情感浮动脸。

    如果他是你要找人。

    那我是谁。

    我才是陆陆羞。

    是真正遇到你并且在现实找到你玩家。

    就如同正面人格看不见鬼怪一样,此时陆昀修也看不出伪装成人类邪物。

    江绵基准判断依旧在被强烈暗示,只有徐独一个人知道江绵是鬼又看出陆昀修是神秘变态而在风中凌乱崩溃。

    当邪物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出门撞了别邪

    徐独咬牙道,“先生,我只不过是和这位朋友开了个玩笑,不是有意冒犯。”

    陆昀修拇指摩挲了一下伞柄,注意力转回,意味不明看着徐独。

    “你刚说,想把他带到哪里。”

    徐独视线扫下看了看那尖锐一端,喉结上下滑动。

    难道他在门外听见了

    带到哪里当然是他们这些妖魔鬼怪该去地方,而不是放任一只鬼在鬼屋当nc这么扯淡又浪费资源事。

    “您不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鬼啊

    陆昀修“我当然知道。”

    徐独试探“那您知道我是谁吗”我不是人啊

    陆昀修“我没兴趣知道。”

    徐独“”妈这一人一鬼怎么有点不对味,是我不配吗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隐下自己身份“江绵他就是一只”

    “等等”江绵突然出声打断两人,好像才跟上话题,“开玩笑”

    “你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所以你在玩我”他声音不再飘忽,而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陆昀修侧眸看去,才发现江绵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鬼面具上唯一一个被露出来眼睛部位,让他看到以往清澈眼波此时仿佛蒙了一层薄雾。

    哪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江绵根本不是轻易放下戒备心人,接触这么多天,就算已经拐回了别墅,他仍旧要求和自己保持距离,如今没道理萍水相逢一个人,就立刻相信这就是他辛辛苦苦寻找“玩家”。

    “我记得无尽夏开花了,”江绵道,鬼面具覆盖在那张让人惊艳脸上,但盖不住他匀秀身姿。

    “陆昀修说无尽夏开花我就能遇见我要找人遇见那个人我就可以”就可以活下来。

    活下来。

    江绵骤然清醒,他想起了自己最开始寻找玩家目他是为了保住这条鬼命。

    如果不是命理拴在玩家身上,单凭一个玩家身份还不至于让他如此执着,他是渴望认识陆陆羞,渴望接近他看看照顾自己人是谁,但大千世界天高任鸟飞,他更渴望做回自己。

    哪怕是阴差阳错遇见了行刑者,他依旧想是保住这条鬼命,因此戒备作为行刑者陆昀修,就算成为更进一步“朋友”,住在同一个别墅,他也要求和行刑者保持最远距离。

    他这么想活下来,为什么变成鬼了呢一切好像都倒退回了一个死胡同。

    脑中尖锐嗡鸣。

    江绵猛地抬手,按在了兜帽一侧,柔软白发被压出来两缕,陆昀修立刻伸手把住他手腕。

    “江绵”

    徐独看着这只小鬼心底有些慌,他也没过分侵入啊,屏障都破了,江绵身为鬼怪早就应该破防了,怎么还一副出不来样子可千万不要讹上他

    陆昀修侧身正待关上鬼屋木门阻绝视线,江绵就伸手制止了他。

    他看向徐独,缓缓摘下了自己鬼面具。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认不认识我。”

    青山般精致眉,微扬眼仿若花瓣尾尖,秀鼻红唇,江绵长相既张扬浓烈,又在细节处如同一张精心描绘画,不语时乖顺,认真时傲然,他可以随和活泼逗人取乐,下一秒也可以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

    谁会相信这样一只鬼在鬼屋里工作

    他合该被小心供养在金屋里才对。

    徐独后知后觉,斗胆再看了一眼陆昀修,终于知道方才不对味在哪儿了。

    这一人一鬼和凡夫俗子格格不入,天生就如同一对美玉,就该紧紧镶嵌在一起,任谁站在旁边,都生出一种不配来。

    但徐独是真不认识江绵。

    横看竖看,除了美貌,他对江绵一无所知。

    要说熟悉,江绵手上戒指都要比他这张脸让徐独更有眼缘。

    因为那戒指看起来有些年份而徐独已经活了几百年,对这些小物件很是敏感。

    徐独表情已经让江绵意识到了一切。

    江绵拧眉,抬手按下陆昀修伞。以为到手东西又生出了变故,让他内心陷入了一场极端自我怀疑。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为什么找一个人就这么难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要骗他戏弄他

    徐独几乎将声音压到最低,妄图避开疑似“凡人”陆昀修。

    “喂朋友,你早该出障了,还做梦呢”

    “什么障”旁边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徐独都快给陆昀修跪下了,不管对方能否听懂直接自暴自弃“我使了一点糊弄人心小术法,骗他说我是他认识人,他可能对这件事执念太深,钻牛角尖了”

    陆昀修神情一滞,江绵一切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他完全不想理会徐独,看向江绵,对方挣开他手,低着头,鬼面具被他拿在掌心,看着丝毫异常都没有。

    陆昀修迟疑了一瞬,在江绵方才触碰到地方摸了一下。

    误会他了。

    这世上有无数说不清楚东西,他自己都在养小鬼,徐独存在让他诧异,但完全不会让他感到意外。

    这个世界未知本就很多。

    陆昀修甚至想联系桑暮来处理一下本家工作。

    徐独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手带了一层淡淡光,在那只鬼怪兜帽上拂了一下。

    几息过后,那只小鬼慢慢抬头,恐怖片慢镜头一般直直看向了他。

    徐独“”

    草我说草

    这位大佬是在激活什么变态系统吗

    但陆昀修站在江绵背后,完全看不到他心中温顺可爱江绵此刻是什么神情。

    他好似刚刚出障,但对方才发生一切全都记忆犹新。

    江绵眉眼从激进逐渐平顺下来,并且平顺几乎诡异。

    几秒钟时间他就捋清楚了这一场乌龙事件,他不仅自己乌龙,还在来找他陆昀修面前乌龙了个痛快,让陆昀修不仅看见他在装神弄鬼,还被陌生人戏耍了进去。

    想着想着,他眼尾都起了一层笑,嘴角也微微弯起。

    但徐独分明在那双瞳孔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熟悉厉意。

    粗粝格格不入白色长袍亲吻着少年脚尖,大大兜帽将他肩膀以上罩了起来,江绵手指神经质动了一下。

    徐独在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在世间还能看见白袍玄师时代。

    这里真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来南城难道是来找死吗

    离谱

    门大开着,方才萦绕在周身牢笼感貌似褪去了,徐独看准机会,就朝门板冲去。

    陆昀修担心徐独撞上江绵,将他往侧面拉了一个踉跄。

    与江绵擦身而过那一瞬间,徐独清晰可见听见了一声叹息。

    犹如慢动作一样镜头在眼中播放,徐独瞳孔逐渐扩大,颈部往下三寸处突然罩上了一只瘦白手掌。

    他看着门板离他越来越近又瞬间越来越远,江绵一手拿着鬼面具,一只手将邪崇猛地灌了回去。

    一举一动,熟练仿佛是演练了千百遍动作,与他瘦弱身形完全不符

    方才藏身柜子发出咚一声巨响,笑话他人自己撞在了柜子里面。江绵兢兢业业将鬼面具重新戴上,抬脚走过去蹲下,看着被飞扣在柜子中邪物。

    江绵怜悯摇了摇头“啧,唉”

    徐独浑身剧痛,不是被蛮横暴力痛,而是这一下仿佛将他神魂冲散成了一团。

    尤其是那声诡异叹息,让他难以自抑抖动了起来。

    白色兜帽,凶恶面具,倒映在他瞳孔深处。就算眼前不是白袍玄师,也够徐独印象深刻记一辈子。

    踢馆踢到铁板,还他妈是双层加厚。

    “同行”江绵问。

    徐独说不出话。

    江绵仿若自嘲笑了笑“也怪我,对找人苟命这件事执念太深,被人一抓一个准,你看看,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找死呢”

    徐独看了一眼江绵背后,竭力控制住喘气音“他不知道你是鬼”

    江绵突然笑了一声“拜你所赐,他可能马上就要知道了。”

    毕竟他这副营养不良短命鬼模样,怎么说都不会将一个壮他一圈男人灌飞出去。

    以陆昀修智商,此刻还能任由他动作,一定是猜不离十了。

    反正不会再猜他是人。

    唉,江绵又叹了一口气。

    真是失策。

    本来想挑一个美好下午,给陆昀修在饭桌上好好交代一下呢。

    “出障入障,一念之间。”徐独障还不能控制他这么久。

    江绵微微歪了歪脑袋,“我怎么就入了自己障呢”

    徐独愣住“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有鬼怪能在一瞬间就复刻别人障术

    这不可能

    江绵看着徐独,垂在膝上双手缓缓拿了上来。

    他弯着眉眼温柔一笑,下一刻,双手毫无预兆拍和在一起“啪”。

    柜中猛地传来一道尖利叫声,江绵心中窝火反而表情平静,觉得自己多少失了些准头,不过就算搞不死这个戏弄他人,半死不残成效还是有。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回头,但他知道陆昀修一定在看着他。

    看着这在他二十多年人生中都没有亲眼目睹过,惊世骇俗一切。

    这可怎么办呢

    玩家没找到,反倒自己马甲掉了个痛快。

    江绵抬手关住柜门,转身,将白袍侧影对准了行刑者。

    鬼面具狰狞可怕,但面具下眼睛却清澈无比,仿佛里面住了一个漂亮纯善灵魂。

    江绵懒得再走路,经历了一场骗局心情也不太美妙,索性借着拖地白袍掩饰,稍稍飘离了地面。

    他靠近陆昀修,看了他一眼,对方手上还拿着刚才保护他伞。

    陆昀修眼神自始至终都跟着他。

    江绵“好笑吗”

    陆昀修没说话。

    江绵“怕吗”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兀自低笑了一声“算了,不问了。”

    陆昀修怎么会有害怕这种情绪呢陆昀修可是真正鬼见愁,谁都奈何不了他。江绵不想再去看对方神色,好像不看就可以逃避一些他不想知道事情。

    全身心情愫波动居然系在一只鬼身上,就连他都感觉到有些荒谬,更何况陆昀修。

    他本来

    本来是想好好给他说,也小心试探靠近过。

    身份迟早都会掉,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陆昀修总有一天会知道,只不过当下尤其意外狼狈罢了。

    鬼屋正是营业黄金时间,方才被封闭尖叫透过一层层墙体传递过来。

    江绵往鬼屋外走,出了后台更衣室,外面是被华丽彩灯照亮了半个游乐场。

    他抬头看了看,身旁跑过小朋友,瞧见他吓哇一声哭了出来。

    身后跟随着传来熟悉脚步声,江绵停下,下一秒肩膀处轻轻搭住了一个熟悉东西。

    是实木色伞把,认识他之后,陆昀修买了很多这样伞,因为知道他晒不了太阳。

    “你刚问我好笑吗,我在想怎么回答你。”低沉声音从背后袭来,行刑者和他保持了一个绝对安全距离。

    “现在我告诉你,我觉得不好笑。”

    自相识以来,陆昀修从始至终都在他背后追着,此时也是这样。

    江绵听他接着回答“我也不怕。”

    气氛沉默了一瞬。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这么温柔,让他对行刑者无法逃离无法忽视。

    “我是鬼”江绵骤然回头,“看清楚,我是鬼,你和一只鬼拍了照片,邀请一只鬼回家,为一只鬼种花开花嘘寒问暖,还跟到了这里”

    陆昀修眼睫微动,但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江绵“我知道。”

    江绵听他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如果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我。”

    陆昀修收起伞把,站在他半米处“就算你是鬼,也是一只胆小鬼。”

    江绵抬眼看他。

    陆昀修果然是他想象中淡定“是不是怕我不要你所以一直没有说过。”

    他等江绵坦诚身份等了很久,但江绵戒心实在是太强了,也太难靠近。

    江绵咬了咬嘴唇。

    远处旋转木马传来温柔轻音乐,启动后在江绵鬼面具上映了一层又一层色彩。

    陆昀修看着他“你不要担心,是我怕。”

    江绵眼睛忽眨动了一下,他心底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烦乱。

    “你怕你怕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江绵看着他道,“你真是对我无底线了,这种话都自欺欺人可以说出来。”

    陆昀修拧起眉头,重复“是我怕,我有点担心。”

    江绵又问“你担心什么”

    陆昀修胸膛缓缓起伏,性格所致,他不知道怎么表述更复杂情感,语言因此显得过分直白,直直戳入了江绵心底。

    “我担心你不要我,担心就算把你笼络在我别墅,你也总有一天会走掉,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只好对你加倍好,让你习惯我存在。”顿了一瞬男人又道“江绵,你为什么不学习一下,怎么依靠相信别人呢”

    你为什么不依靠别人呢江绵愣怔恍惚。

    是啊,为什么呢。

    陆昀修看着面前白色长袍,眼眸晃动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确实在忍不住追逐你,你很吸引我,和是人是鬼没关系,只因为你是江绵。”

    彩灯华丽流转了一圈,陆昀修抬手,揭掉了江绵鬼面具,露出了那张让他魂牵梦绕脸。

    “我能看到你,能碰到你,能和你说话,好像已经很满足了,你不用担心自己是鬼,是我在担心你会不会鬼魂体质而随时消失掉。”

    江绵几乎忍不住要说出“行刑者”三个字。

    行刑者担心鬼怪会不会消失掉,真是可怜又可笑。

    “我命硬着呢,还能再陪你玩玩。”江绵语速缓慢道。

    可是江绵鼻尖有点红,唇色也有点红,让陆昀修想起了可爱脆弱草莓尖。力气稍微大一点就要坏掉了。

    “但你还是很难过。”陆昀修摩挲了一下手指,夜风将他衣角荡起,身侧缠绕了小灯栏杆突然从另一头渐次点亮了起来。

    一直到他们身边,近处是红橙黄绿,远处是欢声笑语。

    江绵心里又有些气,找不到玩家他这么沮丧,陆昀修倒有好心情影响这些小东西。

    直到他看见陆昀修将伞靠在一边,靠近他,又伸手,隔着宽大白袍和兜帽,小心将他包在了自己影子中。

    江绵猛地浑身僵硬血液逆流,陆昀修

    “你很难过,所以我在想,你此刻是不是需要一个拥抱。”

    这是一个清醒至极靠近,没有一丝一毫干预含糊。

    江绵脑中猛地震动了一下,闪过无数繁杂画面,一意孤行,失望嘲笑,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让他依靠,只能一个人不停不停为心中那一份执念前行。

    胸腔中仿若瞬间堵了一大团棉花,又好像此刻无限靠近是什么遥远梦成真一样。

    陆昀修在主动抱他,江绵几乎错以为自己心脏在疯狂跳动。

    无意识话语脱口而出,带着几不可查委屈倾诉“你不说话,不理我,我都难过死了,你怎么才抱我”

    陆昀修微微侧头,手臂缓缓收紧,在江绵耳边低道“对不起,久等了。”,,